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它是修道基礎,是本源,就像樹的根,水的源,火之本……怎么問起這個?”
“如果沒有相應的靈根,能否將該系神通修煉到大成,比如……像你這種程度?”
“真靈之火?做夢吧!”
碧落不屑一顧,嘲諷說道:“這才什么時候,都想到真靈了?”
“我讓你專修火焰,是因為你現在具備太多有利的條件,不是讓你胡思亂想。只要能感悟到一丁點火之本源意,不敢說縱橫星空,人界無敵是肯定的,還不知足?”
十三郎不理他的嘲弄,默默說道:“靈根,是不是絕對沒辦法后天生成?”
“可以這樣理解。”
碧落回答得很干脆,十三郎卻聽出一絲額外的味道,立即問:“也就是說,還可以有別的理解。”
碧落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修真界的確有這種事情發生過,其原因還有好幾種,不過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你所能奢求。”
它已經明白十三郎在想什么,很理解他的渴望;風雷是十三郎的命屬靈根,然而無論風還雷,都遠不及火焰上的機遇多。但因為沒有火系靈根,十三郎幾乎注定不能達到火焰大成境,即便是明悟火焰本源都沒有用。
“打個簡單的比方,像我們這樣的火系妖獸,體冇內都有一個源頭,會將火焰吸收并以一種內循環的方式不斷運轉,每一塊肌肉每一截骨骼乃至每一滴血液里都含有自己生成的火焰,起修煉便是不斷提升這些火焰層次,直到最后生成火之界,就像是一個純由火焰構成的、類似人界鬼界一樣的界面。”
聽起來怪異,可實際上,如果把火焰堪稱生命,熄滅與誕生看成循環,何嘗不是一種輪回?
許是說得多了,碧落決定索性講個透徹,至于能理解多少,就看十三郎自己的悟性。盡量采用通俗的方式,她說道:“真靈,實際上就是修成自身之道,可掌控一界輪回的存在。比如金烏便是掌控了火之輪回,至于別的火系真靈,因其道不同,火焰屬性略有區別。若能再進一步,化萬為一,一生萬,便可進入下個層次:真靈之上!”
“這些東西離你太遠,而且就像我剛才說的,沒有靈根,一切都是空談。它就好像一塊土地,經過不斷耕耘栽種,直到生成一個完整的世界,擁有自冇己的魂,才能算是界。如今你連這塊土地都沒有,怎么能指望種出花兒來。”
覺得沒必要再就這個話題延伸下去,碧落說道:“別瞎想了,趕緊將法力調理一下,盡快破陣咬緊。”
這番解釋足夠詳盡,也解除了十三郎不少疑惑,可惜新生出來的疑惑更多,倒不如不聽。
十三郎不這么看,待碧落講完,他說道:“法力不是問題,這些法力不是白費的……等會兒你就明白。”
“我還有個疑問。”
不待碧落追問,他說道:“假如把另外三座雕像上的火蝠解決掉,四足逃離的難度是不是更大,相應的,你奪取火焰與魂源的把握也更足?”
碧落吃了一驚,仔細地想了想,回答道:“理論上講是這樣,不過鎮冇壓之力越強,你承受的陣法反噬也越多,而且四足面臨壓力太大的話,我擔心它會放棄逃遁,全力與我斗法。”
“不會的。”
十三郎眼里又一次涌出火焰,聲音平靜但透出一股狠倔的意味兒,說道:“我敢斷定,這東西一定還藏著手段沒用出來,就等著我們動手的那一刻。”
“你咋知道?”碧落不禁生出一絲警惕,同時多少有些不服,暗想我都察覺不到的東西,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我猜的。”
十三郎給了她一個讓“鳥”崩潰的答案,未等碧落反駁接下去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四足一直不肯與我們聯絡?”
“聯絡?他連半顆腦袋都不完整,有的只是本能,怎會和我們聯絡?”
碧落嘆息著說道:“不會錯的,假如四足有魂在此,我一定能感受得到。”
“沒有魂,怎么有魂源?”
“沒有魂為什么不能有魂源?你以為我們真靈和一般的小修士那樣,魂死身滅,隨便被天道捉去玩兒?”
以嘲弄的口吻回答十三郎的話,還順帶損了天道,碧落很得意自己的表達,說道:“就拿我的本體來講,里面有魂嗎?可它是我的身體,就由魂源存在,只要具備適當的條件,自可生出魂魄。”
“真靈這么難殺!”
十三郎心里詛咒了一句,悄聲問:“我能吸收嗎?”
“能,就怕你受不起。煉化肉冇身不等于吸收魂源,不想死的話,你最好老實點。”
碧落被他的話氣得不輕,痛罵道:“總之四足現在沒有生出魂魄,不可能和你聯系。”
“沒有魂就不能聯絡?誰說的?”
十三郎冷笑著說道:“我不過踩了陣壇一腳,陣法都沒反應,它卻弄出這么大的陣仗,敵意從何而來?”
“我敢斷定,這個狗東西或許不能說話也不能傳出意念,但它一定能察覺到周圍的事,甚至能聽到我們的話,也一定聽得懂。”
十三郎說道:“它要給我增加難度,讓我破陣的時候受傷甚至死掉……不死也讓你難以奪取它辛辛苦苦吸收的火焰,魂源更是想都別想。”
“這個……”聽了這番話,碧落也不禁生出疑惑,但又找不到任何實際依據,好生躊躇。此時的它才明白,原來十三郎剛才罵的不是那些殺死大量飛蟻的火蝠,而是將矛頭指向蝙蝠祖宗。
若按照十三郎的推斷,四足擁有足夠靈智的話,帶來的麻煩可不止一點半點,萬一碧落奪魂不成反被奪……
心里突生寒意,冇碧落忍不住打個冷顫。
理論上講,這次破陣可算是真靈間的一次戰斗,失敗的一方……不是死亡那么簡單。
“放心吧,我有辦法對付它。”
十三郎反過來安慰碧落,說道:“我把四座雕像的火蝠全部殺光,看它壓力倍增之后,還能有多少手段。”
平靜的語氣,透著一股碧落都覺得心悸的殺意。
“殺光?怎么殺?”
碧落有些著急,心想死點飛蟻你就變成那副德行,還要干掉三倍敵人,飛蟻死光的話,這小子不得發瘋?
十三郎皺眉想著什么,緩緩說道:“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四足兄多半腦子不是太靈光。它應該等我破陣開始才動手,半渡截擊才又最佳效果。”
碧落愕然,片刻后說道:“也許,它認為你反正是要攻擊這座雕像,到時候還是會暴露,與其被你準備妥當,不如突然襲擊,打個措手不及。”
不知不覺,碧落開始跟著十三郎的思路往下想,言語間多有征詢之意,處從屬位置而不自覺。
“那是它蠢!不懂得逆向思維。”
十三郎輕蔑說道:“這樣的對手都搞不定,我還混什么混。”
“什么思維?”
“逆向……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十三郎似已有所決斷,揮手將飛蟻收入囊中,連那些殘尸碎體也不放過,清理得干干凈凈。
不得不說火蝠的戰力極為強悍,半柱香的功夫,不到一千只火蝠干掉足足近萬飛蟻,戰損率一比十!
這還是飛蟻數量占據絕對優勢,十三郎全力相助的結果,火蝠、或者說真靈之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大致清點了下,十三郎發現飛蟻數量已不足兩萬,其中數千受傷嚴重,多半要舍生取義,成為蟻后的糧食;損失如此慘重,十三郎深深嘆息的同時眉角不停跳動,眼里火焰伸伸縮縮,幾度難以壓制。
仔細地做完這一切,他延著陣壇走向另一側,同時兩眼在四周巡視,好似在選擇什么。
剛被十三郎磕磣一通,碧落此時顧不上生氣,問道:“真要這么干?”
“當然,吃了這么大的虧,得找回來。”
一句話表露真冇實心情,碧落頓生哀怨委屈,同時有些奇怪,又問:“你把飛蟻收起來,怎么殺?”
“還用飛蟻?你當我大款啊!”十三郎氣不打一處來,壓制了半天的怒火終于爆發。
“……”碧落啞口無言,竟忘了自己是真靈,理當受到尊重崇敬的存在。
“現在不是剛才,還想讓我出差錯,做夢!”
十三郎抬起手指著陣壇中冇央的那小半顆腦袋,詛咒般說道:“四足你給我看清楚,小爺殺光你幾萬年培養出來的蝙蝠,自己一根毛都不傷。”
殺人,殺獸,殺妖殺魔殺靈殺仙,歸根結底都是殺戮,都是置敵于死地。
殺死對手是結果,殺戮本身卻不是結果,而是一個需要心智與心志支撐的過程。十三郎對殺戮理解得很透徹,無論心志還是心智,都強悍到令人發指。
“一擊必殺是追求,但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用最打的耐心追求另一種追求。”他這樣對碧落說。
將周圍的石壁刨掉,將場地拓寬,十三郎首先解決空間問題,然后將并未祭煉完成的劍陣布置妥當,再取出一些小器物,分置在劍陣內、及周圍。
那些東西形狀怪異,種類繁雜多樣,有鐵球有玉石還有木塊,甚至還有幾塊爛布條;碧落看了半天,發覺自己堂堂真靈竟難以分辨其用途,忍了半天終于沒忍住,問道:“這都是什么,有什么用?”
“法器。”十三郎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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