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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樓羅王跪在羅多身前,低著頭,聲音不失恭敬:“迦樓羅不知天王大駕光臨,多有冒犯,還請天王恕罪。”
“迦樓羅王?”羅多看著迦樓羅,淡淡道:“你是迦樓羅?”
迦樓羅王一怔,心想羅多明明認識自己,卻故意這樣問,必然不尋常,卻也只能回道:“是!”
“只是本王剛剛聽說,你是天門道的人,我大心宗弟子,乃是侍奉孔雀明王的仆人,卻不知你何時轉投到天門道,侍奉起道門之宗來。”羅多道:“既然已經背離心宗,你又如何敢稱呼自己是迦樓羅?”
迦樓羅王面色微變,抬起頭,臉上卻顯出惶恐之色:“天網,我!”
“你也不必多做解釋。”羅多臉色看起來十分冷漠:“迦樓羅,本王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想好了再回答。”
“天王詢問,我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迦樓羅毫不猶豫道。
楚歡卻是看得清楚,迦樓羅說話之時,神色不但恭敬,而且眼眸之中竟然帶著一絲畏懼之色。
“本王問你,你現在到底是心宗迦樓羅,還是天門道的弟子?”羅多盯著迦樓羅眼睛,“想好了再回答。”
迦樓羅卻根本沒有多想,立刻道:“便是魂飛魄散,此生也是心宗迦樓羅。”
“好。”羅多淡淡道:“既然是迦樓羅,那么本王也就有權問你一些問題,想必你也不會欺瞞本王。”
“不敢。”迦樓羅忙道,隨即回過神,抬手道:“你們都出去!”
天山遁等一干人都是呆在那里,聽到迦樓羅吩咐,不敢違抗,紛紛退了下去,只片刻間,屋內就只剩下三人。
羅多盯著迦樓羅,問道:“你既然是心宗迦樓羅,為何還要加入天門道?當年你們東來中土,究竟要做什么,莫非你們不清楚?”
迦樓羅眼角抽搐,道:“從無忘記,而且我們一直都在苦心找尋,可是!”
“可是什么?”
迦樓羅王眼中顯出哀怒之色,瞥了楚歡一眼,卻沒有說出口,羅多淡淡道:“你不必隱瞞,他是我們自己人,你知道什么,盡管說出來。”
迦樓羅這才道:“不知天王何時駕臨中土?”
“這個你就不必多問。”羅多淡淡道:“只要告訴本王,你們為何會背棄心宗,加入天門道?”
迦樓羅王道:“天王是否知道,圣王和他們都已經在中土遇害?”
楚歡聞言,立時便想起在天宮之時,羅多與衛督交手,衛督便曾提到過圣王,他還很清楚,當年圣王帶著妻子和一幫部眾來到了中土,卻被神衣衛找尋到蹤跡,神衣衛組織了一次圍剿,而那一夜圣王的妻子正要臨盤生下孩子,最終神衣衛幾乎是將圣王一干人一網打盡,圣王攜妻子也是于烈火之中。
羅多對此事已經知道,但是臉色卻依然變的難看起來。
見羅多臉色難看,迦樓羅才道:“當年我們入關,就是為了找回圣王,可是知道圣王被害之后,我們我們只能留下來,重新計劃。”
羅多皺眉道:“計劃?”
迦樓羅王猶豫了一下,才道:“圣王的血仇,我們不能不報,天王難道以為我們在得知圣王被害的遭遇之后,還能夠安心地退回西域?”
羅多微一沉吟,終于問道:“那你們又是如何計劃?”
迦樓羅王搖頭道:“天王,我說這些,只想告訴天王,我們并沒有背棄心宗,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圣王和和他們報仇雪恨,只要能夠報了圣王的血仇,便算我們都墮入六道輪回,也絕不后悔。”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十分堅定。
羅多冷冷道:“如此說來,天門道便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如今秦國半壁生靈涂炭,無數亡魂漫天飄舞,這便是你們計劃取得的成就?”
迦樓羅王卻是低下頭,并不說話。
羅多沉聲道:“本王問你,天公是誰?”
“即使是天王詢問,我也不能說。”迦樓羅王道:“除非他親口告訴你,否則!”
他話聲未落,楚歡卻見到羅多身形驟然而出,如同一道鬼影子,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迦樓羅身前,迦樓羅大吃一驚,剛抬頭,卻感覺頸脖子被羅多一只手掐住,羅多雙目如電,手上一用力,手臂前推,迦樓羅的身體就如同紙鳶一般飄了出去,撞在一面墻上,一聲悶響,隨即迦樓羅身體從墻面上滑落下來。
“無論你如何解釋,如果你自認是心宗迦樓羅,那么背佛歸道,便是背棄心宗,墮入魔道,本王自然可以清除佛門叛逆。”羅多聲音森然:“如果你不承認自己是心宗弟子,天門道菟害黎民,有違佛旨,本王更要滅魔。”
迦樓羅在地上掙扎幾下,勉強爬起,再次跪在羅多面前,他嘴角溢出鮮血,微抬頭:“天王若要殺我,我無話可說。”
羅多冷冷道:“你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道天公是誰?”
迦樓羅微皺眉頭,卻還是沒有說話。
“迦樓羅部歸屬于天部增長一族。”羅多道:“你當年是隨同增長他們一同前來中土,在中原掀起如此滔天巨浪,自然與增長脫不了干系。他心通本就不是你們迦樓羅部的功夫,他卻傳授于你,你自然始終是在聽命于他。”
迦樓羅眼角微微跳動,眼中顯出無奈之色,卻還是沒有吭聲。
“我知道他佛法修為尚淺,心魔既生,很難克制自己,自然要在中土掀起波浪。”羅多嘆道:“我已經調查過,天門道在中土開始傳播,也不過是六七年前的事情,那正是你們抵達中土后不到兩年的事情!”微一沉吟,才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并未將你們和天門道聯系起來,我一直以為,你們便是再糊涂,總不至于背棄佛宗,打出道門的旗號,而且天門道的所作所為,不容于佛旨,如果天門道當真是你們一手策劃出來,你們便是自絕于心宗。”
迦樓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直到在安邑的時候,發現靡諦,才知道我們心宗竟然卷入了天門道之亂。”羅多說到這里,看向楚歡,道:“兄弟應該還記得吧?”
楚歡自然記得。
在安邑時候,楚歡追查百鬼夜行之事,找到了潛龍窟,里面眾多的百姓被藥物控制,在地下打造兵器,羅多當時便發現那些人是被靡諦所控制。
楚歡還記得羅多當時提到一個人,曾提到那人的佛法修為異常精湛,此時回想起來,心想難不成羅多所說的那人,便是增長天王。
他剛聽到羅多提到增長一部,如今卻早已經知道,佛教之中的天部四天王,分別是東方持國、南方增長、西方廣目以及北方多聞。
如今他倒已經確定,西涼國師毗沙門毫無疑問應該是四天王中的多聞天王,而東方持國天王,便是自己的這位兄長。
現在他從羅多口中知道,四天王中的增長天王,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來到了中土,而且迦樓羅王似乎還是增長天王的部屬。
可是想到這里,又疑惑起來,羅多剛說那人佛法修為尚淺,難以抵擋心魔侵襲,可是當初卻又說到他熟識的那人佛法精深,如果說這人便是增長天王,似乎前后矛盾。
迦樓羅王終于道:“天王原來已經知道我們與天門道有干系?”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天門道在你們抵達之后不到兩年才開始傳播,那么定然是你們在這兩年之中找尋天王下落不成,卻知道了天王遇害的消息,這才開始籌劃天門道。”羅多緩緩道:“本王知道天門道的興起,與你們定有牽連,可是到現在并不確定,是你們利用來本來就存在卻并沒有顯山漏水的天門道,還是!”他目光銳利起來,如同刀子般盯著迦樓羅王:“還是這天門道本就是你們一手籌謀出來?”
楚歡聞言,心下大是駭然。
迦樓羅看著羅多冷峻的臉龐,終是道:“天王,無論天門道如何出現,他們對付秦國,難道有錯?”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這是有違佛旨?”羅多怒然道:“迦樓羅,你心魔難驅,看來已經是墮入魔道了。”
迦樓羅卻是淡然一笑,道:“天王本就不應該前來中土。我們前來中土,就是為了除魔,除掉這世間最大的邪魔。如果因此而墮入阿鼻地獄,遭受六道輪回之苦,迦樓羅也絕沒有一絲后悔之心。”
羅多冷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為心宗清理門戶。”單掌呈刀狀,正是極樂刀法的起手式,緩緩抬起,盯著迦樓羅,猛然間手刀一切,一道勁氣便如同半月般擊向迦樓羅。
“阿彌陀佛!”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身佛號聲響,佛號聲中,卻聽到屋頂“轟隆”一聲響,瓦礫紛飛,墜落下來,那半月勁氣眼見便要擊到迦樓羅身上,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身體四周一陣白光,如同罩了一層薄膜,正落在迦樓羅身前。
半月勁氣“砰”的一聲擊在那人的身上,只聽到“轟”的一聲響,半月勁氣與那護住對方身體的白色薄膜劇烈相撞,中間頓時勁氣激揚,楚歡看的清楚,那白色薄膜如同水波般劇烈顫動,羅多卻也是連退兩步,站穩了身形。
“你終于出來了!”羅多凝視著那人背影:“一別九年,你一向可好?”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