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小爺天縱奇才,看重我是應該的,這樣才說明其有眼光!”
“是啊是啊,正因為有眼光,所以才對少爺情有獨……。”
“滾蛋!”
公平地講,牙木是好意,或許還因為他是三人中怨念最深的一個,以至于連對掌座的畏懼都可拋開一部分,講出這等不敬的話。話說回來,裝傻有裝傻的好處,牙木表面不受待見,這事兒也就他敢想且敢說出來:真要是成了的話,不僅僅十三郎的問題徹底解決,魔宮掌座何嘗不得償所愿,皆大歡喜。
圣子都不是笨蛋,其余兩人很快意識到這一切,于是乎神態均變得復雜,看向十三郎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暖昧。
陸默朝麥少飛示意,麥少飛愁眉苦臉,猶豫半天決定側面試探一下,說道:“這個,弟妹她……。”
“不許再提這個!”十三郎斷喝。
從內心講,雖險些被那一箭射死,十三郎對那位可愛可憐可悲的如花姑娘并沒有多少怨言,至少談不上仇恨口事情明擺著,她是被人利用才有那一箭;如果是一個心智健全的人,十三郎多半一刀砍了她的頭,斷不會因為其是女人心慈手軟口眼下的情況是,當時的她就是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難說有沒有被人施法影響記憶:加之那一箭雖然狠辣,但也給十三郎造成與雙王接觸并弄清其底牌的機會,小有功勞。
幾番折扣,十三郎對其難存殺念,如今當然更不會,嗯,說不敢比較合適。
如花殺不得,可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以她的性子,在不動用大刑的前提下肯定問不出什么東西,十三郎無法半斷雙王究竟扮演何種角色。
不凈王聲稱知道如花的來歷,十三郎不知其真假:不妨假設一下,如果他真知道,雙王必然是掌座手里的棋子,兼做保鏢;那也就意味著,十三郎的一切都在掌座眼中。反之若不凈吹牛,或者知道的是假象,事情就變得有些怪異。
當面問一問?告訴他們說小爺現在是準駙馬,你們兩個癟三最好滾遠點倒不是十三郎真的放不開顏面,關鍵是問題還沒到那一步。
不去問?在明知道如花是小宮主的前提下,等于默認了掌座的安排:換句話講,十三郎接受了這個類似于保姆的身冇份,和入宮有什么區別?
入宮當駙馬?干脆自宮得了!
越想越怒,十三郎摔手說道:“不管了,她能記得被我關了九年,說明最多兩個月她的記憶就會清空,或許更早。到時候她便不認識我是誰,你們……,回來啦?”
明眸皓齒,目泛清波,綠衣粉面就像一只綻尖青荷,水淋淋的小宮主透著一股水靈靈的味道;尤其那兩只明明是成年人卻又偏偏帶著孩子般純真玩謔的眼睛眨啊飛十三郎有些失神。
像叮當,真像!
遇到過這么多女子,美麗程度超過叮冇當的不可勝數,但若比較第一眼便能生出的喜愛程度,沒有人勝得過三生女。十三郎至今還記得當初那個練功岔氣、姿勢怪異、孩子般的俏皮女子模樣,是具備輪回能力的三生女孩最最突出的特點。
叮當純真是性情,如花不一樣,她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她還不到十歲,不對,假如把被禁錮的九年也去掉,她還不到一歲!
蒼天啊!十三郎可算明白了三圣子的感受,知道那是怎樣的煎熬與折磨,又是怎樣的不忍。
打扮一新的小宮主無疑是美麗而可愛的,不然也不能讓宮主那般上心;與所有梳洗好穿上新衣的小女孩一樣,小宮主捏著裙擺原地轉圈,問道:“好看嗎?”
“好看。”十三郎下意識點頭。
“好看你還攆我走。”小宮主泫然欲泣。
十三郎嚴肅說道:“魔宮是你家,不回家,老祖宗會擔心。”
小宮主神色幽幽,說道:“家里太悶。
和叮當的感受一樣,十三郎連忙說道:“他們可以……,干什么去!”
“在下公務在身,不能不抓緊時間處理,蕭兄莫送,莫送。”陸默身法靈動矯健,絲毫不見受傷模樣,幾步消失在門外。
“少爺,我先走了,您忙著,不用起來。”牙木緊隨其后。
“兄弟,托我的事可以放心,托你的事情要抓緊,為飛我也走了。”麥少飛恍然驚醒。
“剛才還說同生共死!”十三郎好生驚詫。
“此一時彼一時,為兄告辭,兄弟多多保重。”麥少飛竟已退至門外。
“少爺保重,千萬把持住啊!”牙木的聲音遠遠傳來,怎么聽都像幸災樂禍。
“哈,沒人了。”小宮主雀躍不已,歡呼道:“陪我下棋。”
“你該休息了。”十三郎說著,忽然想起來小宮主還有一項與眾不同之處,像凡人一樣需要、或者說喜歡睡覺。是真睡,不是打坐。如今想來,這是何等幸冇運之事。
“下一盤再睡,就一盤。”小宮主苦苦哀求,看到的人絕對會被其表情打動,心疼憐惜不已口只有十三郎知道,假如這個愿望得不到滿足,會引來多大冇麻煩。
“不許悔棋。”十三郎認命說道。
“你不行,我可以。”小宮主斷然否決。
一盤可悔的棋下完,天空已吐微白,最終獲得勝利的小宮主心滿意足,一頭將自己摔到床上沉沉睡去,扔下十三郎觀棋看人,內心久久難以安靜。
十三少爺自負狠倔,僅僅一個調皮搗蛋的丫頭,還不足以讓他變成這樣。此時他所想到的,或者說自省的,是在這件事情上犯下的錯誤,還有接下去如何調整。
身為元嬰級修士,小宮主說睡就睡,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可笑自己居然沒有追查過因由,可謂枉稱智謀,燈下黑到眼盲的地步。距離血域開啟近了十年,十三郎能夠周旋的時間已經不多,計劃中幾件必須辦妥的事情仍沒有著落,心智若再由疏忽,注定萬劫不復。
小宮主留下是注定的,且未必是壞事情:可以想象的是,不管形勢如何演變,九年之內十三郎仍可安然無恙。眼下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利用這段時間,將尚未達成的目標實現,從而將外勢轉為內助,真正擁有自保的力量。
“九年,三卡應可生出肢冇體,實力再上一重。大灰與胖胖會提高,進階還早得很,就以目前的實力衡量。”
沒有使用神通,十三郎一顆一顆收拾棋子,眼中透出思索。
“啞姑情形比較特殊,有鬼母王環的幫助,或許還能再上一重;但能不能破骯恐不是那么容易。”
“還是蟻后潛力最大。如有足夠伺蟲之物,或許能讓飛蟻提升一籌。泛泛比較起來,全部外力相加,當可與尋常大修一戰。”
將棋具收拾好,十三郎抬起頭,望著這個自己親手布置、熟悉此時卻顯得陌生的靜室,搖搖頭,輕輕嘆。
“差太遠了。外力永遠是外力,能戰只是理論;對方只要專注于我,這些力量都不能作數。”
不知不覺內息流轉,丹田處小小元嬰盤膝而坐,時刻沒有停止過修煉。然而受天道所制,當初結嬰時沒有經過天威洗滌的元嬰顯得那般脆弱,體型也比正常元嬰略小,只有兩寸長短。
就這樣,還是十年來苦苦溫養冇、且服用過不少輔助丹藥的結果。更要緊的是,十三郎并非如四足所講的為天道所棄,因他在道院就曾經歷過天劫洗禮,并且沐浴過甘霖。
當時不覺得,結嬰后十三郎發現,天將甘霖絕不是增加修為那么簡單,而是儲有一絲滋補之力,直到他結成靈體,成就元嬰后才真正發揮作用。同時道院十年對天地之力的吸收也不是白干,內外齊輔加自身勤奮,這才能讓他在十幾年后,真正成為一名正牌修士。
“最弱元嬰?呵呵。”
想到這些,十三郎有些得意。顛覆一名真靈的判斷,無論如何都值得驕傲,十三郎不是清心和尚,焉能不為之興冇奮。
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回想當初血舞那一吼,披風那一槍,還有不凈王裝模作樣的那口氣,十三郎覺得自己腳下始終踩著一團火,一把刀,而且刀鋒向上。
修道至今,十三郎煉體始終走在修法前面,力量遠勝修為,但又偏偏掌握著幾種足以翻盤、但都需要修為才能使用的手段。也就是說,十三郎最缺的是修為,最要緊的是境界,最最急需解決的,仍然是讓元嬰強壯起來。
“我沒有小境界之隔,這是好事:那么是不是可以考慮,冒險將那幾種安排提前?”
心中想著事,十三郎來到床邊,將小宮主塞到被子里,細心為之掖好邊角。
睡夢中的小宮主面容恬靜,如孩子一樣乖巧聽話,嘴里還不時呢喃幾句莫名夢囈。十三郎看著她的臉,想著自己的事,忽生出一種時不我待的感覺,仿佛又有什么美好的東西要被打碎,有幸福從指縫間溜走一樣。
默默想了一會兒,十三郎沒能找出這種感覺由何而來,自嘲笑了笑,神情漸漸堅定。
“就這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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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所有因章節名而胡思亂想的童鞋,自己躲到墻角去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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