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泉留下靈石也就罷了,修真界奇人奇事極多,也許是某個隱世老怪為栽培弟子出此下策,雖不光彩但也說得過去。
可,極品靈石……”那是可以隨便留的么?
極品靈石到底有多珍貴?說句不該說的話,水仙宗看似孟林第一修真門派,如讓他們拿出幾顆……,拿得出也會痛入心扉。
“真是極品靈石?”
“一定是。”
膽大杏兒說出了大家的心里話,老婦人的回答同樣極為肯定。極品靈石可遇不可求,休說這些低階弟子,連地位最尊崇的慕容沛都未必親眼見到過。但不能因此認為老婦人的話不靠譜,因為靈石不是法寶,其品質就寫在臉上,看一眼就知道比上品靈石好太多,不是極品又是什么?
“這樣的話…………”
眾人馬上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百余口靈泉與一顆極品靈石相比,誰的價值更高?
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任何人都明白極品靈石價值連城,哪里是區區幾口炎蟲靈泉所能比;可笑眾人偏偏不能將這個念頭拋開,認真在腦子里琢磨。
“好像吃虧了耶!”
杏兒默算后得出結論,振振有詞說道:“支人講過,一眼靈泉長效可抵十顆上品靈石,咱們的靈泉不算零頭也值一千顆…………”
環顧周圍,杏兒揮拳氣憤說道:“虧大了,得找他算賬。”
數十名弟子相顧茫然,均不知該說什么好;一些猜明的弟子悄悄低頭,內心重新估量杏兒的價值,別的不說,這般猜明的生意頭腦可不多見。
“找他去……””
“休得胡鬧!”
慕容沛開口喝止杏兒,神色罕見嚴厲;眾人沉默的這段時間,慕容沛似有發現,目光在那個空蕩蕩的坑洞內停駐片刻,忽抬手輕輕一抓。
五道細芒出自指尖,由坑洞內抓出一塊泛紅的石塊,慕容沛將其托在掌心仔細打量,神情越發凝重。
“這是……”
“炎炎蟲的尸體。”
慕容沛玉指輕彈將石塊送入老婦人手中,沉聲說道:“被火焰撐至爆體,尸骨無存。”
嗬!所有人倒吸一口寒氣,神情同時沉肅下來,最毛躁的杏兒也失了聲,細想后忽然打個寒噤,半響不敢開口。
養蟲首先要了解蟲,養了不知多少年炎炎蟲,水仙宗門人對其習性再清楚不過,此蟲本質屬火,親火的同時對火焰天生具有抗性,還有一些排斥。
這是低階靈物保持繁衍的保證,炎炎蟲生育能力極強,存活起來卻不容易,否則也不會需要修士專門飼養。它們吸收昊陽之力,成長但有度,每到一定關頭便須補充陰脈,找不到就再不會進食,直至活活餓死。類比起來,炎炎蟲雖然無奈時會吞火,但不會過量,即便身處火海無法逃避,它們也能保持本能不散,寧可燒成飛灰,絕無可能從內部爆體。
既如此,眼前情形如何冇形成?難道那人太無聊、且還要有本事逼迫炎炎蟲吞火,吃到撐死后再送一顆極品靈石,作為補償?
“去看看別處。”
慕容沛的話將眾人驚醒,很快,眾人將周邊百余處靈泉通查一遍,均找到類似炎炎蟲的尸體,數量越來越多。
看得多了,眾人忍不住悄聲交流,倒也猜出幾分真相。沒有人無聊到以此法殺蟲取樂,說得通的解釋只能有一個:盜蟲之人的身體遇到問題,不得己才用此法化解。
說不通的地方仍然存在,極有自量的炎炎蟲為何這般聽話,慷慨赴死為那人排毒?
“問題在于火焰本身…………”
慕容沛沉吟說道:“炎炎蟲必是主動吸食,承受不住才至如此。”
老婦人駭然說道:“那樣的話,此人的火焰…………”
慕容沛點頭,苦笑說道:“厲害之極,師尊或有不及。”
還是那句話,能讓天生擁有敏銳觸感的炎炎蟲貪婪不惜性命,此人之火必定不俗;眼前事實證明,炎炎蟲低估了其吸收的火力如何霸道,最終導致死亡。也就意味著,盜泉之人境界如何雖無定論,但其所修的火焰層次極高,己超出慕容沛對師尊的了解。
老婦人正色說道:“不能再猶豫了,應馬上報于宗門知曉。”
慕容沛猶豫說道:“師尊閉生死關期限未滿,此事尚未得出結蕊”
水仙宗專猜于火焰的修士極少,慕容沛的老師恰在此列,此事或涉及到火系大能,處理起來非其莫屬。然生死關同樣不可輕擾,眼下形勢飄搖,若因此事耽擱師尊修行,小了說影響一人,大了講,整個水仙宗未來都會被波及。
思忖片刻,慕容沛隨手召出一名穩重弟子,肅容說道:“你帶幾人返回宗門,先將此事報于劉長老,記住兩條:其一不得隨意宣揚,此外務必說清楚,來人未必帶著敵意而來。”
那名弟子躬身答應,極穩重地詢問了幾處細節,這才帶著人告辭而去。待其離開后,老婦人輕吁一聲,說道:“如此最為妥當,劉長老修為高深,尤其鉆研炎炎蟲多年,若能前來,足以應變了。”
“但愿如此。”慕容沛的眉頭不得舒展,礙于此時她是這群人的主心骨,微笑說道:“事己至此,都不要再多想;打起猜神隨我去別的地方瞧瞧,看一看是那位高人駕臨,竟敢視我水仙宗于無物!”
三千里地界,此處靈泉僅為一粟,損失就損失了,沒什么大不了。但若來人胃口不止于此,不管其目的為何原因何在,亦或有沒有靈石留下,首先要追究其不告之罪。
這是大宗的尊嚴與氣度,多少靈石都買不來,再多財富也不能出賣的根本。
正所謂一將之心可定千軍,慕容沛鎮定自若,周圍弟子頓時變得神采飛揚,尤其是杏兒,柳眉倒豎怒氣沖沖,揮拳不停叫囂。
“對,找他去!”
找人難,找泉也難,一路遠飛,盜泉的人沒見著,但其足跡十分明顯,因為沿路上的靈泉,通通化作石坑。
為防不測,慕容沛將所有被此事嚇得魂飛魄散的值守弟子帶在身邊,因此隊伍越來越大;靈泉出事,值守弟子們的心情臉色都不會太好,奇妙的是,他們的神情區別十分明顯,有些失魂落魄如喪考批,有些則帶著慶幸,有幾人甚至掩不住喜意,眉眼亂動不像是犯了錯。
原因很簡單,盜泉之人不時會留下些寶物沖抵買資,但不是每一處都會留,所留的也并不是都是靈石,而是修真所能用到的一切東西,甚至還有價值不菲的丹藥。
不用問,神色不錯的值守弟子就是那些幸運兒,雖丟了寶貝但有回本,有些地方明顯有得賺,自不會像那些毫無所得的弟子般懊喪。這事沒有結果,誰也拿不準宗門內部怎么想,極端點想,丟失靈泉己然是打錯,萬一再追加一條私藏寶物不得活活冤死。
“誰啊,這么缺德!”
杏兒不止一次大發感慨,得不到回應只能在心里瞎想,又覺得好玩。
“這樣的事情,千年難得一見呵。”
這句是大實話,可惜沒有人敢呼應,那些白丟靈泉的弟子更是憤憤難平,連帶杏兒被慕容1斥,責其不知輕重不明大局,心里著實不怎么受用。
“他在估價?他憑什么如此估價?”
不冇是每處都留下財務,證明盜泉之人心里自有一本賬;這樣的作為令老婦人覺得屈辱,極品靈石雖然珍貴,但還不至于非買不可,水仙宗也沒有落魄到此種程度,任憑別人肆意強買。
“還算好了,有總比沒有強。”慕容沛的話看似自嘲,實則讓人安心不少,起碼對那些失職的弟子們來講是如此。
好不好日子都得過,一路清點坑洞一路收撿寶物,漸趨龐大的隊伍在一些人的咒罵聲中越行越遠,飛至距離宗門萬里時,事情終于有了變化。
但,不是朝好的方向變。
“死了,都死了!”
一級接一級提前打前站的弟子們神色驚恐,迎上慕容沛匯報最新發現的狀況:靈泉被盜被毀,值守弟子被人以殘忍手段滅殺。
“到底是被盜還是被毀?”死者死巳,慕容沛更在意事情的原委。
“都有…………兩種都有。”
“成何體統!”
匯報弟子的表情驚慌之極,似己完全嚇破了膽,慕容沛斥其無能的同時暗生隱憂,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殺人奪寶乃修真界常見事,盜泉之人如被值守弟子察覺,殺人滅口在所難免,怎至如此凄惶。懶得再問那幾名發抖如篩糠的弟子,慕容沛親自催動靈舟加速前進,不多時趕到生變處,稍一查看……,頓時變得怒不可遏。
“好大的膽子!”
“啊!”
怒斥與尖叫同時響起,此處值守的五名內外門弟子身首異處,四肢被砍掉,被活活削成人棍再生生揭皮。從地面刻意留下的痕跡看,砍頭應為最后一步,也就意味著之前那些酷刑,是在其活著的時候完成。
這還不算,在將水仙弟子們虐殺后,兇手將他們的殘肢擺成兩個大字。
“滅門殺!”
千般仔細萬種小心,到底還走出了事。
媳婦元嬰不保,未來幾天要安排手術,然后是月子。
日子真的很艱難,可日子還得過,
更新?我盡力吧,除了盡力,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老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