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阿玲雖然能暫時牽制住斯圖加特,但她始終還是個小姑娘,并沒有能和斯圖加特匹敵的力量。所以在一開始斯圖加特吃了點小虧之后,局勢開始慢慢扭轉,硬抗著阿玲的攻勢慢慢往前走著。
他中了毒,失去了理智,但不代表他沒有了戰斗力,雖然他打不到阿玲,可對其他人還是充滿了威脅。
大門被緊緊鎖死,而在阿狗帶著白牡丹準備逃離門外的時候,卻發現門鎖早就已經被斯圖加特擰成了麻花,根本打不開。
而這間會議室的大門又是特制的,不但隔音而且超結實,一般人根本無法破壞,除了像斯圖加特或者王堅這種猛男來,其他人恐怕是沒辦法直接擰開的。
門打不開,局勢瞬間就有往失控的方向發展的趨勢,而阿玲的體力顯然快要跟不上了,眼看斯圖加特這條瘋狗即將掙脫牢籠。
“我頂一陣,你帶著夢凝離開。”阿狗揉揉鼻子:“站到了斯圖加特的行進路線上。”
“你是要命還是要媳婦呢?”天然二突然嗤笑了一聲:“你攔得住?”
阿狗一怔,摸了摸腦袋,接著呵呵一笑,喃喃自語道:“挺不舍得這條命的……”
說完,他扭頭看著天然二聳聳肩:“要媳婦。”
白牡丹咬咬牙,掙脫了天然二的手,跑到了阿狗的身邊:“我不走。”
“喂,孩子重要,老王家留下后就行了,你們娘倆以后得好好的,該打你就得打,別舍不得。”
“喂喂,你們兩個。”天然二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朝喀秋莎和沙諾娃招招手:“別傻站著了,過來。”
雖然很不情愿,但喀秋莎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沙諾娃跑到了天然二的身邊。接著就見天然二掃視了一圈,然后一只手冷不丁的朝前伸了出去,拽住了節節敗退的阿玲的領口往后一拽……
“若林姐!”阿玲毫無預兆的被拽到了天然二身邊,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你……”
天然二沒有接話,只是上下打量著赤紅雙眼的斯圖加特,然后撇撇嘴,輕輕叫了一聲:“喂。”
斯圖加特眼睛一瞇,一拳就朝天然二的臉上招呼了過來,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個遲疑。
而就在阿玲準備出手攔截的時候,天然二卻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茶杯,看似軟綿綿的砸在了斯圖加特的手上。
可就是這么軟綿綿的一砸,斯圖加特那股子霸道的力道頓時就被卸掉了。這讓旁邊的喀秋莎瞪大了眼睛:“你……”
天然二搖搖頭,然后輕輕朝斯圖加特勾了勾手指,并笑著開始說話,只不過這話似乎并不是說給斯圖加特聽的,而是說給別的那些人聽的。
“你們知道嗎?”她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往旁邊走,而斯圖加特顯然被天然二激怒了,一路無腦的跟著她在桌子旁邊繞圈圈,但他野獸的本能告訴他,自己面前的女人很危險,所以他并不敢冒進。
“我是龜。”天然二抿嘴笑了笑:“別吃驚,我不會功夫。”
是啊,她身上確實有龜紋,不過從始至終包括王堅在內的所有人其實都沒仔細探究過她這個紋身的作用是啥,只知道她和阿玲、阿狗和阿堅一樣,都是背負著紋身的人。
“有龜紋的人,其實是虎紋的守護者。所以我就是阿堅的守護者,而阿堅又是你們的守護者,所以我也是你們的守護者。”
她的話有些模棱兩可,一般人恐怕是聽不懂的,可看她氣定神閑溜斯圖加特的樣子,又不像在說什么沒意義的話,所以包括阿玲在內,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問題讓她分心,只是默默的盯著場上這突如其來的驚天大逆轉和一眼看上去就很逆天的女孩……
“你們知道二百二十智商是什么概念嗎?”
天然二瞇起眼睛,在說得正歡暢時,突然拿起了一個凳子放在椅子上,而就在她剛放好凳子時,斯圖加特的鞭腿已經來了。
而那張被天然二放在上頭的凳子好死不死剛好擋在了斯圖加特鞭腿的必經之路上。
本來一個鐵凳子對斯圖加特這種人來說,踢飛就跟玩似的,可這一次就在他的腳要連帶著凳子一起呼在天然二臉上讓她頭破血流的時候,這凳子卻好端端的卡在了桌子的縫隙中,這冷不丁的一扯,一下子就讓斯圖加特失去了重心,歪歪扭扭的倒向了一邊。
而天然二卻沒有要干什么的意思,只是坐在一張沙發的扶手上,眼睛都沒有轉過去看一眼斯圖加特,只是繼續說道:“我從小就一直很容易摔倒,但是我幾乎沒有受過傷。那是因為我在模擬我被攻擊之后的樣子,因為我很弱,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的傷害我,在我的世界里,我被無數的人以無數的方式攻擊了數十萬次。”
她話音還沒落地,身子去突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后費勁的把沙發往自己身前推了一丁點。
這一丁點其實也沒多少,最多只有十厘米的距離。可就是這十厘米,卻硬生生的讓毫無預兆翻身就起飛腿的斯圖加特硬吞了自己種下的惡果。他的飛腿可沒法兒在空中急停,就這么一路踹到了剛才天然二所坐的位置上。
而如果天然二沒有動彈、如果她沒有挪那張沙發,恐怕現在她已經被實打實的踹中了心窩,可她好死不死的動了,而且距離掌握的非常好,斯圖加特幾乎是擦著她飛過去的,接著一條腿就這么架在了沙發上而另外一條腿則踩在了地上,更關鍵的是他剛才的沖擊力沒收住,硬生生的把沙發給帶倒了……
有過這種類似經歷的人才能想象的到,兩條腿之間的角度呈九十度,而這時候讓他兩條腿呈九十度的沙發還在往后倒。這種狀態如果沒人搭手,就算是張無忌再世都基本上要硬吃一記再說。
當沙發倒地之后,屋子里響起了清脆的布料破鳴聲,接著就看到斯圖加特的褲子一直從前面大門的位置沿著縫合線一路破到了屁股根。
“你的大紅內褲很搶眼哦。”天然二不緊不慢的回頭看了斯圖加特一眼,居然還主動出言調戲他:“本命年吧。”
這一下,癲狂狀態的斯圖加特徹底紅了眼,其他人在他眼中都化為了無物,全身心的撲到了天然二身上。
“你好,我叫王若林,你應該知道吧。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時,剛好在研究孫子兵法,其疾如風、其徐若林。”
天然二仍然是那樣一副狀態,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可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斯圖加特那狂風驟雨般的打擊根本都挨不著她的邊,無論斯圖加特的速度有多么快,天然二總是能預先一步躲開他的攻擊,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毫無粘連。
突然之間,她又順手把一張凳子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造型。這一次,吃過虧的斯圖加特居然往后退了兩步,喘著粗氣盯著天然二,不敢往前進,只敢眼巴巴的盯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包括喀秋莎和阿玲都瞠目結舌……沒見她有什么攻擊性行為,甚至如果拋開她后面那個自顧自手舞足蹈像跳舞似的斯圖加特,她甚至和平時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時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
但就是這么看似閑逛的行為,卻能讓斯圖加特躊躇不前,讓敢于和王堅正面交鋒的斯圖加特選擇觀望……這是何等的。
“我從五歲開始,就不斷的選擇自己死亡的方式,到昨天為止,我死了十二萬次。”天然二又回到了門口,靠在門上撇撇嘴,像大學新生做自我介紹似的,把自己的經歷娓娓道來:“而這十二萬次里,只有不到一百次是無解的,但是這一百次并不包括今天。”
“你……”喀秋莎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她一貫把天然二當成競爭對手,可現在一看,自己似乎根本不夠她那格兒,連提鞋都不配。
“最開始很痛苦的。”天然二說得好好的,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腳踏出,并蹲下身子開始系鞋帶:“因為你必須設計許多許多必須會死掉的局面和承受自己被殺死的痛苦。”
話音未落,一個茶杯在她身后的門上炸開,碎片四散,但都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傷害,只是濺了天然二一身茶葉水。
“喂,我的衣服很難洗的。”天然二皺了皺眉頭:“茶漬更難洗。”
阿狗眨巴著眼睛看著天然二,心頭狂跳。這里頭除了他,誰都不知道斯圖加特到底有多厲害,當初阿狗在成功改造斯圖加特之后告誡過他,讓他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選擇隱藏一部分實力,斯圖加特也點頭同意。
而今天,癲狂狀態的斯圖加特顯然不會去隱藏實力了,從剛才能把阿玲逼退就能夠看出來,阿玲的實力也是他早就見識過的,可饒是這樣的他使勁渾身解數,卻仍然沒辦法近王若林的身……而且連褲子都破了,額頭上滿是汗水。
‘這女人還算是人嗎?’阿狗的血管一突一突的,虛汗順著鬢角一路流到了下巴。
這里大概最淡定的就算是沙諾娃了,她似乎早有預料,站在天然二身邊笑著說:“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每一步走的都這么穩。”
“我才不是神仙呢。”天然二不屑的撇撇嘴:“我說了,我是龜。如果我想,沒有人能傷害我的,因為我有殼呀。”
“都這時候了還賣萌……”阿玲抹了一把頭上的熱汗:“快點想辦法開門。”
天然二愣了愣,拍了拍腦袋:“對啊……”
而正說著話,斯圖加特已然跳到了天然二面前,距離不過一米,面露得意的奸詐笑容,似乎在說“這次你沒的跑了”。
不過天然二居然好像一點都不慌張,居然伸手往斯圖加特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片餐巾紙:“擦擦汗。”
斯圖加特雖然癲狂,但他還是有反應機制的,可這么一下,他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都散開哈。”天然二扭頭對其他人揮揮手:“都散都散。”
說完之后,她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罐罐,朝斯圖加特茲茲的噴了兩下……
“操……”阿狗情不自禁的罵了聲臟話……
原來天然二拿出來的玩意并不是是什么稀罕東西,防狼噴霧而已,可斯圖加特這卻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也許是他腦子里的戰斗程序里并沒有碰見過像天然二這樣的先知,所以他即使離得那么近,卻沒有馬上出手,然后……就著了道。
他痛苦的捂著眼睛在旁邊憤怒的嚎叫,拉丁語、日語、英語等等的國罵都出來了,不過叫的最多的還是翻來覆去的那句“我要殺了你!”。
“來呀。”天然二瞇起眼睛傻乎乎的一笑:“快點哦。”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讓斯圖加特徹底的憤怒了,他在眼睛并不那么難受之后,轉瞬就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似的沖向了天然二。
可這一次,天然二居然做出了一個很詭異的舉動,她沒有閃避,只是往前迎了一步,然后在斯圖加特馬上就要擊中她的時候突然蹲了下去……
斯圖加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她下蹲的一瞬間,斯圖加特心頭就是一涼,頓時就準備收力。可他下盤剛收住力,兩條腿就已經撞在了天然二的身上。
本來即使是這樣,天然二也應該被撞飛出去,可似乎她用肩膀頂了一下斯圖加特的發力點……飛出去的居然是上盤沒有收住的斯圖加特。
“太可怕了。”白牡丹擰著眉頭:“她簡直就是先知……她能知道之后五秒鐘發生的事情。”
這一次,斯圖加特重重的撞在門上,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悶響。不用想,他的力氣是有多大呢,這一下全力撞在門上,別說這特制的門,恐怕就是鋼板都能給撞彎腰。
“啊哦……”天然二看著已經被撞開的門,揉著疼疼的肩膀站起來:“你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這話……似乎并不是對人說的,而是……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