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別再藏著了!
黑山軍戰力不俗,然則遼軍又豈是善與之輩?
雖然在和女真人的戰斗中,遼軍節節敗退,但是以戰斗力而言,依然是極為強橫。
只不過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一個錯誤的地點,在一個錯誤的主帥帶領下,遼軍最終被女真人擊敗。可敦城留守的遼軍,大都身經百戰。在石烈達剌干的帶領下,這些遼軍奮勇爭先,層層推進,已逼至署衙大門口。黑山軍雖竭力抵抗,卻真被石烈達剌干殺得嚇破了膽。好在這時候乙室斡魯朵沖出署衙,將石烈達剌干攔住。
石烈達剌干,乙室斡魯朵!
都屬于那種大開大闔,強硬悍勇的戰將。
乙室斡魯朵的身材高大,比石烈達剌干高出半個頭;而石烈達剌干則體格壯碩魁梧,但只是那腰身,就比乙室斡魯朵粗了一圈。兩人都是那種硬碰硬的打法,甫一交手,便打得不分上下。石烈達剌干的金背大環刀五十六斤,約一米半長短;乙室斡魯朵的訶黎棒六十二斤,約170公分長。刀棒交擊,伴隨著兩人不時發出暴喝,一時間難解難分。
乙室斡魯朵一招泰山壓頂,那石烈達剌干必然還一記玉帶纏腰。
叮叮當當,每一次刀棒交擊,都會發出刺耳巨響,罡風四溢,更逼得兩人周遭兩米范圍內,不見旁人。
乙室斡魯朵這一參戰,立刻穩住了黑山軍陣腳。
卻不想,才片刻功夫,署衙內的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玉尹在關鍵時刻突然出手,刺殺耶律大石,斬殺烏里哈喇,令庭院中的叛軍頓時群龍無首。
而余黎燕更奮勇爭先,在玉尹的保護下,并肩沖出了署衙大門。
長街上,喊殺聲不斷,到處都是尸體。
幾棵栽種在路旁的紅柳樹,而今恍若巨大的火把,把署衙門前的空地,照映通通透透。
余黎燕厲聲喝道:“咱是蜀國公主耶律余里衍。
所有人聽著,耶律大石已死!大家都是鑌鐵子孫,不要再繼續自相殘殺,放下兵器,咱可以保證,絕不會追究你們的過錯!咱以阿保機的名義起誓,停止抵抗,既往不咎。”
耶律大石,死了?
使君,死了?
余黎燕的喊喝聲在眾人耳邊回響,黑山軍的抵抗,明顯一滯,士氣隨之迅速跌落。()
而相對應的,遼軍頓時發出一連串的歡呼聲。
“耶律大石死了,耶律大石死了!”
伴隨一聲巨響,乙室斡魯朵手中訶黎棒一招霸王扛鼎,硬生生崩開石烈達剌干的金背大環刀。但巨大的沖擊力,仍讓他有些抵擋不住,腳下噔噔噔退了三步,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神光。
“你胡說,使君怎會死在你這婦人之手!”
余黎燕冷笑道:“此天佑大遼國祚不墮……乙室彌里,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咱不信,咱不信!”
乙室斡魯朵猶如瘋虎般,紅著眼睛便要撲向余黎燕。
卻見石烈達剌干錯步上前,一下子攔住了乙室斡魯朵,“乙室斡魯朵,你的對手是咱,吃我一刀。”
那口沉甸甸的金背大環刀,在石烈達剌干手中恍如燈草,上下翻飛,幻化出刀云重重,猶如雪花飛舞一般。乙室斡魯朵也瘋了,訶黎棒嗚嗚作響,拼命想要擊退石烈達剌干,闖入庭院中一探究竟。先前,是乙室斡魯朵呈守勢,石烈達剌干猛攻;而今,卻變成了石烈達剌干守,乙室斡魯朵攻。一攻一受的轉換,卻無法改變黑山軍士氣低落的現實。不過,這些黑山軍憑著一股氣,仍拼死在抵抗。
余黎燕秀眉緊鎖,貝齒咬著紅唇。
這樣打下去,死得可都是大遼的勇士啊……
玉尹在余黎燕身邊,輕聲道:“燕子,把耶律大石的尸體抬出來吧!見了耶律大石的尸體,這些人也就沒了底氣。城外尚有黑山軍攻城,此一戰最好速戰速決。”
著啊!
余黎燕頓時醒悟過來。
她連忙揮手,就見馬爾驢糞跑過來,“請公主吩咐。”
“把耶律大石尸體抬出來,不過要小心一點,莫壞了他的身子。”
馬爾驢糞立刻跑進庭院,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名遼軍把耶律大石尸體從庭院中抬出。
“爾等看清楚,耶律大石已死。”
火光中,耶律大石的尸體,靜靜橫在門階上,臉上的表情,甚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使君死了……使君真的死了!”
一名黑山軍看清楚耶律大石的尸體后,手里一哆嗦,長槍鐺的便掉在地上。
他噗通一下跪下,看著耶律大石的尸體放聲大哭,“使君死了,使君真的死了……”
耶律大石在黑山軍中的聲望和地位,顯然不同凡響。
他的死,令無數黑山軍都失去了斗志,一個個恍若失了魂的木偶一般。更有甚者,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只是這樣一來,黑山軍又如何抵抗遼軍攻勢。好在余黎燕早有準備,在黑山軍停止抵抗的時候,便厲聲喝令,遼軍停止繼續攻擊。
此時,石烈達剌干正在和乙室斡魯朵火拼,根本顧不上這些遼軍。
而余黎燕身為遼國公主,雖然沒什么聲望,可是這身份擺在那兒,足以震懾遼軍。
玉尹見此狀況,頓時如釋重負。
結束了,都結束了!
“使君!”
就在這時,忽聽乙室斡魯朵一聲悲呼,手中訶黎棒嗡嗡嗡連環轟擊,把石烈達剌干逼得連連后退。玉尹眉頭一蹙,反手從一名遼軍手中搶過一口大刀,墊步便跳過去。大刀啪的打在訶黎棒上,玉尹扭身一抹,把乙室斡魯朵立刻逼得后退。
不過就是這一下,他手中的大刀竟然碎裂。
乙室斡魯朵站穩身形,又要沖上來,余黎燕厲聲喝道:“乙室彌里,你可是大遼子孫。”
聲音并不算洪亮,略有些沙啞。
但卻蘊含著一絲威嚴,令乙室斡魯朵身體一顫,停止了攻擊。
“咱乙室斡魯朵,乃遙輦九帳乙室部后裔,如何算不得大遼子孫。”
余黎燕厲聲道:“咱問你,咱可是阿保機的子孫。”
“公主乃皇室貴胄,自然是阿保機子孫。”
“那咱再問你,你追隨耶律大石謀反,究竟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為我大遼國祚?”
乙室斡魯朵怒道:“乙室部的子孫,怎會為榮華富貴謀反阿保機,自然是為大遼國祚。”
“而今,是大遼生死存亡之時,既然你是為了大遼國祚,為何還執迷不悟?”
“可是,可是,可是……使君死了,誰又能帶領我們,再次中興大遼?”
“咱也是阿保機的子孫,咱便帶不得你們,中興大遼嗎?”
“你……”
乙室斡魯朵突然哈哈大笑,“蜀國公主,你雖是阿保機的子孫,可你一介女子,又如何能中興大遼?自我大遼興國以來,雄主無數,卻從未聽說過,牝雞司晨。”
“那睿智皇后便不算雄主嗎?”
提起蕭綽,乙室斡魯朵頓時露出敬重之色。
“睿智皇后,自然是雄主。”
“既然睿智皇后能大興我遼國,為何咱就不能?
乙室斡魯朵,咱雖是女人,卻也是阿保機的后代。為了我大遼國祚,你為何就不能信咱一回,助咱中興大遼?而且,如今之局勢,你以為誰能比咱,更加適合?”
是啊,誰能比余黎燕,更加適合?
乙室斡魯朵手中訶黎棒,當啷掉在了地上,臉上更透出一抹苦澀。
天祚帝耶律延禧嗎?
如果他能夠中興大遼,自己有何苦跟隨耶律大石?
而耶律延禧諸子中,最為適合的耶律敖盧斡和耶律雅里都已經死了,其余眾人,俘虜的俘虜,或者便是生死不明。唯一僅存的耶律習泥烈,在方才也斷了氣,沒了性命。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耶律余里衍,可以擔當重任。可她是一個女人,便真可以中興大遼嗎?
乙室斡魯朵,迷茫了!
見乙室斡魯朵停止了抵抗,余黎燕總算是松了口氣。
“石烈達剌干!”
“末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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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耶律大石的尸體,立刻前往城門支援。
想必耶律大石的尸體一出現,黑山軍便無力繼續攻擊……你告訴孛要合,一旦黑山軍退走,不要追擊。他們也是為我大遼國祚而拼命,只不過他們用錯了方法。
讓孛要合守住城門,你帶二百人,去穩定城中局勢,撲滅大火。
凡不再抵抗者,一律赦免,不得為難他們……那些仍冥頑不化者,格殺勿論,勿需心慈手軟。此次參與謀反的瓦里,皆不與追究。告訴他們,就說咱說了……把火撲滅,把街道清理干凈,一個個乖乖返回營地,咱以阿保機之命,恕他們無罪。
若愿意拿起兵器,守御城池的,咱就去了他們瓦里的身份,從此之后,便是咱大遼平民。”
石烈達剌干愣了一下,詫異看了一眼余黎燕。
火光中,余黎燕神色如常,看上去格外平靜……但是在那平靜的面容下,石烈達剌干卻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猶豫一下,他執刀拱手,“末將,遵命!”
這位蜀國公主,似乎并非那種普通女人。
她身上似乎蘊藏著一股力量,一股讓石烈達剌干可以看到希望的力量……
至于耶律習泥烈的死活?
石烈達剌干沒有再去詢問。
他帶上二百人,迅速撤離署衙。
署衙門口,只留下一百多遼軍,在馬爾驢糞等人的指揮下,已開始清理戰場,收攏俘虜。
余黎燕深吸一口氣,“乙室斡魯朵,咱再問你一次,可愿助咱,中興大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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