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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枝兒笑了,上上下下打量奴哥,看得奴哥心里發毛。
“是我,自家確是有些太柔弱了,以至于有些人不知尊卑,不曉感激。
奴哥,自家知你忠心,從明日起,你去伙房勾當吧。”
“姑娘!”
奴哥大吃一驚。
伙房可不是好去處,她雖算不得什么大家閨秀,可也是俏枝兒手下第一紅人。去伙房?豈不是……
這奴哥總算不蠢,知道惹怒了俏枝兒。
她剛要開口,卻見俏枝兒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奴哥的臉上。
“讓你個搬弄是非的賤婢,還敢在這里呱噪?
日后若在讓自家見到,就割了你的舌頭……還不滾出去,莫不是要吃排頭?”
奴哥捂著臉,連忙退出房間。
俏枝兒卻長出了一口氣,重又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卻是個愁容滿面。
雖然馮超說了,要幫她解決麻煩。
可馮超又能有什么辦法,能挽回臉面呢?
“超哥兒,你究竟準備如何做呢?”
俏枝兒喃喃自語,卻最終,只能一聲幽幽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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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下著雨,玉尹一覺醒來,卻見屋中光線昏暗。
天陰沉沉的,恍若在醞釀一場風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壓抑的氣息,玉尹披衣而起,走到房門口,卻見院子里空蕩蕩的,不見一人……
昨晚回家后,玉尹便睡了!
不想這一覺天亮,有饑腸轆轆的感覺。
燕奴和二姐都不在,想是去了攤子上忙碌。
玉尹活動了一下腿腳,走進伙房,卻見屜子里熱著餅子,還有一碗麥粥。
“小乙哥,奴與二姐在鋪子勾當,火上有吃食,你且將就。燕奴!”
屜子旁邊,有一張字條,是燕奴所留。
北宋以來,文風極盛。
鄉村里,總會有些先生教人識字。而百姓當中,不管多貧苦,也能得到學字的機會。老百姓未必個個要去做那‘白屋宰相’,不過能認得幾個字,總歸好事。似燕奴從小在開封府長大,周侗先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后來又在御拳館里當教習,說不上富裕,但條件還算不錯。
故而,燕奴也就有機會接觸這些,并寫的一手好字。
玉尹心里暖暖的,拿起餅子,三兩口填飽了肚子,把麥粥一口喝完,封了火,換上衣服,便走出了家門。雨依舊是淅淅瀝瀝的下著,讓人感到了一絲涼意。
打開油紙傘,沿著濕漉漉的長街而行,不片刻光景就來到了馬行街上。
今天和玉尹打招呼的人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卻多了幾分贊賞。
“小乙,上工嗎?”
“小乙哥,昨夜使得好琴,何時也教我兩手?”
“玉哥兒好本事!”
“……”
玉尹一路與人寒暄,這臉都快要笑得抽筋了。都是街坊,平日里也有些照應,總不能視若不見。不過,這也讓玉尹多多少少,有了一種‘角兒’的感受。但與后世那些明星相比,他覺得,生活在這個時代,似乎更加輕松愜意。
大家追星,卻不是盲目的追捧……
也沒有人拉著你簽名,擾了你的生活習慣。
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那么愜意。
這也讓玉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暢快許多。
“小乙哥,怎不多睡一會兒?”
二姐正在鹵肉,看到玉尹,忙起身招呼。
黃小七三名刀手,也是面帶笑容,“小乙哥,昨夜可真個爽氣,掃了那鳥廝的顏面,好個痛快。剛才你不在,那白礬樓的東主過來時,好生小心。”
“白礬樓來人了?”
“是啊,是他們東主來,想要繼續咱家的鹵肉生意,還說要加大數量。”
“多少?”
“說是每天三百斤熟肉……不過九兒姐沒答應,說要和小乙哥商議。”
“九兒姐呢?”
張二姐笑道:“聽說潘樓街來了些新鮮玩意兒,正好鋪子里不忙,九兒姐便去瞅個熱鬧,說過會兒便回。小乙哥若不急,不如先歇上片刻?”
說著話,二姐拿來一張長凳,擺在幌子下面。
玉尹倒是不累,不過見二姐熱情,也就坐下來,與黃小七等人說話。
卻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玉哥兒來了!”
一旁酒肆里,突然跑出幾個女人,興沖沖來到了鋪子前,一下子把玉尹圍在了中間。
“小乙哥,再使一回琴,好不好?”
“是啊,昨日被客人纏住,未能見小乙哥使琴……小乙哥莫推辭,我姐妹一早便來,就是望能再聆聽一番。小乙哥,你不會拒絕吧,只一曲便好。”
“玉哥兒,你可不能只應了小紅,奴不依……卻也要為奴,使一回才好。”
這些女人,有的看著眼熟,有的卻是眼生。
不過,大致上能看出,是那白礬樓下,歡樓中賣笑的姐兒。
玉尹有些手足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心逃走,卻不想姐兒們太過熱情,讓他難以脫身。春衫正薄,姐兒們的衣衫不厚。這拉著,牽著,甚至抱著玉尹的手臂,但覺乳浪此起彼伏,四周盡是溫香軟玉,玉尹的臉,騰地紅了。
“我沒帶琴!”
“小乙哥,我這里準備好了……”
一個姐兒捧著一支嵇琴上前,塞到了玉尹手中。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玉尹,秋波流轉,甚是撩人。
上輩子就是個魯男子,這輩子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主兒。
玉尹兩世加在一起,那經過這等場面,頓時慌了手腳。想拒絕,可是那目光楚楚,讓他心生不忍。一旁二姐看得分明,連忙上前想要解圍。
“你們這是做什么?莫要壞了生意。”
“哪里壞了生意?”
張二姐道:“你們圍在這里,我家玉哥兒如何做的生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玉哥兒而今正難,你們莫要讓他難做,到時候便宜了郭少三。”
“不就是錢嘛……”
一個身著翠綠襦裙,身材甚是豐滿的姐兒,一撇嘴,取出一吊錢來,擺放在案子上。
“正知玉哥兒艱難,方來捧場。
取十斤精肉,只管送樓中,只說是奴買來即可……對了玉哥兒,奴叫李七兒。”
“是十斤精肉怎好,但取二十斤來。”
李七兒話未說完,便有一人大聲道:“玉哥兒,奴叫做敦奴。”
有了這開頭,玉家鋪子前頓時熱鬧起來。你十斤,我二十斤,眨眼間一頭生豬,就這樣賣出去。
玉尹只聽得頭疼,連忙道:“姐姐們且住,姐姐們且住,聽小乙一言。”
姐兒們閉上了嘴巴,向玉尹看去。
卻見玉尹輕輕拍著額頭,拿著嵇琴,也是好生為難。
想要拒絕,恐怕不成!
這些個姐兒若不得目的,只怕是不會罷休,那整日里便休想要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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