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亮光看上去有點像螢火蟲,但螢火蟲的光芒不可能傳這么遠,也不可能飛舞得那樣飄忽,又似一群發光的蝴蝶在深壑的陰影中穿梭翻飛,簡直讓人懷疑是ufo出現了。他們也帶了相機,卻沒有拍下來,目擊者皆認為這是一種神秘現象。
此人還提到了一個細節,在白天搭帳篷的時候,有人發現指南針不好用了,電臺的信號也受到了嚴重的干擾。隊伍中有一個懂地質的朋友,分析說這里可能埋藏有金屬礦藏,而前方那條彎曲的深壑中也有可能就有露出地表的礦脈,所以導致了局部的磁場異常和電磁干擾現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陶宗恒立刻就想起了成天樂托付的事情,這情形不正與傳說中沉銀魄吻合嗎?這場聚會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夜里陶宗恒就想聯系成天樂,可是手機總也打不通,可能因為成天樂所在的地方沒有信號。今天他和沈四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又提到了這件事,正準備再聯系成總試試,沒想到成天樂就主動將電話打了過來。
眼下有兩件事,一是沈四寶和陶宗恒要追拿云少閑,二是成天樂與小韶要尋找沉銀魄。那位寬廬尼姑何時到西雅圖還沒有確切的消息,據說至少要等到幾個月后,于是幾人決定先一起去科羅拉多大峽谷。
陶宗恒和沈四寶也對沉銀魄非常感興趣,很想去見識一番,無論那里是不是真有,也算是一番修行歷練。原本幾人可在西雅圖匯合。因為溫哥華就在西雅圖北面,這兩座城市隔著加美國境線接壤。往來非常方便。
可是成天樂想了想,還是建議他們分頭趕往科羅拉多大峽谷。路上不要走在一處,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再碰頭,誰先到便留下暗記。
成天樂自己雖然不怕什么,但陶宗恒在溫哥華畢竟有家有業。前段時間他們動了艾森那伙人,那是一股盤根錯節的勢力,陶宗恒一個人是難以對付的,假如暴露了的話處境可能會很不利。去年他們在溫哥華所做的事,也沒有將陶宗恒和沈四寶暴露出來,艾森等人只知道是成天樂干的。
前不久成天樂遭遇了艾森。以他的手段雖可以對付,但暗中還出現了一位未露面的神秘高手,這讓成天樂與小韶都很心驚。雖然那位高手好似并沒有什么惡意,但成天樂行事也不得不小心。此去科羅拉多大峽谷路途遙遠,他也不想讓人看見陶宗恒和沈四寶與他走在一起。
成天樂與小韶二零二零年開春后的美國之行,簡直成了逛公園,黃石公園是第一站,然后去在公園般的城市西雅圖轉了一圈,接著直奔科羅拉多高原。而沿著科羅拉多大峽谷分布的國家公園就有十幾個。
這一路上小韶并沒有露面,融于成天樂的形神游天地間,而成天樂走在天地間也等于走在小韶的氣息中。而成天樂盡量隱去行跡,就沿著洛基山脈于崇山峻嶺中穿行。想追蹤他幾乎不可能。
成天樂并沒有因艾森與那神秘高手的出現而改變做法,沿途若發現妖物,仍會給他們留下神念心印。路上所遇到的大多是山野中已開啟靈智的妖禽妖獸。只在偶爾路過一些村莊和小鎮時,碰到了少數已化為人形的妖物。他并不顯露出蹤跡讓他們發現。只是悄然留下指引。
大約一周后,成天樂與小韶到達了科羅拉多高原。進入了大峽谷一帶。他們沿途不知越過了多少谷壑,成天樂從西北方向進入了某個國家公園,離此處最近的大城市是鹽湖城。
科羅拉多大峽谷,是由奔流而過的科羅拉多河在漫長的歲月中侵蝕切割而成。科羅拉多河谷平均寬度數公里,蜿蜒總長近千里,從兩側崖頂到河面,垂直下切的平均深度有一兩千米。除了這一條縱貫的大峽谷,這片高原上還有很多分支谷壑,大大小小縱橫遍布。
這里三千年前就有古人類活動的足跡,有崖居與穴居的古人類遺址,而更多的遺跡則屬于地質歷史年代。從高原頂部向下深切的峽谷絕壁,依次展現著從近代到遠古的地層,還有各種古生物化石夾雜其中,層次清晰、色調分明。這些古代地層本應埋藏在深處,卻因為峽谷的切割而露出了地表。
這里的植被分布與氣候環境,也因為復雜的地勢變化而呈現出極大的變換景象,荒漠與叢林交錯,其中棲居著品類繁多的野生動物。如今的大峽谷一帶分布著很多國家公園和旅游度假區,開發了很多旅游觀光線路,有些地域還適合人們步行遠足并在野外露營。
科羅拉多大峽谷雖然每年都有數百萬的游客參觀,但是這樣的風景區,游客們只集中在開發出的觀光路線和區域里,整片高原的絕大多數地方,要么是蒼涼的荒漠要么是原始叢林,人跡十分罕見。
這里是天地自然造化的奇觀,綿延的高原被切割成出一道道巨大的裂隙,深處的河流滾滾而過,而河谷兩側是色彩斑斕的層層斷壁。風景如此之壯闊,仿佛穿越與切割了無數時空,無形中莫名使人感覺自身是如此的渺小。
成天樂連青藏高原都已經幾進幾出,在這里最強烈的感受并不是心神中的震憾,而是天地靈息那豐富多彩的強烈變幻。近一段時間,他和小韶都在研習移轉空間神通,雖然想構建法力空間結界至少要有出神入化修為,但很多空間術法如今已可以施展。
成天樂曾在雪山碧玉湖自悟此道,而小韶的天賦神通就擅長此道,他們所擁有的那幅畫卷恐怕是古往今來最玄妙的洞天神器。如今成天樂又得到了一枚風之魅舞,還可以參照空間神術相印證,這一路上收獲很多。
走過的山河如一幅畫卷在元神中展開。成天樂能夠清晰的觀望地形地勢,他終于找到了陶宗恒所說的地點。這附近并沒有大型野生動物出沒。而科羅拉多河就在南方幾公里外。
沿著科羅拉多河谷的北側,有一條蜿蜒的觀光公路經過。公路的北邊是起伏的山巒,粗糙的礫石大多呈現淺紅色,山巒上覆蓋著稀疏的植被。離開公路往北大約一公里多,有一片開闊的緩坡,原野就是天然的停車場,經常有人將車駛離公路停到這里露營。
從這片緩坡再往北,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丘,鐵黑色的巖石如犬牙交錯。而這座山丘的頂部,就是有人曾在月夜里望見遠處有光華亂飛的地方。成天樂與小韶最終到達的就是此處。
兩人觀察了一番地勢,發現夜里想爬這座山,對普通人來說可是夠危險的。幸虧那天月光很明亮,那些人才能幸運的爬上來,但是夜間再想下去就難了,聽說那伙冒失鬼也是等天亮后才下了山。但話又說回來,也幸虧是那伙人大膽冒失,否則也不會碰巧發現沉銀魄的蹤跡。
成天樂不禁又想起了幾年前行游路過泰山深處,曾遇到一伙驢友遇險受困的往事。他就是在那里認識了后來的弟子郝然。而如今郝然已玄牝妖丹大成。
從山頂向南面望去,那片緩坡上停著好幾輛車,還有人在放著搖滾樂。如今正是郊游的好時節,這個露營地幾乎每天都有人來。但是沒人能看見遠處山頂上的成天樂。既有亂石叢的阻隔,通常人也沒有這么好的視力,更何況成天樂根本沒有顯露身形。
站在山頂向偏東方向望去。高原上還有一條蜿蜒的谷壑,走向大約與遠方的科羅拉多河谷平行。就像在地表畫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跡,那并不是巖層本身的顏色。而是陽光下陰影。這條谷壑入口處很淺,就是一條小山溝,可是越往里越深,仿佛切入了地下、割開了地層。
這條谷壑曲折幽長,成天樂站在山頂只能看見其一小段而已,更遠的地方視線則被阻擋了。他在附近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陶宗恒和沈四寶留下的標記,成天樂與他們約定的見面時間是十天后,現在他早到了三天,正好可以先觀察一下情況。
當天夜里成天樂靜靜的端坐在山頂,遠望著那條幽深的谷壑,這天沒有月光,云層籠罩下高原顯得神秘而陰暗,夜色中的谷壑仿佛是地獄深淵的入口,有著攝人心神的神秘力量。
成天樂定心不動,沐浴在天地靈息中,他與小韶都在等待著沉銀魄的光華出現。
整整一夜過去了,他們并沒有沒有看見谷壑中出現亂飛的光華。沉銀魄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并不是每天都會現形,就算找到了正確的地點,也需要正確的時間和機緣,在特定條件下才能發現。成天樂倒也不著急,反正就在此處修煉便是。
定坐中,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傍晚時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山下野營的人已經離開。第二天夜里,成天樂還是沒有看見黑暗中飛舞的光華。于是天明之后,他與小韶走下山進入了那條谷壑。
這條谷壑有二十多公里長,最深的地方接近千米。兩側的巖壁很有層次的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深處的斷崖上有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就像一條條蒼龍飛過。
小韶分析道:“這里有混生金屬礦脈分布,在峽谷中露出地表的范圍很廣,就是那一道道黑色的巖層,的確很有可能誕生沉銀魄。但據我判斷,沉銀魄是整條礦脈的精華凝聚,不一定會出現在哪個固定的地點。而上次恰好出現在谷壑的那一端,被那些人看見了。”
成天樂點頭道:“只在此壑中,谷深不知處啊!我們好像不應該只在那山頂上守望,最好到這條峽谷中來,但這么長一條曲折的峽谷,我們兩個人在里面看不清全貌。除非把萬變宗的人全叫來,每隔一段就派一個人守著。”
小韶建議道:“我們先回去等陶道友和沈四寶吧,請他倆幫忙,夜間守在那座山頂上觀望。實在不行,我們就飛到天上去看。”
成天樂一拍腦門道:“這么長時間都在步行跋涉、重證修行之道,我差點忘了身懷飛天之能。……但這可不是飛天而過,而是整夜都在天空中定坐觀望,神氣法力消耗極大。”
小韶笑道:“我家傻樂如今也是當世高人,就讓我看看你的法力有多么渾厚綿長?至于我嘛,占了靈體的便宜,這么做不算太費力。若是融于你的形神中,我就更不用費力了,干脆就助你行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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