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望雨寨相比,劉家溝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耕地甚至少。(在中國,凡是叫什么寨、溝、莊之類的村子,似乎都很困難,特別偏僻,而且村子不大,交通不便。
“這里的情況應該是全鎮最特殊的,耕地少,湖泊、水庫多,不好辦呀!”一個政府人員對楚家強說道。
劉家溝將近三分之二的占地全是水庫等,周圍的山體還是石山,能耕種的土地極少。正是如此,全鎮幾乎最窮就是這里。
水庫的建設并沒有給劉家溝帶來很大便利跟發展,頂多就是這里的用電免費,是水電站直接提供的。因為沒有經過變壓站,所以雖然說這里的用電不用錢,但電壓不穩定,家家戶戶都要買一個小型變壓器,很麻煩。
楚家強倒不覺得,反而認為這里的發展潛力最大。水庫多是好事,可以發展水產養殖,只是這里都是農民,沒有人朝這方面思考而已。要知道,他也是先靠水產起家的。
“我們這簡陋了點,不好意思呀!大家先喝杯茶吧!”這里的村長剛從菜地回來,褲腳都還沒放下,洗了手就給大家倒茶。
這劉村長也是奈,地方窮,連個像樣的招呼人的地方都沒有,全村都是泥磚屋。
楚家強周圍看了眼,發現就只有兩個老人跟幾個孩子在家。聽書記說過。這里幾乎找不到壯年,不是老頭就是孩子。其他人都外出打工,每逢過年才回來一趟。這種留守的情況在合錢鎮并不罕見。但幾乎整個村子都這樣,那就是獨此一份了。
“村里的青壯年還沒有回來嗎?”葉鎮長問道。
當時,他了解到這種情況,就通知過這個劉村長,要發展就離不開青壯年,單靠老頭孩子成不了事。
“已經回來了一部分,其他的這兩天會回到。”劉村長如實回答。
本來。那些家伙是不大愿意回來的,倒不是嫌棄家鄉窮,只是回來守著那幾片田地真的沒有用。一年到頭就那么三五千收入,還不如出去當苦力,盡管工資也不高,一兩千一個月。一年也能剩下一兩萬。
他有些忐忑呀!要是這次發展計劃失敗。那對他們村子來說,影響不可謂不大。如今,外出打工是村子最大的經濟來源,突然全部被斷,很嚴重的。
劉村長見一群孩子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偷看,感覺影響不好,于是揮揮手,將人趕走:“去。去!到別的地方玩,別跑去水庫那邊撐竹排就行。危險!”
他最擔心的就是那些水庫,一不留神,讓這些小子遛下去玩,出了事那就很悲劇了。以前就發生過兩次,都是慘痛的教訓。
有一次是村里的一個少年,夏天放學回家,天氣熱,跳下去游水,活活的一個人就這么消失了。打撈都困難,后來跟水庫的人商量,水庫放水,才找回一條尸體。開始大家以為那小子是腳抽筋沉到水底的,但尸體打撈上來后,發現他的腳腕有捉痕,后來大家都說是水鬼拉人。
另外一次水庫方身負很大的責任,泄洪的時候沒發通知,村里一個婦女直接被沖走。據說,發生慘案的還不止他們村,沿河一帶,愣是帶走了幾條人命,后來賠了點錢,水庫負責人被公安拉走,有沒有被槍斃就不大清楚。
“老叔公,我們知道啦!有水鬼嘛!”那群孩子并不怕這個村長。家里的爺爺奶奶也經常會用水鬼嚇他們,不讓他們去水庫玩。
這個村長其實就是一個光棍司令,劉家溝沒有村委,所以也就沒有其他的村干部。老實說,這村子算來算去也就那么二十來戶人家,要村委干什么?連村長有時候都有點多余了。
“等等!”楚家強突然喊住。
大家望過來,楚家強笑道:“我去車上搬箱蘋果下來,分給這些孩子吧!”留守孩童還是挺可憐的,應多點關心。
“這……楚主任,使不得呀!”劉村長連忙擺手道。
“這沒什么,反正也是給你們村的。”楚家強往外面走。
來的時候,顧忌這里有兩個五保戶,以及一個喪親家庭,鎮領導準備了不少禮物,準備探望一下。
“嗯!你們去喊其他孩子過來。”葉鎮長對其中兩個男孩子說道。要分就得人人有份,作為鎮長,得講究公平。不然,可能會有人有怨氣,當面或許不會說什么,但心里總會有點不舒服。
那兩個孩子還愣著,劉村長假裝板著臉:“還不去?”
雖然板著臉,但在場的大人都看得出他神色中也有點高興。這里的孩子,蘋果不是那么容易吃得到的,一年中也就那么兩三次。
一個公務員提醒陳書記,禮物的分量是按量運過來的,現在分了,一會去慰問可能不夠用。
“這沒事,我們最近會經常過來,禮物隨時可以帶,一會先送上慰問金吧!對了,那些餅干之類的零食也拿出來吧!統統分給孩子們。”陳書記所謂地說道。
這兩年鎮里經濟發展很好,財政方面比較寬裕,所以出手也大方很多。五保戶的慰問金一千塊,還有花生油、食面等等生活必需品。那個喪親家庭金額多一些,有五千,畢竟孩子要生活,雖然學費被學校免了。
將東西搬下來,就有人過去幫忙開箱。劉村長見孩子一窩蜂圍上去,也覺得這些小家伙給他丟臉。
“統統給我排隊,不要亂,拿了的人不許拿第二次。”劉村長對那些小家伙大喝。一個個小孩子才開開心心排隊,嘴巴也很甜,拿到蘋果等好吃的,都哥哥、叔叔地叫。
其實,這些孩子的愿望很簡單、要求很低,一個蘋果,幾塊錢可能就足以令他們睡不著覺。以前楚家寨也是這種情況,楚家強不可能不知道的。
看著一大群孩子高興地散去,遠遠還能聽見他們悅耳的歡笑聲,葉鎮長等人才發現,楚家強這意的舉動意義是那么重大。孩子那發自內心的笑聲,讓他們久久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