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網()”天一說道。
顧綾猶豫了兩秒,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那姿勢像是等待著對方拿尺子打手心。
“雙手。”天一這時補充道。
顧綾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中讀出些什么來,但顯然是無濟于事的:“我先聲明,你要是對我做什么奇怪的事……”
“少啰嗦。”天一打斷道,不過語氣并不嚴厲,只是顯得有些不耐煩。
顧綾嘆了口氣,照他的話,伸出了兩只手。
天一將兩件東西放進了顧綾的手心,一是她的那部手機,二就是緋色潘多拉,確實,接過這兩樣東西是得用兩只手才行。
“如果你哪天想通了,要跟我……跟逆十字合作,我依然隨時歡迎。”天一的語氣很誠懇。
“就這樣?”顧綾道:“那錄像呢?”
“錄像我就不公開了,但我會留著母帶,你個人依然可以保持神秘。只不過銀影以后恐怕將被更多人所得知,你的組織將為今晚的行動負責。”天一說到此處,突然眼前一亮,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真的發光了呢。”
顧綾也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緋色潘多拉正在發著光。但她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將其放到了寬松的上衣口袋中,鉆石不再和她的皮膚接觸時,便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你就這么跟我算了?”顧綾不相信天一會是這樣的人。
“啊,就這樣吧。”天一不像在開玩笑,從表情和語氣也看不出是在戲弄她。
顧綾道:“連鉆石也給我?”
“那時不是說過嗎,天上的星星也摘給你。”天一回道。
顧綾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在書店中的一句戲言:“可那天我去跟你講的話,全是為了騙你。”
“女人騙男人,有什么錯?”天一笑了,但不是嘲笑,他雙手插袋,欲轉身離去:“所以,男人原諒女人,也是應該的。”
“在那兒扮什么酷啊……明明剛才還跳著難看的disco……”顧綾小聲道。
但這話天一顯然是聽見了:“我今晚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如果你覺得,在這件事上非得等我跟你算完了賬才能釋懷,那來日方長,以后再說吧。”他突然又變得冷淡起來,說完這話,向前踏出兩步,輕盈地飛起,消失在了遠處的夜空中。
“明明剛才變得像個好男人了呢……”顧綾的這句話,是斷然不會讓天一聽見的。她開始明白了,自己那個瘋狂的弟弟為什么會加入逆十字,屈居于此人之下。
天一可以像冷血殺人魔那樣不帶任何同情地對待一個陌生人,卻又可以像個圣人似的原諒了算計自己的顧綾;他可以像個孩子一樣沉浸在游戲中,也可以像個過時的大叔一樣忘形地跳起disco;當他無精打采地和你說話時,心中可能已經將你從腳底板到頭發絲都分析了個遍;而當他一本正經的時候,可能又會隨時就蹦出一句刷新下限的廢話。網.136zw.
讓人看不透,猜不著的男人,理應敬而遠之。卻又會使人忍不住想去靠近,仿佛是解開一個神秘的謎題一般,去了解他。
顧綾拿起了手機,按鍵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面響起顧問的聲音:“喂?老姐是吧,什么事。”
“看來我這次真的得跟你們組織合作了。”顧綾說道。
“哦,已經輸掉了啊。”顧問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你早就知道我一定會輸?”顧綾問道。
“三天前老板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是個什么結局了。”
“你就不聲不響看著老姐被人欺負?”
顧問道:“啊?他怎么你了?”
顧綾嘆了一聲:“你只要知道,他贏了,各方面的。”
“這樣啊……”顧問應了聲,回答了剛才的問題:“那個……我袖手旁觀應該是你和他的共同愿望吧,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游戲,如果我插手,無論站在哪一邊,這游戲就沒有意思了。”
“算了,反正現在也都結束了。”顧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問道:“另外,他剛才說今晚還有事要辦,難道他在巴黎還有別的計劃在進行?”
顧問想了想,回道:“據我所知是沒有……哦,對了,他是去見月妖了吧,話說,其實那個女人挺可疑的啊……喂?喂?”話還沒說完,通話就已經中斷了。
顧問看了看手上的話筒,聳聳肩,自言自語道:“吃錯藥了。”
巴黎的另一邊,某條街上。
紙俠的面前十余米處有一個紙牢,一頭兇惡的怪物正在里面掙扎。
那怪物似是人形,穿著女人的連衣裙,膚色慘白,身體比例和正常人類一樣,但其白面赤目、獠牙畢露,披頭散發,十指如鉤。
月妖一旦受到刺激或者受傷,就會變成此刻的恐怖模樣。她的頭發如同有生命的觸手一般可以操控,其握力即可將人輕易勒死,她獠牙和雙手的攻擊足以撕碎鋼鐵,身體有極強的恢復自愈能力,就連她的神智亦陷入半瘋狂狀態,精神能力的攻擊對其完全無效。在體制變異型的能力者中,她無疑是能力非常強的一個異類。
眼看紙牢在月妖的攻擊下即將被破壞,紙俠趕緊趁這時機,將倒在一旁受傷的喬治和狄克二人用紙毯送到遠處。
“現在城里很亂,也不能指望增援了,你想辦法送喬治到醫院去吧。”紙俠對傷勢較輕的狄克高聲道。
“那你自己小心。”狄克也是第一次看到能力者在眼前戰斗,有些驚魂未定,不過從剛才他和喬治拿槍沖上去的結果來看,他們應該是幫不上忙了。
待那二人逃走,月妖終于是突破了紙牢的控制,一出囚籠,其身形便疾如幻影一般,殺到紙俠面前,利爪落下,卻揮了個空。只見得地面被撕裂開數道幾尺長的裂痕。
紙俠則已然飛到了空中,他知道,作為分子影響類能力者,制空能力是自己的一大優勢,尤其是面對這種近身作戰型的對手時,他完全不用著急。
“沒想到,當我們找到了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時,卻已經沒有意義了。”紙俠念道:“這座城市已不具備可以關押你的條件了,我不知道你是否和城中正在發生的這場混亂有關,但我想,此刻我最佳的、也是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你。”
月妖的說話聲也不再動聽,她原本的柔聲細語,變成了喊啞了嗓子般的低吟:“就憑你嗎?只有半邊臉的丑八怪?”
紙俠冷哼道:“要說長得恐怖,彼此彼此。”他一揮手指,一支尖銳的紙矛在手邊匯成,咻一聲就朝月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