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夜雨中,一大片村落亮了燈光,還有大批人在奔跑吶喊著,敲著銅鑼,就見著要過來,楊玄不言,眼神掃視四周,皺眉問著:“這是為何?”
王存業哂笑一聲,出言說著:“不過是些受到蠱惑的愚民罷了……”
當下就把話重說了一遍。
楊玄是聰明人,聽了此言,立刻下令:“秋隊正,這事就是官府的事了,你帶帶一隊前去。”
“諾!”一個隊正應著,帶了五十人就要下去。
這時王存業突出聲說著:“慢!”
這隊正不敢怠慢,停住了腳步,躬身待命。
“你去了只要鎮壓住就可,不要隨意殺戮,他們雖被邪神蠱惑,但總是赤子百姓,由官府事后治罪就可。”
玄清臉色臉色鐵青,這時瞟了一眼:“這種愚民與邪神勾結,何足憐惜?”
“天人約法各有其職罷了,如玄清執事要承擔這事,那隨你號令就是。”王存業一哂,毫不遲疑的頂了上去。
玄清臉色一變,就要發怒,卻覺得后面有人一拉,頓時才清醒些,王存業已經這樣命令了,如果自己還要堅持殺人,那這責任……
想到這里,玄清盯了王存業一眼,不作聲了。
這時隊正見玄清不作聲,就應著命去了。
這五十人去后,楊玄微微一笑,正想說些什么,只見遠一點的廢廟中,一行人行了過來。玄夜幾人卻是回竅了,各個不見疲憊,反顯得有些興奮和精神抖擻,想必是事情辦完了。
見了情況。有些詫異,問清楚了情況,玄夜說著:“王執事這令恰當,這些事本來就是官府所為,這一處清剿完成,此神在天兵鎮壓下已經擒拿到天獄,不過還有五處,事不宜遲。我們前行吧!”
王存業和楊玄聽言,都是行禮:“大善!”
繼續前行,這次還是沒有分批前往,反正這些受制于香火廟宇。小神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雨下的有些小了,但雨點還是落著,地面上積了水,連著官兵,一行人繼續在夜中跋涉著。
一個小時后。道人在一處山村面前停了下來,但見楊玄在前大手一揮,后面官兵見了不敢有違,停了下來。
小村子落在雨中。有幾分空靈,王存業一笑。指的說著:“諸位道友,卻是到了。我來此地探查,這里村子封閉,多成信眾,小心一些,很可能是一處據點。”
玄夜聽了,遠遠望去,片刻冷笑一聲說著:“是有點氣候,讓官軍先下去合擊,圍成鐵桶,再進村搜剿——我們隨時準備進擊!”
道人都對此沒有意見,剛才主動出擊死了二個,已經冷靜下來,現在讓官兵當炮灰卻是理所當然。
楊玄見了,揮手命著軍官帶著官兵撲上去,而玄清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王存業和執事站立高處,觀看動向。
“好,看樣子已經包圍了村子了!”玄夜話未說完,只見官軍一齊點亮了火把,火把灌足了油,這時雨又不大,燒得“噼啪”作響,密密麻麻此呼彼應,一起踏步上去,聲勢驚人,這村里頓時大亂,銅鑼亂敲,吶喊著。
就見著有人大喊:“父老鄉親——官軍已經包圍,我們擒拿盜賊,大軍進村剿滅,不想死的就躲在家里不要動彈,誰敢串連,夜中跑出,格殺勿論!”
連喝幾聲,畢竟官府威嚴深入人心,村子漸漸安靜下來,黑黝黝一片靜寂,只有犬吠之聲還是連綿不絕。
就在這時,山神廟中,一個老者驚醒,他身著黑袍,手持手杖,保留著原本山蠻子的遺風,戴著小骷髏。
這時,一個年輕人大聲喘息跑了進來,伏地叩頭,結結巴巴說著:“……廟祭大人,大事不好,有官兵來圍剿了!”
老者聞言,滿是皺紋的臉色蒼白,卻沒有失措:“你去通知教民,命他們不可爭持,躲起來再說,只要有我們在,就算廟毀了還可以再建!”
“是!廟祭大人!我這就去通知他們!”這人聞言,飛快向外面跑了過去。
就在此時,村中已有著踏步的聲音,一聲高喊:“官兵搜查,速速退避,不許外出,違令者殺!”
聲音隆隆,嗓門極大,威懾著村民,使之聚不出來,接著就是一陣辯解聲音,又過一會,突聽見一聲冷哼,一聲慘叫。
再下面就是“撲哧”一聲,這是頭顱落地的聲音,這還不算完,就聽著有人號令:“殺,上面有令,凡是在這廟里,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說著,就見得火把明亮,一群官兵撲了上來,有二個小童本能的上前攔截,卻見得刀光一閃,兩個小童齊聲慘叫,鮮血飛濺,頓時被砍倒在地。
余下的官兵吶喊一聲,就要撲上來。
老者不由大怒:“汝敢屠殺我教弟子!”
聲震如雷,整個山神廟都顫了一顫,說罷不言,手杖朝前一指,一道綠光直線飛射而出,轉眼就到了外面,直直貫一個火長身上,這火長慘叫一聲,本來精壯的身子頓時枯萎,轉眼之間變的蒼老,又撲在地上。
頓時全場靜寂,幾個官兵還保持著撲上來的姿態不動,片刻后,官兵才反應過來,上前一看,卻見得這火長早已身死,頓時就是一陣騷動,將雙眼望向后面趕過來的兩個道人!
在官兵一貫印象中,能對抗和鎮壓邪法,自就是道宮的道士。
這時,老者冷笑一聲,身影退去,就在門前消失了,楊玄與玄清都是臉色微變,這種邪法聞所未聞,對視一眼,念頭轉動,剎那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楊玄咬著牙格格一笑:“好妖法,你們在外鎮壓百姓,不可使之騷亂,此處由我們來處理。”
官兵聽了,心中一松,幾個官兵就是應諾,向著別處而去。
“道友,你我前去!”楊玄單手一揮,一道煙花飛出,在半空中炸開,卻是召集道宮人手。
玄清這時咬著牙獰笑一聲:“區區邪教修士,殺之殺一狗!”
說完。也是跟著入內,沖了進去。
山神廟中幽暗,帶著一種厚重死寂的氣息,空無一人,而在后面別有洞天,一間寬敞石室中,老者面前一道光鏡,上面有著大批官兵,還有兩個入內搜尋的道士,再遠處,有三十個紅色的光點,卻是道宮的人。
這時,一個黑影彌漫而出,身上絲絲黑煙,它扭曲著身子,看著光鏡:“可惡,被發覺了,既這樣,那就一不作二不休,殺光了他們,全部血祭給上主!”
“只要你喚出上主的神兵,必可將他們全部殺了血祭給上主,必能夠得到上主的進一步垂青,給我們賜下更多的神力,這小小的偽神之位,不要也罷!”
老者的身份似乎有些不一樣,聽了這話,只是不言,靜靜思著。
按照光鏡信息,這次有道宮修士帶領,不過最高就是鬼仙,這個黑影山神雖是無能又鹵莽,但受了眾多血祭,實力很強,再加上小村中這些異常虔誠獵戶,殺掉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這里已經被發覺,留手也沒有意義。
老者想了想,沉凝說著:“就依你,殺光它們!”
說著,取出一個盒子,默默祈了片刻,就見一絲深沉黑暗氣息彌漫而出,就算是山神,這時都升起一絲戰栗。
黑霧一起,突然之間,一批騎士出現在殿內,這批騎士十人,黑衣黑甲,身上死氣繚繞,身體藏身在甲中,頭盔下只露出一對燃燒著紅火的眸子,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下面戰馬絲毫沒有半點嘶鳴。
“殺光異教徒一個不留!”老者命令著。
頓時為首的黑色戰馬發出一聲嘶鳴,這騎士抽出腰間的戰刀,帶著騎兵沖了出去。
山神聽言哈哈大笑:“這就對了!”
老者拿起一張卷軸一撕,頓時所有信徒家中神龕都放出絲絲綠光,頓時一道道信息直接傳入連連叩拜信徒腦中。
“山神,我動用了傳心術,信眾會射殺和牽制官兵,你先去殺掉這兩個道士,再將余下的道士全部殺光。”
“這當然!”山神尖笑一聲,化作一道幽暗影子遁了出去。
“蠢物,我就不奉陪了,我辛苦游過無際之海,才得以傳教,不是給你陪葬!”老者冷笑一聲,金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小村前一處高地,道宮道人站著,突見一道煙花直射上空,在空中炸開。
道人見了向下觀看,又見得村中原本沉寂的銅鑼敲響,有人高喊著:“為了山神爺,殺,殺掉這些人!”
頓時門戶開啟,大批民眾奔出,有的持著獵弓,有的持著農具,有的甚至拿著菜刀,吶喊一聲,就向著官兵撲了上去,頓時殺聲四起。
王存業見此,陰沉沉一笑,說著:“我們撞到大魚了,這外道修士就在山神廟中,我推測不錯的話,這就是郡內邪教的大本營,直接滅殺此處,后面四個據點就是拋給官兵,也可以平推了。”
話說完,王存業不再遲疑,身形一震,身上火焰冒出尺許,向著山神廟疾奔而去。
玄夜見了,也是一笑,說著:“還請各位助我,既找到了邪神的大本營,我們可不是孤家寡人,還是緊急上奏道君和天庭,派得天軍圍剿才是正理。”
這可不是剛才小打小鬧,是整個派遣天軍下來,余下幾位執事相視一笑,他們正因為進業鬼仙,才越發敬畏道君和天庭,這時都一起稽首:“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