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董洛自己的描述,卻與蘇珍的說法不太一致。[
]有些事情是女人的秘密,董洛回憶起這天的經歷時,神情有些神秘有些陶醉,感慨不枉此生。至于具體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她最親近的閨蜜才能清楚了,總之戀戀難忘、回味無窮。
成天樂也真夠逗樂的,當初他赴宴抱回去一根瓠子,如今又讓董洛抱回去一只絨毛熊。有獲悉者暗自猜測,那間休息室里肯定還有一道暗門,成大師后來也進去了云云。但能聽到董洛說這種事情的人,自然都不會在外面亂傳。
關于這件事,后來成天樂對萬變宗眾妖曾有一番感慨,他說道:“小時候看聊齋故事,神往不已。如今得神通法術,方知如此而已。花膘膘曾以迷仙散化轉妄境,當年雖未破妄而出,但以此手段,也可窺見世人之妄念種種。
正因為如此,修行中才有化妄之功,超脫并非無源之水,見知源于紅塵種種,無見知、無感憾、無思欲,則無可堪破。有一夢之得,有人或了卻心愿,有人卻填愿難平,這就是心性之別。平常人看之,此種手段已似神仙,但我等應該清楚,還遠非真正的超脫自在。”
眾妖皆點頭稱是,只有訾浩在元神中暗笑道:“師兄啊,你簡直像個菩薩!”
成天樂白了他一眼道:“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話,這和菩薩有什么關系?”
而在畫卷世界里,小韶聽說這件事后也給了成天樂一記粉拳道:“樂樂啊,你也學會玩心眼了,這種事情居然先斬后奏?事先不告訴我,現在才說。”
成天樂只是看著小韶呵呵笑,小韶又給了他一拳道:“樂樂。假如我也想開開眼界,你會請我吃那樣一頓飯嗎?”
成天樂:“千年畫卷世界之靈,什么沒有見識過?”
小韶:“別問我有沒有見識!身為畫卷世界之靈,千年來我只是旁觀人煙,并沒有參與什么事。我只想問你,請不請?”
成天樂斬釘截鐵道:“不請,當然不請,想喝酒,我陪你。”
小韶又給他胸口一拳。成天樂說道:“小心點,別把小嫩疼了。”
小韶拿眼瞪他,瞪著瞪著,卻忍不住笑了。她這一笑,畫卷世界中若春光無限。
兩天后。成天樂正在后園涼亭中定坐養氣,訾浩跑進來說道:“真是心想事成啊!”
成天樂問道:“你又在想什么美事,小溪親你了?”
訾浩:“是董洛!”
成天樂嚇了一跳:“董洛親你了?”
訾浩直擺手:“不是親我,是捐贈給蘇州園林風景研究會一輛越野車,嶄新的,牌子我都不認識,看著可漂亮了。一定很貴。就停在外面呢,她的助理小蘇開來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成天樂淡淡道:“我已經清楚了,在這兒也能看得見。不超出我的元神外景范圍。就不必出去湊熱鬧了,你代表我和研究會好好表示感謝。”
訾浩:“你真不出去?”
成天樂:“不是說好的嘛,對外一律宣稱我在閉關!送一輛車就出門看熱鬧,還叫什么閉關啊?”
訾浩:“這不是給你出門打掩護嘛。你還沒出門呢。對了,師兄。你可越來越神了!”
成天樂:“又怎么了?”
訾浩的神情有些扭捏、有些羞澀、還有些得意悄聲道:“小溪……真的親我了!”
成天樂瞪大了眼睛,追問道:“你還真心想事成了,具體怎么個經過啊?”
訾浩一扭脖子:“不告訴你!”說完話轉身走了,邊走還邊扭呢。
董洛送來一輛新車,讓成天樂頗有些哭笑不得。但這輛車是捐贈給蘇州園林風景研究會的,不是送給成天樂本人的,就像訾浩所說,該機構還沒有辦公用車呢,所以也就收下了。接下來還有一件更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成天樂追回原外匯交易部損失,當然不止董洛一人知曉。就在董洛送車的次日,又有一位原客戶登門拜訪,他卻不是來表示感謝的。
此人名叫郭鵬,身份證上的年紀四十出頭,體型微胖卻很結實,看上去要年輕一些,打著發膠梳了個很精神的發型。成天樂對他沒太多印象,因為此人當年很少在外匯交易部露面。郭鵬在交易部活躍過一段時間,買進賣出都很頻繁,但那是成天樂擔任總經理之前的事。當交易部遷址換了成總當領導的時候,郭鵬將主要精力放在了別的生意上,甚至很少在蘇州。
生意人大多有當地的圈子,但也有例外,比如這個郭鵬。他與花膘膘、易斌等人都不熟,幾乎就沒打過交道,他雖住在蘇州,生意卻主要在外地,結識的生意場上的朋友大多也是外地人。他原先做外匯交易量的資金很大,一度達到了四千多萬,后來抽走去做別的投資,但賬戶余額還有一千六百萬左右。
成天樂與訾浩都記得這個名字,卻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這次柳泰也聯系上郭鵬了,不僅給他發去一封成天樂的道歉信,還給他提供的帳戶中連本帶利打過去兩千萬出頭的還款。郭鵬不僅挽回了當年的損失,還賺了四百多萬。
他此番突然登門,開口就要找原外匯交易部的成經理,并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這天是訾浩與吳賈銘當值,黃裳和兌振華也在前廳。訾浩還以為他是來表示感謝的呢,很熱情的奉茶接待,但落座之后一開口,卻讓在座眾人大吃一驚——郭鵬是來要賬的!
他當年的損失連本帶利都還上了,還想要什么賬啊?但郭鵬自己卻有另一套說法。四年前他抽走了大部分交易資金去做投資,還剩了一千五百萬也準備抽走,結果卻被畢明俊卷跑了。他想去找當時的交易部總經理成天樂追究,但又聽說成天樂被警察帶走了,也沒查出什么子丑寅卯來,想必就是個背黑禍的傻子。
郭鵬那時生意很忙,也沒精力繼續糾纏這些事。后來警方抓回了任錚,而任錚為了脫罪退回了部分他所得的臟款,卻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郭鵬收了也就收了,并沒再理會。這期間他也查過畢明俊的下落,但是沒有結果。
前陣子,突然接到柳泰的電話和成天樂的那封信,這錢居然追回來了。信中說是成天樂遇到了畢明俊,勸說他歸還欠款,而畢明俊則委托成天樂幫忙還錢。郭鵬算了算,當初他從外匯交易部抽走資金去搞投資,生意做的非常好,以投入的本金計算,賺了兩倍不止。
就算兩倍吧,為人也不能太貪,那么當初那一千五百萬如果不被畢明俊卷走而是自己拿去做生意的話,如今也應該變成四千五百萬。可這一次畢明俊托成天樂只還回來兩千萬,怎么算都少了兩千五百萬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他要上門理論理論,把剩下的兩千五百萬也追回來。
這番話把訾浩等人給說傻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難道此人的思維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郭鵬當年確實被卷走了一千六百萬,成天樂好心好意替他追了回來,連本帶利總共還了他兩千多萬,卻連一聲感謝都沒撈著,怎么還拉下了兩千五百萬的饑荒?
還是律師黃裳最先反應過來,心平氣和的開口道:“這位郭先生,你說的是機會成本損失吧?假如這筆錢沒有被畢明俊卷走,而是被你拿去做生意了,可能會賺多少。”
郭鵬:“不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我這幾年確實就賺了這么多!”
訾浩:“但這和成總有什么關系呢?他只是幫你追回當年的損失而已,可不負責幫你做生意。”
郭鵬:“話可不能這么說,這筆錢本來就是我打算用于做生意的,不需要他幫忙。”
黃裳又說道:“這種計算方式在法律上根本不認可,就算畢明俊歸案,索賠也是一件非常復雜的事情,原客戶未必能拿到多少賠償,至多也就是收回本金而已。我是律師,這樣的案子見的多了。從民事賠償角度,就算是法庭上最順利的判決,也只會用同期銀行存款利率計算。而成總是讓畢明俊以貸款利率計算,而且沒有任何手續費用的交還到客戶手上,已經是非常……”
郭鵬一擺手道:“我不需要什么律師意見,我就是要算清楚這筆賬。和你們沒什么好說的,我要找成天樂,他在不在這里?”
訾浩板起臉冷冷開口道:“成總就在后面,但他沒空見你!”
郭鵬也板著臉道:“他為什么不敢見人?”
這句話讓大家都生氣了,兌振華道:“這位先生,什么叫不敢見人?成總很忙,要是隨便什么貓三狗四事無事都上門糾纏,那還辦不辦正經事了?你有事說事,沒事就請回吧,我們這里是辦公場所。”
郭鵬居然也板著臉道:“損失的是我,不是你們;我要找的人是成天樂,也不是你們。這件事責任在成天樂!他怎么可以躲著不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