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漢柏見著好像又變了樣兒的外孫女,自是十分欣悅,卻緊說道:
“唉!往日如何教導你的?王爺在呢,先過去給王爺見了禮來!”
“是!”
小喬起身,笑著看了看外公,這才走到趙瑜面前,趙瑜見她故意低著頭不看他,不由得暗暗咬牙,眾人面前不能怎樣,只好說:
“免禮!不是早想見外公嗎?坐著與外公說說話吧!”
“謝王爺!”
小喬福了一福,轉身就走,還是不看他,趙瑜正郁悶,黃文正及時找了個話題和他論說,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著,都在留意那邊小喬和外公說話,祖孫倆笑語晏晏,雖然很小聲,卻說得熱鬧,趙瑜面露微笑:早上進宮見父皇,敘完正事,父皇說及小喬,含笑道,黃家這小丫頭挺不錯,且不論她心性如何,肯為老人花費心思,有這一份孝道便是難得。[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小喬也見過舅舅和兩位表哥,坐了一會,端王起身告辭,韋漢柏和黃文正一道苦留王爺用了晚飯再走,端王卻不得空,今晚還得進宮陪皇上用膳,本該接了韋漢柏送進家門就走的,等到現在就想見見小喬。
見端王躑躕不前,黃文正心思轉得快,對外公說道:“王爺公務繁忙,平日難得空閑……讓小嬌送送王爺吧?”
韋漢柏頷首:“也好,越云送王爺到月洞門!”
黃文正和小喬對視一眼,內心暗笑:外公還是那樣古板·只讓送到月洞門,便是過了這個院門,再經過一個跨院的路程而已!
既是允許了的事,前后左右自然沒有不相干的人跟隨,待走出眾人視線,端王便牽了小喬的手,笑著說道:
“見著外公了,高興吧?”
“嗯!”
“見了我,卻為何不高興?”
“就是不高興!”
端王捏捏她的手:“說原由!”
“我給你寫信一寫幾大張·你給我回信就一句!”
“我······”端王看著小喬撅起嘴,就想摟過她來親親,小喬忙躲開去。[]
端王無奈道:“小喬別生氣,不然今晚我睡不著覺,你又不讓過去……我也想寫多一些,沒空啊!你知道我忙得很,尤其近段時間。”
“我不知道你忙什么。總之啊,以后我也只寫一兩句:阿瑜,你在做什么?我吃過飯了,你呢?完了!”
端王氣笑:“不行!你又不做什么·有的是時間,得多寫些,越多越好!”
“我不寫了!”
“不寫就不寫,過幾天,我把人抬進王府,有什么話當面問當面說!”
兩人牽著手走到月洞門,小喬停下腳步:“外公說的月洞門,就是這兒!”
端王看看后邊,又看看她,唇角帶笑:“外公真小氣·都不讓送到二門!”
小喬把手兒從他掌中抽出:“那,王爺慢走!”
“好!晚上等我!”
小喬一楞:“不是說好不來了?”
“你不給我寫信,就得來!”
“王爺·你要聽話,好好歇一歇!”
“除非……”
“怎樣?”
“這里又沒人,你讓我抱抱、親親,我就聽話了!”
小喬看看前面,又轉頭看看后邊,早被端王笑著摟過去:“不用看了,說沒有就是沒有!”
“王爺,這里、這里可是韋宅……”
“我知道!”
端王在她耳邊輕語·炙熱的嘴唇掠過她溫軟的面頰·貼在她柔嫩的粉唇上,小喬不能推拒·唯有迎合他,熱烈而短暫的深吻·令兩人都氣喘不勻,端王將她按進懷里,啞著嗓音道:
“小喬,我要是睡不著怎么辦?”
小喬輕輕在他背后拍撫兩下:“數數啊,一二三四五,一直數到一百,就能睡得著!”
端王笑了:“好辦法!要是不靈驗,還來找你!”
又在她頸窩深吸口氣,這才放開她,依依不舍地走出月洞門。[]
顯然是被他的人把持控制著的,他離開之后,韋府的奴仆才能從外邊進來,而青梅和小魚也從里邊出來尋她,主仆相隨回到廳堂,和黃文正一起,又與外公、舅舅們說了會話,側廳擺上兩桌宴席,中間隔著屏風,一家人分男女坐著用了晚飯。
飯后大伙兒一起到廳上坐著飲茶敘話,小喬挨近韋大奶奶,看她抱著一歲多的兒子哄睡覺,小娃兒生得胖乎乎的,剃了個可愛的發型,就忍不住仲手摸了摸小娃兒的頭,韋太太坐一旁看見,笑咪了眼,攛掇道:
“來抱一抱!老大家的,把福哥兒給你表妹抱抱,我倒是沒忘,老人家說過,將要出嫁的姑娘抱了娃娃,好生養!”
小喬縮回手,紅了臉道:“舅母取笑我呢!”
“這可是真的,舅母沒哄你!”
馬氏說著,婆媳倆合力,一個按著小喬不讓動,一個把白白胖胖的福哥兒放到小喬懷里,小喬摟著福哥兒看,快要睡著的福哥兒被弄醒,也莫名其妙-地瞪著眼瞧她,竟然沒哭,一群人見了兩人這有趣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福哥兒被嚇著,趕緊掙扎著往她娘那里爬去。
韋令淵小聲埋怨馬氏:“這要一泡尿撒在姑娘身上怎么辦?越云可是要做王妃的人!”
“那怎么著?王妃也要多子多孫才好!我還嫌福哥兒沒尿呢,童子尿最是靈驗,準保咱們家越云一嫁過去就能懷上!”
“凈瞎胡鬧!老太爺眼看著是困了,還不快去吩咐人侍候著?”
“哎,我這就去!”
韋漢柏和黃文正說著話,細細聆聽他說及兄妹倆到京城后遇到的一些事,得知端王把他調到京城兵馬司,頻頻點頭,這樣一步步來,黃文正又有在北邊駐防三年的資歷,進兵部那是遲早的事!
福哥兒這回不睡了,趴在韋大奶奶懷里,和小喬玩手指,韋華經過來看兒子睡了沒,順便和小喬說說話,小喬在江南指點舅父做生意時,大表兄常跟隨在旁,表兄妹是極熟的,說說笑笑并不避嫌。
一會見舅母馬氏從后邊出來,走到外公身邊恭敬地俯下身,面帶笑容和他說話,外公點了點頭,又擺擺手,顯然談興正濃,不肯馬上就去沐浴歇息,馬氏便叫坐在一旁的二兒子韋華史先去沐浴,韋華史想聽他們說話,也不肯去,馬氏無奈,只好走去坐到舅父身邊,夫妻倆人到中年,都已發福渴睡,想睡又不能睡的樣子十分可笑。
韋大奶奶抱了福哥兒去找奶娘,小喬輕聲笑著對韋華經說:
“外公以前最煩舅母,這會子肯要她在跟前盡孝了?”
韋華經笑道:“不只是娘,如今你大表嫂也能為爺爺做些事。爹把幾個姨娘分出去,家里好多了,娘再不像以前那般尖酸潑辣。你和華陶走了之后,爺爺只有秀云陪著,覺著很寂寞,便讓爹把家搬回鄉里,爹二話不說,重修了房屋院落,全家都回來陪著爺爺,娘說了兩句話,被爹一罵,再不敢做聲,在爺爺面前更是大氣兒不敢出,竟是變成賢良媳婦了呢,你信不信?”
小喬吃吃笑:“那你呢大表哥?你也學舅舅的樣,有幾個妾啦?”
韋華經尷尬道:“我哪有?我、我不過是有兩個通房,只留下桐花,她生了兒女子嗣,另一個,還有外邊一個,打發了······”
韋大奶奶走過來:“誰?誰打發了?”
韋華經忙道:“沒、沒有誰!我和妹妹說話兒呢,你你怎么走路沒個聲音,真是!”
他說著起身拂袖而去,走到黃文正身邊坐著,再不看過來,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小喬更是好笑。
外公家父子重歸于好,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們一家子和睦興旺,能讓外公安享天倫之樂,老懷安慰,便是小喬所愿!
黃文正和小喬回到林宅,已是亥初,兄妹倆走進內院的路上互相說得幾句話,便各自回院洗漱歇息。
小喬穿著睡衣,披散著頭發走到窗前,看院中花草在淡淡月華照耀下,如煙籠霧罩般虛幻迷離,想了想,仍是微笑著坐到桌前,給端王寫了今天的第二封信,還是滿滿三頁雪花箋,盡述對他的思念之情,末了來這么一句:不必回信了,要好好歇息,如果今夜夢里我們不相見,明天便會遇上——這是老人們說的。
于是第二天夜晚,小喬睡意正濃之時,又被趙瑜弄醒,他開心地笑著,跟個偷吃到葡萄的狐貍,聲音里滿帶甜蜜:
“小喬,我昨夜沒夢見你,你呢?”
小喬雙唇被他含住,用力吸吮,好一會才放開,此時小喬已經完全清醒,伸出雙臂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說道:
“你又不聽話,我撐不住了,那好吧,你把我帶走,我們去王府住,今晚就做你的新娘!”
趙瑜一窒,回吻她:“小喬,你不后悔?”
“干嘛后悔?本來就要嫁給你!”
“還是守規矩吧,我已經守這么久了……我覺得這樣很有趣,我喜歡,還可以來兩三次!”
小喬暈倒:“你當你是采花大盜呢!”
趙瑜笑得歡樂:“大盜就大盜,終此一生,我只采這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