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更得有些晚了!
其實想和大家說一下,以后第二章的更新時間,會推遲到七點左右。
然后,求推薦!!!!!!!!!!!!!!!!!!!
+++++++++++++++++++++++++++++++++++++++++++++++++++++
張真奴不愧是這千金一笑樓的行首。
雖說比不得俏枝兒那種班底,但也有那勾欄里有名的樂師。得到玉尹曲譜之后,樂師們演練了幾次,便初步掌握。伴隨著鼓樂聲起,張真奴邁著曼妙步伐,登上舞臺,舞姿曼妙而綺麗,登時引來一個滿堂彩。
只見她舞旋臺上,風姿動人。
李逸風禁不住連連叫好,滿面春風。
不過在玉尹看來,張真奴確跳的好,但比不得燕奴。若從舞姿而言,比燕奴自然高出百倍。而且張真奴更知道如何展現體態之美,伴隨裙袂飄揚,更有一種嫵媚誘惑之意。可是,玉尹還是覺得,少了些什么。
“怎樣,怎樣!”
李逸風一臉的稱贊。
陳東在一旁,則撫掌贊嘆:“好舞,好旋……”
玉尹只是微笑,卻不言語。
半晌后,他突然明白了,張真奴和燕奴的差距在何處。這興致也隨之一下索然,緩緩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品嘗酒水滋味。
“小乙,真奴舞得可好?”
李逸風得意不已,有些炫耀的回頭問道。
“呵呵……甚好。”
“只是甚好嗎?”
李逸風不滿意了,蹙眉道:“真奴舞技之高明,這開封府里,少人可比。
怎到了小乙口中,只是甚好?
莫非小乙曾見過更好的舞旋嗎?”
玉尹真的是很無奈!
那張真奴,又不是你老婆,我只是少夸贊了幾句,怎地就好像掃了你面子一樣?至于不至于啊!
但這話,玉尹有沒辦法說出來。
一旁陳東連忙勸道:“小乙并非說不好,只不過是不知道該如何稱贊。”
是這樣嗎?
李逸風疑惑的向玉尹看去。
這廝也忒不曉事,你覺得好,不見得人人覺得好。所謂一千個人眼里,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你總不成要所有人,都贊成你的審美觀點吧。
骨子里,玉尹也是個傲氣的人。
前世不肯為五斗米折腰,而今世,更不會隨便向別人低頭。
我知你李逸風李大郎是太學生,是那勞什子‘梁溪先生’的公子。可是你今日表現的有些太過分了,過分到讓我無法接受的地步,那就超出了我可以忍耐的范疇。
玉尹想了想,突然鋪開一張紙,拿起筆來。
沉吟片刻,他揮毫寫下:清水濯芙蓉,天然去雕飾。
然后慢慢放下筆來,向李逸風一拱手,“今日多謝大郎款待,他日若有閑暇時,自當回請。我娘子還在家中等我回去,就不叨擾了,告辭!”
說著,他起身拱拱手,便走出雅間。
“大郎,你今日是怎地了?何苦這般針對小乙?
你若是不喜他,又何必與我來尋他?既然來尋他,又……卻有些過了。”
“我……”
李逸風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針對玉尹。
說實話,對玉尹也沒有惡感。
雖說早先有些看玉尹不起,但是后來,也漸漸改變了觀點。這是個在市井中的隱士,只看那一手漂亮的字,就能知道,他的素質不會太差。
可是,方才張真奴待玉尹的熱情,又讓李逸風心里有些泛酸。
說簡單一點,他就是吃醋了!
雖然李逸風也知道,他這樣做有些不合適,甚至是有些無理取鬧。但也不知是怎地,就是忍不住想要和玉尹對兩句,否則這心里面,就不舒服。
“少陽,我……”
“算了算了,本是件開心事,卻鬧成這樣子。
我去找他說說!小乙也是個傲氣的,你這樣逼他,總是有些不太妥帖。”
說話間,陳東也離開房間。
李逸風呆愣愣站在那里,片刻后轉身,又癡癡的看著正在舞旋的張真奴,這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來。不過是一個肉販,少陽看重他,連真奴也是如此。無非使得一手嵇琴,那也是市井中的玩意兒,怎上得大雅之堂?
他思緒有些混亂,甚至沒留意,舞臺上張真奴舞旋結束。
新曲子,配合這張真奴的技藝,可謂是大獲成功。而且可以看到,隨著張真奴對樂譜的熟悉,以及和樂師們配合熟練,必然會更受大眾歡迎。
張真奴卸了妝,便興沖沖上了閣樓。
推開門,卻見屋中只有李逸風一個人坐在那里發愣,玉尹和陳東,都不在房間里。
“大郎,玉哥兒和少陽怎不見了?”
“啊……小乙家中有事,先走了……”
張真奴一聽,頓時顯露出失落之色,“玉哥兒怎地走了?莫不是奴舞得不好?”
“啊,不是不是!”
李逸風連忙擺手,稱贊道:“真奴舞得甚好,小乙確是家中有事,所以提前離去。這不,他還寫了一幅字,贈與真奴,不正是稱贊真奴舞技嗎?”
說著,他便指著案上那副字。
張真奴收起失望之色,走上前,看著那副字,輕聲念道:“清水濯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本是唐代詩人李白所做的經亂離后天恩流夜郎憶舊游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載中的兩句詩。不過原句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而玉尹則把‘出’改為‘濯’,大體意思并未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這蘊意,卻變得有些不同了……出,是一種自然現象,而濯,則帶有一絲后來之意。
張真奴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很快便明白了玉尹的意思。
玉哥兒這是說我,舞旋匠氣重,不夠自然。我技藝是好的,可惜卻因為太過于注重技藝,而忽視了樂曲的本來,以至于配合顯得有些不好。
嗯,定然是這樣,否則玉哥兒又怎會留下這樣的字來?
“小乙也是,明明是清水出芙蓉,怎寫成了濯芙蓉?”
李逸風這時候才留意到,玉尹用錯了字,于是忍不住在一旁嘀咕起來。
張真奴卻笑道:“玉哥兒并非是在稱贊奴,而是在指出奴的不足。”
“哦?”
“清水濯芙蓉,玉哥兒的意思,是說奴舞旋匠氣太重,以至于失于自然。他留下這幅字,則是提醒奴,洗盡鉛華呈素姿,唯自然方為最美。”
“是嗎?”
李逸風頓時愣住了!
他是真沒有去想那么多,卻不料這副字里,還有如此意思。
那張俊臉,騰地一下子又紅了。
這一次,他是真真個羞愧不已:只記得嫉妒,卻忘了體味個中真意!
這玉尹,端地不是等閑之輩。
張真奴則看著那一幅字,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好半天,她輕聲道:“若能得玉哥兒指點,當為一大幸事!”
那模樣,放在后世就是典型的花癡狀。本來心生愧疚的李逸風,看到張真奴這樣子,忍不住又泛起了酸水。又是酸,又是苦,這諸般滋味在一起,直讓李逸風好不自在。他端起一杯酒,一揚脖子,一飲而盡。
該死,就不當帶那小乙,來這里快活……
+++++++++++++++++++++++++++++++++++++++++++++++
“小乙,大郎不是那意思。”
陳東追上了玉尹,與他解釋道:“大郎就是個古怪性子,你莫往心里去。”
玉尹則停下來,低頭看了看陳東的腳,又看了一眼自家的鞋子。
兩人都是穿的云頭鞋,只是玉尹的腳,比陳東略顯小了些。他脫下鞋子,對笑著對陳東道:“少陽,你也脫了鞋子,試試我這只,看合適否?”
“干什么?”
“你先試試再說。”
陳東疑惑不解,把鞋子脫了,接過玉尹的鞋子,試了試。
“小了些,夾腳。”
“對啊,你看這鞋子,穿到我腳上正合適,可到了你腳上,就有些小了。多大的腳,配多大的鞋子……這就和人一樣。你與大郎,同為太學生,將來有光明前程,雖然家境懸殊,但總是同一種人,就好像你的鞋子和他的鞋子,只不過新舊之分,并無太大區別。所以,你二人成為好友。
可是自家,不過是馬行街上一個閑漢。
雖說家境比少陽你好些,可在大郎眼中,還是上不得臺面。
這就好像你的鞋,與我的鞋一樣。我穿著合適,可你穿著,就不合適。
我知道,大郎沒有惡意。
但越是如此,就越要分的清楚。
或許于少陽而言,認識我玉小乙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大郎眼中,小乙卻有高攀之嫌。這道理,自家心里清楚的緊!大郎曾為自家作保,小乙感激不盡。也不奢求與大郎成為知己,但只求將來,能有機會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