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這最后一句話說的十分清晰,四周的伙計一個個都聽的十分清楚,幾乎所有的人都顯出驚駭之色,一個個目瞪口呆。
袁管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從進了和盛泉,和盛泉的伙計都是畏他如虎,便是大作師韓淵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可是今日,這個進酒坊還沒一天的新伙計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他勃然變色,厲聲道:“你說什么?你若有種,敢再說一遍?”
牛金知道楚歡這話說出口,已經是闖下了大禍,急忙扯了扯楚歡衣服,楚歡依然是雙臂環抱胸前,淡淡地看著袁管事,緩緩道:“如果你真的親眼看到,那就應該看見,是他故意要往我身上撞過來。袁管事,我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做,但是如果你說是我撞了他,那我只能說你是瞎了眼!”
袁管事臉色鐵青,冷笑道:“好……好……!”他左右瞧了瞧,看到旁邊地上有一根木棍,過去撿起握在手中,二話不說,對著楚歡就是臨頭一棍。
楚歡瞧見那木棍打下來,不躲不閃,反倒是抬起一只手迎了上去。
這袁管事這一棍子力氣極大,他盛怒之下,那是有心要狠狠教訓楚歡,眼見楚歡抬起手,他這一棍子重重地搭在了楚歡的手臂上,就聽“喀嚓”一聲響,這根木棍竟然斷成兩截子,四周眾人一時間更是震驚無比,面面相覷。
袁管事手中拿著半截木棍,呆了一呆,楚歡卻已經上前一步,厲聲道:“你為何打人?”
楚歡臉色冷峻,眼中寒光乍現,袁管事被楚歡這一聲冷喝竟是嚇得后退兩步,隨即緩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自己堂堂和盛泉的管事,怎能讓小小的伙計嚇住,抬起手,喝道:“臭小子,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這是不想干了,好得很,咱和盛泉正多了吃干飯的,你現在就給老子滾,收拾收拾,滾出和盛泉!”
楚歡冷漠道:“滾?你雖然是管事,可是不問青紅皂白,你有什么資格將我趕出去?”
袁管事將手中的半截木棍丟下,冷笑道:“好,好……你等著……!”轉過身,快步離去,那故意碰撞楚歡卻自己跌倒在地的伙計卻也爬起來,跟在袁管事身后過去。
牛金苦著臉,跺腳道:“楚兄弟,你……你真是糊涂,咱能這樣和袁管事說話。這下子說什么也來不及了,袁管事定然是去找坊主了……唉,袁管事只要將剛才的事情告訴坊主,你……你一定會被趕出和盛泉!”
此時有幾名伙計靠近過來,都是怪責楚歡不該這般頂撞袁管事,其實這些伙計平日里也都是經受袁管事多般欺凌,今日楚歡當眾讓袁管事下不來臺,這些伙計心中卻也是頗為解氣。
楚歡淡淡笑道:“你們方才也是看到了,并非是我楚歡要去頂撞他……他今日有心要算計我,就算我不這般,他也不會善罷甘休。”頓了頓,笑道:“咱們在這里為和盛泉做事,那是想踏實做事求條活路,可不是來給他做奴才,任他欺凌!”
“話是這樣說,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名老伙計嘆道:“咱們在和盛泉,雖然累了些,可是總還餓不死。你或許不知道,這外面有多少人想進和盛泉,可是沒那機會……罷了……!”搖頭嘆氣過了去。
徐作師此時已經沉著臉過來,道:“都在做什么,還不散開干活?”
眾人急忙散開,各自干活。
徐作師看了楚歡一眼,道:“你跟我來!”帶著楚歡走到晾堂僻靜處,皺眉道:“事兒我都看見了,可是你也太過年輕氣盛。你既然跟著大作師進來,真要出了什么事兒,先忍下一時之氣,回頭再找大作師商議……這下倒好,什么都來不及了!”
楚歡聽著小作師話語之中似乎有關切之意,心知這徐作師只怕是韓淵的人,含笑道:“徐作師,你放心,事兒是我做的,一切后果我來承擔,絕不連累你們!”
“也不是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事兒。”徐作師嘆道:“袁管事是坊主的心腹,他既然有心找你茬子,只怕……唉,算了。楚歡,這和盛泉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你自己回頭去找大作師合計合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門路……唔,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嘆了口氣,也是搖了搖頭。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楚歡當眾頂撞袁管事,晾堂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楚歡鐵定是要被趕出和盛泉。
楚歡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