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捷倫并不是后世那個華語天王,此時的他還只是一個愛好音樂的小屁孩兒而已。這個比賈鴻漸還稍微小了這么一兩歲的“小朋友”,在知道了賈鴻漸的年齡之后,那對賈鴻漸的仰慕之情真心就想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了。這可不是夸張,要知道此時的周捷倫那還不是后世的天王,他這人本來是從四五歲開始學鋼琴,一直到青春期之前那學的都是古典鋼琴的東西,流行歌曲基本上是聽都沒聽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偶爾一次聽到了流行音樂,發現并不像是古典音樂那么正經,后來才沒事兒把流星音樂當成是一種課余放松來玩兒。于是,這周捷倫按照自己覺得好聽的方式譜出來的曲子自然很容易跟市場需求不符。比如說,周捷倫此時自己經常聽歐美音樂,于是知道歐美的r&b什么的很流行,而且他自己也覺得好聽,那沒事兒就譜點r&b的曲子來玩兒。
可是這樣的一個曲風在這個年代那可是“極端另類”、“極端小眾”的!在這個年代,那玩兒的都是什么曲風?呆灣和大陸都是民謠,然后港港和大陸都有搖滾,接著就是大量的pop流行歌。這里要說明一下,所謂的pop流行歌和通常所說的流行歌曲不是一個概念,在最早的時候,為了讓流行音樂和古典以及民謠分開,所以創造了“pop”這個詞匯來形容流行音樂,在那個時候pop流行音樂。
但是在國外到了54年以后,因為流行音樂的發展,所以pop這個詞匯一般不再用來形容一個廣大范圍的通俗音樂,而是越來越專業化的形容一種單一的曲風。這種曲風要確切的給個定義并不容易,但是基本上可以說這個年代的港臺音樂基本上那都是單純的狹義pop流行樂。周捷倫寫歌是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覺得什么好聽寫什么,但是唱片公司和業界不需要這樣,他們需要的是市場流行什么他們就做什么!
因此周捷倫的歌寫出來了以后。給唱片公司一看,除了覺得很復雜以外,就是小眾和冷僻這樣的評語。甚至不止是周捷倫被唱片公司這么評價,甚至很多歌手也是這么評價的。比如最開始的時候。周捷倫的《可愛女人》是給憲哥寫的歌,原名字叫做《春夏秋冬》。可是憲哥拿到了歌之后,怎么聽怎么覺得這個曲風自己唱不了,于是最后就退貨,把這個周捷倫給他寫的歌退了回去。沒辦法之下,周捷倫后來找了徐若萱來填詞,也就變成了他后來自唱的《可愛女人》。
無獨有偶的是。像是《龍卷風》這歌,剛開始的時候也是給別人寫的歌,結果因為r&b風格被人家不接受,最后退貨。《忍者》也是為別人寫的歌,而且還是給當事的呆灣天后張慧妹寫的,結果阿妹還就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這個曲風,然后退貨,最后變成了周捷倫自唱的《忍者》。還有像是《爸我回來了》這首歌。最初也是為呆灣的一個三俗主持人康康寫的歌,結果也是對方接受不了,退貨。甚至后來溫藍唱過的一首《眼淚知道》這歌。那也是周捷倫和方丈山前期合作時候給別人寫的一首歌,當初曲詞都弄好了之后,憲哥還發動自己的人脈,把歌送到了四大天王柳德華的面前,親自推薦給他唱。結果那柳德華當時哼了一下曲子,再看了一下次,有點不滿意的說道:“眼淚知道?眼淚怎么可能會知道?眼淚又不是個人……”然后就不要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的確周捷倫最后自己開始唱歌那也是沒辦法,因為他自己寫出來的歌明明自己覺得很好聽,但是那些明星就是不要。一個個的都退貨,這誰不火大?誰這個時候不會想著——你們都覺得怪?那老子自己唱!
賈鴻漸領著周捷倫和方丈山來到了滾石公司里面一個最偏僻的、位于廁所旁邊的小辦公室里面,他告訴這兩個未來大紅大紫的人,這就是他們被安排來的地方。“對不起,雖然我能力撐簽下來你們,但是公司太多人反對了。我要是再給你們弄好的辦公室,全公司都要造反了……現在條件只能這么差,我真有點對不起你們……”賈鴻漸非常愧疚的說道。
“沒有啊!這里還蠻好的嘛。”周捷倫這個小屁孩兒耍酷一般的看了看整個辦公室,然后滿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就是喜歡清靜,跟別人湊在一起太吵了。”哎呦,這個小家伙還挺溫柔的嘛!賈鴻漸心里在偷笑,但是臉上卻表現的很沉重。此時方丈山也說話了,“賈總,沒關系的,我在外面還接受過更差的待遇,現在有了你的支持,有了這樣一個辦公室,我已經很滿意了!”
“恩,對了,你們倆不要有太大壓力,放心,沒事的,所有事情我都提你們扛著,你們不要有壓力,輕松開心的做自己的音樂就好,知道么?”賈鴻漸此時表現的非常像是父親一樣的角色,看到沒有?不但慧眼識人,還愿意幫著他們扛住所有的風雨,讓他們兩人安心創作音樂,這能不讓人感動么?
其實這就是賈鴻漸的惡趣味、小計劃,他就是要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一下子成為周捷倫和方丈山最信任的人,同時成為他們的知心大哥、領路人,這樣一來周捷倫和方丈山以后還會叛變么?當然就不會了!而且現在先不告訴周捷倫他可以自己唱,先讓他寫幾首歌很出來被別人退貨,然后這個時候賈鴻漸站出來,拍著周捷倫的肩膀說——小鬼,你可以自己唱嘛!我相信你,咱們一起證明給大家看,我們的詞曲就是最好的!
這樣一弄,最后周捷倫和方丈山再一出名了,那不是把賈鴻漸當成人生導師?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貴人?然后再任何場合一提到賈鴻漸,哪怕他們成為了巨星,都會恭恭敬敬的遙成一句——“鴻漸大哥!”能被一個有無數青年男女的偶像、未來橫掃中華樂壇10余年的現象級巨星尊敬的稱為大哥,而且時時刻刻對方都對自己保持尊敬,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有機會的!能有這樣的機會,賈鴻漸還不設個局?
如今賈鴻漸面前的詞曲達人就對他很感激,當然了,相對來說跟別人比更內向的周捷倫此時顯得相當外向,因為他起碼還有點表情,而方丈山此時那真是一張撲克臉看著賈鴻漸。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就看著賈鴻漸,這真心讓賈鴻漸一度覺得方丈山此時的表情不是感動,而是——“大哥,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語文不太好,沒聽懂……”
到了這個時候,賈鴻漸想起來還有點填詞方面的訣竅要告訴方丈山,他拍了拍方丈山的肩膀,摟著這個穿著像是快遞員的家伙說道:“譜詞呢,你不要去學別人,要找出自己的一套東西來。比如說,別人寫夕陽西下的教堂,可能就寫夕陽下的教堂,但是你寫就不一定要這么寫,你可以寫成陰影爬上教堂的窗或者是墻,這樣就很有一種動感,很有一種鏡頭感,對不對?”
賈鴻漸開始泄露天機了!原來在歷史上,類似水電工的方丈山進入了唱片行業之后,剛開始那寫的詞還是亂七八糟的,后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基礎,就想多學點專業的東西,但是市場上又沒有教填詞的,他就報了一個編劇班。結果編劇理論里面的各種鏡頭運動以及蒙太奇剪接理論就滋潤了這個水電工,讓他慢慢就變得跟別人不一樣了!而此時賈鴻漸就是省去了那什么編劇班,直接就告訴方丈山這么弄不錯!
“比如說,編劇里面有一種蒙太奇理論,這個理論是什么,就是兩個孤立的鏡頭之間其實根本什么關系都沒有,但是按照一定順序放在一起之后,卻能讓人產生一種鏡頭之間是有聯系的錯覺。比如說一個鏡頭是我甩飛刀,另外一個鏡頭是飛刀扎中了墻上的蒼蠅。說實話這兩個鏡頭之間有關系嗎?誰說扎中蒼蠅的飛刀就是我丟的?但是當你把這兩個鏡頭放在一起的時候,觀眾就會覺得扎蒼蠅的飛刀就是我丟的,就會覺得我是小李飛刀……這樣你明白么?”賈鴻漸十分神棍的教育到。
此時不只是方丈山聚精會神的聽著,甚至連周捷倫也好奇的開始認真的聽了起來。而此時賈鴻漸繼續說道,“比如說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摩拉比法典,這句話是個陳述句,一點都不表述什么東西,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很冰冷,但是后面跟上一句刻在黑色的玄武巖,這是不是一下就有了個場面的感覺?一下讓人有了一種看到鏡頭和畫面的感覺?再加上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什么的,這雖然已經有了一點歷史的滄桑感,但是還是一個歷史的敘述句,跟教科書上的一段話差不多,但是再加一句你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和我卻在旁靜靜欣賞,你那讓我深愛的臉,這一下是不是就有了一種畫面感和場面感了?但是法典和后面的鏡頭有關么?沒關系,這就是蒙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