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騷重生傳第一五六章南北之別
第一五六章南北之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全文字電子書)當賈鴻漸帶著白嚴松等人在嶺南的土地局一調查,才發現改革開放這么多年來,該省一共對外資和合資企業轉讓了88平方公里的土地使用權,為期都是70年,而總共得到的使用權轉讓金是94億元,平均每平方米每年的轉讓費是一塊五毛二分8厘……
一看到這種價格,那賈鴻漸一下就理解了為什么到21世紀之后房價會那么貴了——房價貴是因為開發商拿到的土地貴,土地為什么貴?少,為什么少?因為90年代都賠本一樣的打包給外商70年了……
而且,這些所能查到的證據那還是明面上的交易,至于有沒有私下的土地交易黑市,中間有沒有什么灰色交易,那賈鴻漸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么一查下來,賈鴻漸道是發現一些寶島和香港的外商,居然很“精明”的轉行開始做房地產生意了。
這到不是說他們造房子賣,而是說本來是開制衣廠或者家具廠的這些寶島和香港商人們,突然轉型成了二道販子,他們先用極其低廉的價格,一下子包攬下來上百畝、數百畝甚至幾平方公里的徒弟,然后稍微找施工隊憑證一下,就可以再以幾倍的價格轉手給大陸本土的廠商!
這尼瑪就是把名義上歸老百姓所有的土地拿出來做人情,有沒有?而且做人情做的人家還不領情,還把他們這些官員當傻子,回頭再坑大陸的人,就這么一轉手就能賺幾倍的錢,比印鈔票還快!有木有?
這種情況,那用賈鴻漸的話就是——“這簡直就是對人民的犯罪,必須得給他們曝光!”復印完了這些素材之后,賈鴻漸帶著另外三個人在北上之前,又回了嶺南的招商合作局一趟。這次要進去那可是相當相當的不容易,在大門口等了半晌之后,看門的老大爺掛了電話,很惋惜的表示麥局長不在,外出開會去了。
“那麻煩您問問還有誰能接受我們采訪的,不管是什么職務,現在局里還有誰能負責的?”賈鴻漸絲毫不介意麥局長不肯見面的舉動,這狀況上了電視,那本身就是超級打臉的嘛!
麻煩老大爺又打了幾個電話之后,賈鴻漸等人才進入了招商合作局,跟招商合作局辦公室的主任見了面。全文字無廣告這個辦公室的主任姓陳,看起來挺老實的,戴著一副啤酒瓶一樣的眼鏡。“陳主任,您看這是我們找到的資料,上面顯示咱們嶺南省招商引資中的1000個合資企業里,有544家虧損的時候還不斷擴大生產,對于這個數據您是怎么看的?”
這次自然還是有隱藏的攝像機,賈鴻漸問完了之后,兩個攝影大哥就把藏在包里的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陳主任。“這個……你們這個數據是哪里來的?給我看看先……”陳主任倒是很穩重的說道。
“我們這些數據,都是從稅務局拿到的,這些復印件里還都有稅務局的印章……”賈鴻漸步步緊逼。“這個……”陳主任顯然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數據,一時之間他這個被硬退出來接待記者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這個數據我不清楚,也沒有見過,這方面的事情也沒有聽說過。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的話,得等我們局長回來了,讓他看看怎么辦……”
“也就是說,你們招商合作局只管引進外資,但是引進來的外資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到底是有益于國家利益還是損害了國家利益,你們局都不管了,對么?”賈鴻漸刀刀見血的繼續問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雖然回答是這么回答的,但是陳主任在這些數據面前,顯然也說不出來其他推辭了。
在把招商局的這些反應都錄下來了之后,賈鴻漸他們踏上了北上的路途,這次去的是東三省,這個新中國最重要的老工業基地。
到了東北之后,賈鴻漸決定按照后世經常能在廣告里看到那種方法,在三個省里這邊找個張美麗,那邊找個朱小軍,然后讓他們在鏡頭前講跟賈鴻漸進行訪談,賈鴻漸將會問他們如果工廠要把他們掃地出門的話,他們準備去做什么工作。
找來的第一個人,是奉天鐵路局的一個員工,這員工不是坐辦公室也不是在列車上服務的,而是最辛苦的洗車工。說白了,就是在燒煤的蒸汽火車頭跑了一天或者幾天之后,他們去清洗、檢修車子,并且還要給車頭的大水箱里重新上水的。這種工作很辛苦,住是住在鐵路局的單身宿舍里,很多時候半夜都要通宵干活。
這員工叫張向東,才20出頭,是鐵路局的子弟,他父親以前就是做洗車工的。張向東學習不是太好,初中畢業之后沒考上中專,覺得自己又沒什么太大的希望考上大學,就去上了本鐵路局辦的職高,然后頂替了自己父親,變成了新一代的洗車工。
他今天穿的還挺時髦的,一身黑色的西裝,還打著領帶,頭上還抹了點摩斯。這西裝看起來稍微有點不合身,不知道是不是他父親以前準備用來在重要場合穿而被他現在穿來的。
這張向東對這次的采訪非常好奇,本來他在單位工作并不拔尖,而且身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什么領導會安排他來接受央視的采訪。這可是央視啊!不是應該都采訪時傳祥之類的勞動模范么?怎么會采訪他呢?
這次的采訪,實在鐵路局洗車隊的辦公室內部的一個房間里。這東三省奉天的洗車隊辦公室造型很神奇——這房子居然沒有門!是的,這房子窗戶造的特別高大,而在窗戶下的墻外造了四階樓梯,仿佛是直接把窗戶當成門了。一直在南方過日子從來沒在東三省久呆過的賈鴻漸,還針對這種民俗造房法覺得很新奇。
進了辦公室后,一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賈鴻漸面對面跟張向東聊天,而把攝影機架設在賈鴻漸的腦后肩上。開場先隨意的聊了一會兒,從巴以和談進程到3月份就會開始的足球職業聯賽,直到讓張向東完全放松下來了,賈鴻漸才開口問道:“向東,你對自己的未來是怎么想的?”
“未來?”張向東明顯一愣,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慢慢的想了幾秒鐘,然后憨厚的笑道:“那還能咋想?好好工作,然后尋個對象,結婚生孩子唄。”
“我的意思是,對工作方面的未來你是怎么想的?想一輩子就干這個活兒?想沒想過有一天去干別的工作?”賈鴻漸微微笑了一下,慢慢的問道。
“干別的工作?干啥不都是干么?俺爹就是干這個的,我也接著干唄,反正都是給國家干活,國家還能虧待了咱工人階級不是?全東北的老百姓不都是這么過的么?在礦場的就下礦,在鋼廠的就煉鋼,在農場的就種地,大家都是給國家干活唄,不給國家干,要是辭職了,這還能干啥?那多丟臉……”張向東完全不以為意的說道。
光是一聽這話,賈鴻漸就能發現南北不同民眾的區別的。相對來說,在嶺南這樣的南方,哪怕是同樣是國有企業的工人,要是問他們如果不在工廠干了,他們會去干什么的話,他們也許會回答去養法國蝸牛、去種郁金香、去擺地攤賣襪子、去賣衣服、去跑展銷會,就像是前世辭職以后的賈鋼那樣。但是相對來說,東三省這個全國最北邊地區的老百姓們,好像更淳樸、更直接也更單純。
他們每天想的就是好好干活然后過自己的日子,從來沒有哪怕那么一分一毫的想過他們曾經付出了血汗的工廠會不會拋棄他們……
“如果說有一天,咱們鐵路局效益實在不行了,說給你點錢,買斷你的工齡,讓你出去再自己找別的工作,你覺得你會做什么?”賈鴻漸問道。
“那不能!咱這都是國家的企業,能這么對咱么?這國家是咱工人階級的啊!不能,絕對不能!”張向東顯然一點都不相信,“哪怕就算萬一真出了這個狀況,那我在去別的國營廠子找工作唄,咱東北人都習慣在廠子里面過日子了,單個出去蹦跶當個體戶?這個咱做不來……”
等在東三省都拍了些國營廠子的經營狀況以及工人的心里準備之后,別說是賈鴻漸了,就是白嚴松那也覺得不能把廣東那邊的買斷做法一刀切的推廣到全國。別的不說什么,光是國營的廠子,在東三省的隨便一個市里,那都是絕大多數!而且效益還都不算太好,如果都買斷工齡的話,大批量的工人被趕出工廠了,這么多人怎么再就業?就算進入服務業,那也要有個比較大的階層來消費啊,可是大批量的工人都下崗了,這還怎么消費?消費市場萎縮,而工人又沒出路,這不就只能坐吃山空了么,要不然就得背井離鄉的去異地打工。但是這年頭的戶口政策還沒開放,隨便跑到外地打工去,能找得到什么正經工作?
東三省對外資的引進還相對比較少,拍完了工人們的狀況之后,也沒太多需要拍的東西,賈鴻漸等人干脆就回到了北京,開始準備后期籌備制作第一期節目。當他們回到了央視的時候,孫宇勝對賈鴻漸可是熱情接待,先是請了賈鴻漸美美的去傳說中的烤鴨店吃了一頓,然后才回到臺里看那些拍出來的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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