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你需要。“
雷尊明顯不同意十三郎的句話,堅決回應道:“不但你,整個人間都需要。”
十三郎笑起來,懶得在這種話題浪費口舌,說道:“有什么疑問?”
雷尊略想了想,挑出自己最最不解、不甘的那一條,說道:“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強大?”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塑靈變是種族異能,實力瞬間提升很多,施展后麻煩也很大。”
雷尊不關心麻煩,問道:“這就是你說能輕易抹殺本尊的手段?”
十三郎搖頭,說道:“不是。”
“那是什么?”
“不告訴你。”
“有后惡”
“不是。”
拒絕之后再想了想,十三郎誠懇說道:“我沒騙你,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那東西殺你如切菜。”
聽到這番話,雷尊將死已無所謂,周圍大佬卻不禁暗生警懼,
雷尊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塑靈變,能把實力提高多少?”
十三那真沒考慮過這個,楞了一下才說道:“你還真固執,非得知道?”
雷尊沒有多余力氣解釋,只用目光示意自己的確想弄個明白。
十三郎無奈說道:“提升多少與修為境界、狀態都有關聯,我剛剛情況不是太好,準備好的話,大概能三倍吧,我估計三倍是極限。”
雷尊嘲諷說道:“到這時候何苦騙我,剛才那一擊何止三倍。”
十三郎搖頭說道:“那是夜蓮的功勞,三生族奇術。”
雷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非師妹咒術突然,如果沒有兩大圣族聯手,本尊仍可脫身。”
這句話激怒了不少人。很明顯周圍雖有這么多大佬精修,雷尊仍有信心黯然脫逃,而且別忘了,當時的他情況一樣糟糕,不比十三郎好多少。
“大言不慚!”
“不知死活。”
“不知羞
“大家成年人,這有什么好爭的。”
十三郎擺擺手示意周圍安靜,對雷尊說道:“還有什么?”
雷尊說道:“就算有力量你的境界依舊固定,怎么能一下子,倒出來?”
用“倒”這個字是因為雷尊找到合適的詞匯表達:修真世界種種規則無形,修士施法就像從一個瓶子朝外倒水,境界往往代表那個瓶口大小,難以發生根本變化。用實際例子來講,縱使結丹修士擁有元嬰修士的修為,也無法如元嬰那樣自如施法。
現成的例子,適才幫助十三郎鎮冇壓詛咒,群修將法力注入活佛身體,再由他統一調度。假如能夠傾瀉而出瞬間就能達成目標。現實情形是,雖然臨近破境門坎、輸送修為的能力遠超化神修士,活佛仍用掉足足半盞茶時間才能成功。就十三郎而言,剛才瞬間爆發的力量遠超化神,即便考慮到天賦異斌、加上天罡不滅雷的特殊威效,依舊無法解釋。
瓶頸瓶頸瓶頸就是特別細的那一截,就好像水桶容量由誰短的冇那根竹板決定修士施法的效率由瓶頸限制,絕無可能改變。
這條疑問周圍人也有聽到雷尊問出來,紛紛豎起耳朵。
“我沒有經脈。”
“啥?啥啥啥!”燕山老祖舌頭打結,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講到施法限制,劍修往往比別的修士體會更深,因為他們用劍,不但自身有局限,還要考慮劍的承受能力,雙重難關。
“我的經脈早就碎了。”
無視周圍驚詫驚恐目光,十三郎抬手指指自己的頭,說道:“還有最后一點,等它也碎掉,我能把法力一次清空。”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好。
“怪胎!”不知是誰悄悄嘀咕,居然無人反駁。
“佛祖慈悲。”活佛是唯一知情的人,本以為他必不肯說,想不到十三郎他就這樣公然講出來,禁不住有些擔憂。
“此法不可隨意效仿,各位道友且不可對人說芯
“說出去也無妨,誰還試誰試去,把握好輕重就好。”
十三郎沒那么多顧慮,揮手說道:“回頭我寫份綱要,留在道院供人參詳。”
“這樣行嗎?”道尊憂心仲仲。
“一步步試著來,有什么不行。”狂尊到底與眾不同,說話間神情難抑興冇奮,有些迫不及待。
說話間,雷尊目光越發黯淡。
“本尊敗得不冤,可
猶豫了一下,雷尊問道:“山君親手施展的詛咒,你為什么不怕?”
十三郎譏諷、并有幾分無奈說道:“你是山君門徒,山君強大且精通種道,我視山君為死敵,這種事情、別說你還沒死,就算尸體涼透也不可能告訴你。”
“好孩子!勝不猖狂敗飛不會敗!”鬼道一旁連聲附和,更多為了顯示特殊。
“沒什么問題了。”
雷尊沉默半響,說道:“殺你父母之事,本尊并不后悔。”
十三郎目光微寒,想了想,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雷尊說道:“傳聞塑靈族能奪天地氣運,同樣道理,擊殺他們便能將這份轉移到自己身上。”
“居心叵測!”鬼道憤而怒吼。其余人和他的感受差不多,不管十三郎多么強大,假如這件事情宣揚開來,總有人會忍不住心生賊想。
“不用和他談了,殺了他!”
“聽他說。”十三郎淡淡揮手,看著雷尊的目光輕蔑,仿佛他是一頭強做狡詐的豬。
雷尊說道:“塑靈奪造,但不是隨便殺了就行,需要懂得對應之術。否則的話,魔族修士比本尊擊殺的塑靈族多得多,沒見到有誰氣運驚天。”
這番話講出來,老祖宗神色有些尷尬,冷哼不語。
“本尊之術傳之山君,早就想找到塑靈族人。
稍稍停頓,雷尊繼續說道:“殺你父母之后的百年,本尊雖也遇到許多波折,整體時運卻不算差;不論修為還是勢力、威望還是別的,較之以往都顯得順利得多口外域征戰,多少同道身亡道消,本尊無數次歷險終能安然,除實力因素外,運氣也有很大關聯。”
稍頓,雷尊說道:“只要不與你產生關聯,本尊無所不能。”
這是實話口別看雷尊今日事敗將亡,但要考慮其在別的方面取得的成就,比起當年郁郁不得志,不知強多少。
十三郎說道:“如果你想說我是你的克星,我會很樂意。”
雷尊艱難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那樣。本尊如今以為,是山君傳我的奪造之術有缺陷,或者故意有所保留。”
十三郎微微皺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雷尊回答道:“你遲早會與山君碰面,我想你幫我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三郎挑眉說道:“這就是你的心愿?”
雷尊點頭,說道:“不弄明白這件事,本尊死不瞑目。”
十三郎失笑說道:“問題是我會先殺死你,就算弄得明白,又怎么通知你?”
雷尊說道:“你可以告訴別人。”
這句話很難懂。
周圍人茫然不知其意,心想雷尊是不是已經瘋了。
十三郎卻似乎聽懂子,先是微楞,之后冷笑說道:“看來你不像自己說的那么強大,多少還有一點人性。”
雷尊不理話中嘲諷,說道:“既然如此,你該知道本尊第二條心愿。”
十三郎毫不猶豫回答道:“放心,我不是你,不主動作死的人,我不會殺。”
雷尊猶豫了一下,想說點什冇么最終化作嘆息,頭顱不動,只敢把余光瞥向某處。
視線最角落,齊飛僵硬地坐在遠處,頭顱低垂不知在想著什么。今日發生這么多事,仙靈殿本該有所表態,身為正使的齊飛卻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不言不動。
直到現在。
仿佛感應到什么,齊飛抬頭看向這邊,看著雷尊半人半狼像條死狗一樣被眾人包圍,感受著周圍千萬修士的仇恨與怒火蒼白臉孔無意識抽搐幾次,齊飛用力抿了抿唇,準備起身。
“本尊還沒有死,也沒有敗!”
突兀而來的大喝,聽上去中氣十足,氣概非凡,如落雷滾滾震懾周圍,也將齊飛起身的動作打斷。
“本尊還有底牌!”
強行扭回頭顱,雷尊逼視著十三郎的眼睛說道:“本尊是唯一受山君點化的人修,殺我,山君就會從沉眠蘇醒,屆時爾等通通不能活,道院必滅,靈域必毀,人間必亡!”
“作死!”狂尊抬腿一腳,將雷尊踢了個跟頭,仰面朝天。
公畜生!”
周圍修家先是一愣,隨后紛紛怒喝。
“殺了他!”
如果說,就在剛才,還有人對雷尊抱有些許同情,此時此刻聽了這句話,最堅定的人也視其為仇,恨不得將雷尊千刀萬剮。
“殺了他!”
“殺!”
“殺!殺!殺!”
舉世皆仇!
千萬人同聲怒吼,聲勢哪是驚人所能形容,周圍滾雷陣陣轟鳴,人群中,齊飛臉色慘白如紙,半蹲半立的身體不停顫抖,搖搖欲墜。
“胡言亂語,他已經瘋了。”活佛連連嘆息搖頭,說道。
“不,他清醒得很,說的是實話。”
十三郎否決,低頭對雷尊說道:“看看天上。”
看天上,天上有什么?
天上有鏡,還有聲音。一面方圓百里的火鏡高懸,鏡中照出一片山,山頭一名紅衣大漢怒吼,聲震寰宇。
“人類,還我神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