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道官進得殿中,就叩拜說著:“拜見皇上!”
“起來慢慢說,賜坐!”天子笑著說。
秋林道官是四品,按制三品以上才有賜座以顯優待,這時賜了就是皇恩了,秋林道人連忙謝了。
“云崖縣的信鴿已經抵達了,據有查情況,鎮國真人之妻謝襄,的確成就真種了,想必不時就是鬼仙了。”坐了,不敢怠慢,就稟告了。
天子聽得,默默無語,關于王存業突然之間離去,他開始時不解,過了段時間,細想也就明白了。
想起這事,不禁喟然,說著:“謝襄成就真種,以后真靈不滅,卻也是超過凡人了,朕思之都慕之!”
“皇上這話,臣不敢茍同!”秋林道官說著:“皇上是天子,萬乘之君,豈是一個真靈可比喻?”
“就算是臣,受了皇上官職,一心不敢稍有怠懈,只望能為皇上立下薄功,以后能得一謚號,就也遠在這真靈之上了。”
道法顯圣后,許多事情就明白了,只要朝廷不滅,歷代皇帝都受紫氣,只是有薄厚之別,位格自是極高。
秋林道官說得坦誠真摯,天子遂頜首微笑:“你說的沒有錯,汝只要用心辦事,朕豈會使你沒有下場?”
天子想著,又說著:“鎮國真人遠征而去,朝廷有人覺得久不見駕,坐享朝廷氣運俸祿,是謂空耗,你怎么想這件事?”
秋林道官聽了一怔,的確,鎮國真人坐享青紫之運,雖有定數也是一筆開支,而且每年加上俸祿和歲賜,又有三千兩,但這并不算多一沉吟,心里電閃而過思考,就老老實實說著:“這話臣聽說過,是有些閑話鎮國真人位在二品,算是尊隆,又有一些人有些過節,有這些閑話很是正常。”
“但是臣以為,這些都是庸俗之見,別的不說,單是道論這一題邦國這一策,就有益社稷!鎮國真人不過二品,歲俸加起來不過三千兩,又占朝廷多少開支呢?要省也不要省這里!”
說到這里,還不算透徹,畢竟只說功勞,許多上位者會不以為意,故秋林道官略一沉吟又說著:“皇上,而且這鎮國真人雖事小,卻有個名義在要是乍然撤去了,就會使人覺得朝廷推行道論的國策有所更張。”
“要是使人,群起而攻,壞了國家大政,就不好了,皇上問之,臣不敢不赤心以回,望皇上明鑒。”
天子聽了一笑,說:“你想得對,說的是內閣新進幾個人,卻連這點見識也沒有……”
下面的話,天子覺得難以啟齒,不方便私下議論大臣,就住了口。
秋林道官微笑了一下,之所以這次幫助王存業心里并不是對王存業有特殊好感,只是他知道些風聲,知道王存業和昆侖有些不對,自要給昆侖添堵。
其次就是出于自己利益,王存業是道人,他也是道官,雖二者關系不大,但那些內閣大臣卻不這樣看。
要是壞了王存業,道官一系也會受到打擊,豈能不出手?
總體說,這話天子還是滿意,因此笑著:“鎮國真人的事,不但不能削減,還要增賜,具體的事,你想個名目呈給我就是了,道門的事,你多留心些,還有事不,有事就說來。”
“是,臣遵旨!”秋林道官肅然說著:“臣的確有事,高參府一帶下了大雪,壓塌了不少房子,這是地方官府的事,臣不敢干預,但那里一路都是哭聲,就有人在暗中趁機傳教,雖不成氣候,也要警惕,特稟給皇上!”
“你說的事,是有些可憂,先退下吧,就這二三日,朕自有章程。”
“是!”秋林道官行了禮退出殿去。
出了皇宮和天街,秋林道官看了看天,只見灰蒙蒙陰天,見著不遠處站著一大群官員,都是準備見圣。
不是一個系統,不受這些官員待見,秋林道官一躬,就自繞道而出,也不理會這些人的議論。
又上了馬車,就回去了,京都沒有下雪,有著細雨,卻也很寒冷了,秋林道官抵達了家門,下了車,就見著小妾白氏帶著兩個丫鬟迎出來,行禮笑著:“夫人叫人張著著,果老爺就回來了!”
這是三進大院,是朝廷賜給的官宅,自斷了根基后,這人就娶了一妻一妾,不過子息艱難,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子一女。
秋林道官目光掃視了一下,就說著:“羅兒和西兒呢?”
“都還在跟先生讀書呢,您要不要先用些?”
“給我燙點酒,上點菜吧!”說著到里面去,抵達了正廳,就見著大廳里正擺酒菜,聽見聲音,正妻薛曹氏迎接而出,雖年過三十,但發髻黝黑,衣裙遮不住美妙-的曲線,很是端正秀麗。
秋林道官就坐了,由白氏斟酒,一口咽了,把寥寥把幾句說了。
薛曹氏接過了酒壺,只是斟酒,說著:“老爺,你何故這樣賣力呢?得罪了內閣大人不好!”
“不得罪也這樣了,他們都是舊儒出身,對道人有仇恨,雖我不是道人,在他們眼里也是一丘之貉,哪能避身世外?”
“再說,這事始終會傳出去,若是鎮國真人能回來,只要領了我這點情,我這謚號就有把握了,雖我離正三品不過一品,但難比登天啊!”
“我平時小心翼翼,不貪一分錢,就是為了不給人把柄,家里機坊有多少織機了?現在諸邦國貿易,絲綢卻是硬貨。”
“已有一百張機了!”薛曹氏笑著:“編的就是貢綢,綢子織得細,顏色質料還不錯,上次就發出了三百匹,好賣,一年有上萬兩銀子!”
秋林道官停了杯,嘆一聲:“這個規模也不錯了,足夠了,不必再擴大,說實際的,我現在地位,多少人眼紅,似安實危啊!”
薛曹氏聽了,良久嘆的說著:“老爺……多少年,我們還不是過去了,只要羅兒和西兒平平安安長大,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一陣風裹著雪雨灑下來,又漸漸緩去,秋林道人瞇著眼,看著遠處,就算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也不能理解他的心思。
只要能得朝廷謚號,他的后手就可啟動,得以封神,到時,任憑百年千年,終得和這昆侖斗上一斗!
船艙內,正在靜坐的王存業一驚,醒了過來。
“咦,氣運似有變化!”王存業觀察起自己的氣運來。
首先是自己主體的命氣,這是由道人位業而來,現在自己接近著地仙顛峰,又悟徹了劍道,這黃色氣運已抵達地仙顛峰,絲絲黃氣還在增長著。
天帝的眷顧還在自己頂上,斬去一半后,這絲絲青氣還在緩慢恢復,但基本上變化不大。
看到這里,就想起了“垂青”
在地球出處,據說是語出《晉書阮籍傳》,但在神秘側來說,此詞之所以盛行,就是因為上位者眷顧,多半是青色!
甚至帝王眷顧,也大半是青色,而在本世界更是明顯,此詞完全是由青氣而來,就算是天帝垂愛,也不過是青氣,故稱“垂青”!
王存業思索了一會,又看向道論,以及鎮國真人的位業所得之氣運。
剛才就是這里波動,仔細觀看,見鎮國真人的位業現在雖恢復了平靜,卻波動最大,望著這一絲絲青紫氣,抵達之后就轉化成了青氣,心中若有所思。
鎮國真人代表著朝廷的承認,一旦這個失去,損失這塊還罷了,關鍵是立刻名不正言不順,整個道論輸來的氣運也受到影響,這損失就大了。
看著絲絲道論的紅氣輸來,又漸漸化成黃氣,王存業瞇著眼,當下就算測著,過了片刻,抬起頭來,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殺氣:“哼,我才出征半年都不到,就有人想過河拆橋了?”
“果是自古朝廷恩義難長久。”王存業是深刻知道內幕,知道要是天子真的完全不動心,這波動絕不可能有。
想想就心里有了定計,現在迫切是需要突破地仙的限制,一旦突破,所有氣運都會轉化成淡青,這樣才能積蓄更多的力量和運數。
就算是道論,也是看實力,若是自己的實力更強些,分配到的氣運就更多!
這和股東理論是一樣。
并且最重要的是,成就神仙,得了大道之性,這時氣運才能絲絲轉化成道之本源,產生最大的作用,這是王存業最近才漸漸領悟。
這些思考而過,再仔細審量,突發覺一小股新的氣運,這氣時紅時青,有時甚至泛出淡紫,極是玄妙。
卻給王存業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
沉思測算片刻,王存業一驚:“卻是扶桑氣運,慶信這是正式入姓黑川,拉開了扶桑戰國的序幕了。”
沉吟良久,王存業卻眸子一亮,伸手一抓,一絲龍氣就在掌中,這龍氣卻是八頭蛇的模樣:“當日我得了扶桑八歧龍氣一絲,本想沒有用處,這時用在這里正是合適。”
“黑川或有謀算,但我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