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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沈氏聽從子晴他們的勸解,不再糾結,況且,這一次曾瑞祥也站在她這一邊,那日,沈氏也曾試探地問曾瑞祥春玉要銀子蓋房他預備怎么辦?
“愛怎么辦怎么辦?我也管了她這么多年,難道還要管她到死么?上次的一個巴掌我還沒解恨呢,有她這樣當姑的么?還蓋房子?以后她家的破事咱都不管,她一大家子是沒手還是沒腳?少提她,提她我就冒火。”曾瑞祥脫口道。
沈氏聽了暗喜,去了曾瑞慶一家,再去了春玉一家,這日子可就舒心多了,于是一心一意打點端午要準備的東西,又依例把一石麥子早早備上,讓曾瑞祥給老房送過去。另備干果點心以及一身夏季新衣作為節禮,親自送了過去。夏玉仍在養病,倒是有一點起色,天天湯藥不斷,沈氏除了雞蛋、大棗桂圓等吃食外,也準備大和孩子的一身夏衣,這是子晴親手做的,另外還拿了一吊錢,讓夏、多喝點清淡的肉湯。
端午過后,沈氏仍舊帶著子祿上省城準備院試,曾瑞祥親自送到省城,租好房子,安頓妥當才回家的。子雨沒出過遠門,聽了許多子晴上次在省城的事,這次非要鬧著跟去,沈氏想著自己也就給孩子做做飯,洗洗衣,子雨要去了還有一個伴說說話,就這么地把子雨也帶走了。
家里白天就剩下子晴和外婆何氏,后山的桃子已經紅了·地里的西瓜估計還要十來天,子晴就想著干脆等西瓜熟了,桃子熟透了,再給周掌柜送信。
只過了五六日,子晴正在后山忙活,因為面積太大,子晴每日撿完雞蛋,就輪著給果樹施肥,每日勞作一兩個時辰。這時何氏帶著周掌柜上山來了·原來周掌柜估摸著曾家的桃子該熟了,卻不見人來送信,就問送雞蛋的田師傅,才知沈氏帶著孩子去昌州趕考去了,就不請自來了。
看見滿樹的桃子,周掌柜動手摘了一個,在衣服上蹭蹭,就咬起來,說:“不錯,好像比舊年的還甜一些了。”
其實這邊就二三十株桃樹·因為打理的比較好,又是剪枝又是施肥的,每株大概能有五十來斤桃子。學堂那邊的桃樹大概有五十株,那是曾瑞祥在施肥管理的,今年是第三年結果了,據說也比前兩年強多了。
等子晴抱著手里的二十兩銀子和點散錢,送走周掌柜他們,還沒來得及關門,就看見阿婆田氏遠遠的拎個空籃子過來了,子晴飛快地進屋把銀子收起來·才回到門口,田氏也進門了,問道:“今日大門為何沒關·我剛才好像看見驢車從你這出來,又拉了些什么走?”
“哦,我正要出來關門呢。賣了些桃子,阿婆,你來有事嗎?”子晴問道。
“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桃子賣了多少銀子?是學堂那邊的嗎?對了,你小姑快生了,總饞些新鮮的瓜果,你給我摘一籃子吧·還有·再來一籃子雞蛋。你二姑的身子好了許多,大夫說還要好好補補。”
“阿婆·雞蛋好說,桃子等你回去的時候·從學堂路過,讓我爹給挑幾個吧,只是沒多少了,大的熟的今天都摘的差不多了,要不等過幾天再給您送一些過去。”
“行了,知道了,我們不來,就不知道早點給送些過去。西瓜熟了嗎?看著個蠻大的。”
“沒有呢,哪能那么快。”子晴說道。
最后,子晴從自己家拿個籃子撿了一籃子雞蛋,挑了三個梨瓜,田氏要拎著她帶來的籃子去摘桃子,子晴只好給她送過去。曾瑞祥正在給孩子們上課。
子晴只好自己搬了個凳子,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樹上的桃子基本已摘完,剩下的就是幾個青澀的或漏網的。子晴踩在高上,顫巍巍地挑了半天,才挑了十來個桃子。一個不小心,還從凳子上摔下來,子晴坐在地上說:“阿婆,真的挑不出來了,不行就再等個三四天,看能熟一些,橫豎剩下的也沒打算賣,都留著自家吃的,到時,讓我爹爹給你們送去。”
田氏見了也確實如此,不好說什么,也沒問一句子晴摔得怎么樣,徑自回家去了。
這邊子晴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自己嘟嘟囔囔的,“有夠悲催的,我就知道,每次來準沒好事,不是要這就是要那,連個雞蛋也不舍得給二姑吃,煩死了。
我可憐的屁屁,疼死我了。”
不其然子晴聽見一陣大笑,找了半天才發現是樹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晃動著兩腿,正咬桃子吃呢。子晴也沒搭理他,更不敢抬頭看他,慌不擇路地跑回了家。
隨后的日子子晴足不出戶,秋生了個兒子,子晴隨著父親一起去了二趟,一趟肚子禮趟下奶
忙碌的時間一晃就過,夏收要開始了,曾瑞祥的學堂放假了,次日子壽也從縣學回家了,稍后,子福也進家了,沒兩天,沈氏帶著子祿和子雨也進門了,子晴看著沈氏采買的一大堆東西,抓著子福說道:“大哥,我就說了,娘比我還能買吧,你還不信,看看,這布料起碼都有三十匹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要開布店呢。”
沈氏聽了,仲手佯拍了子晴一下,說:“那年你買的布料如今用的也七七八八了,你們正在長個的時候,哪年不要做幾身新衣裳,這還是大的穿不了,小的接著穿呢。
再說了這布也確實便宜,咱們這樣的人家,有新的穿就不錯了,哪有那些講究。我看也都差不離,合適。”
子晴抬手擋了一下沈氏的手,露出了腕上的龍鳳鐲子,子福一下抓住子晴的手問道:“晴兒哪來的金鐲子?這是怎么一回事?”
子晴的皮膚很嫩,子福在驚嚇間用力過大,很快就一圈紫紅色的印子,“大哥,放手呀,疼,大哥,我定親了。”
“什么?你定親了,為什么我不知道?定了誰?”子福放下子晴的手驚問道,隨后又看向沈氏和曾瑞祥。
“說呀,到底定了誰?究竟發生什么事情?怎么我半年沒回家妹妹就突然定親了?”子福見無人吱聲又立刻問道。
“就是那個林康平,你也認識的。”子晴說道。
“怎么會是他?他不是一個下人嗎?爹,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晴兒為什么會定給他?你們這是著的哪門子急?我一直打算替妹妹物色一個好的,只是覺得妹妹還小,還需要再觀察一兩年再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福兒,你隨我進書房吧。”曾瑞祥說道。
足足快半個時辰,兩人才出來,子晴發現子福的眼睛有些紅,子福揉了揉子晴的雙丫髻,良久,說了一句:“委屈你了,晴兒。”
子晴的心陡地疼了起來,低頭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笑道:“看大哥說的,不委屈,我自己同意了,況且,康平他待我極好,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大哥,你放心吧。”
“是呀,大哥,康平這小子答應了就在這附近安家,他要敢對晴兒不好,我們這么多兄弟還收拾不了他。”子祿說道。
“你懂什么?我是替妹妹可惜了,這么好的女孩,倒是便宜了那小子。安州城里好多大戶小姐還不如晴兒呢,不就是有個好出身嗎?”子福嘆道。
子晴怕這話傷了曾瑞祥和沈氏的心,忙道:“大哥,虧你還念了這么多年的書,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話總該知曉吧。我覺得康平還挺適合我的,打小就認識,沒有盲婚啞嫁,何況他對我又一心一意的,還有他又肯答應我將來不娶小,這就很難得了,我覺得這就夠了,沒有功名不能進官場,又有什么打緊呢?”
“你還是太小了,算了,定都定了,不說了。”子福嘆道。
一家子又團聚了,子晴整天樂呵樂呵的,不是纏著子福教她畫畫,就是纏著子祿去抓田雞和泥鰍,子壽則忙著練雕刻,子喜則是跟在子晴的后面瘋玩,日子過得飛快,半個多月過去了,也沒見官差過來送信,子祿的心里漸漸憂慮煩躁,曾瑞祥和子福都猜到子祿大概是落第了,安慰他說′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人落第,今年沒過,明年再考就是了,更何況他啟蒙本就晚一些,重要的是不要對自己喪失信心。
子晴也在沒人時勸他說:“二哥,每年的學子千千萬萬,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過去的畢竟是少數。既然如此,何必去擠那獨木橋?成功的路不止一條,只要自己找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朝著這個目標努力,成功與否,至少將來不會后悔。”
雖然大家都一味地勸解,可子祿的心情一直緩不過來,沈氏說道:“這孩子一直心思重,越勸慰他越往心里去,不若大家就此丟開,再也別提這茬,子福還是照常帶他去釣釣魚,摸摸泥鰍,晚上抓田雞,過些日子就好一些了。”
子福聽了忙連聲答應,可子祿不想出門,總覺得大家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子福和子壽、子喜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了他就走,這么別別扭扭地過了五六天,子祿神色才漸漸如常,大家才放下心來。
沒幾天,倒有一件好事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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