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華夏衛視的這個新聞可以說簡直就成為了中國酒類管理的一個分水嶺,在這之前好像對假酒管理雖然“嚴格”,但是不知道怎么,總是各地假酒橫行。但是經過華夏衛視播報之后,一時之間也許是很多基層干部發覺到了假酒對自己的位置有威脅,外加上峰層層壓下來的任務和指示,一時之間打擊假酒那真心成了全國的風潮,至少短期內可以預見到未來一段時間內假酒特別是含有甲醇的假酒在國內那會銷聲匿跡一個階段。
對此賈鴻漸也是感覺到有點驚訝,要知道歷史上這個事兒那是要到98年才能在晉西有一次的假酒案之后才出現。那次歷史上的假酒案可是死了二十多人,累計住院人數都有200多人的!而且賈鴻漸印象里面,那在98年之前的96年和97年,都是各地連續出了幾次喝假酒死人事件的!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不說功勞怎么樣,起碼賈鴻漸和華夏衛視的確為中國老百姓少喝假酒出人命的事情出了一份力了。
賈鴻漸心情稍微有點沉重,但是小曹小袁等人那心情就超級沉重了,連續幾天他們倆上班那都有氣無力的,袁明等人勸了也沒辦法,最后賈鴻漸聽說了之后,干脆親自找他們聊天了。“怎么了?是覺得自己還有沒盡力的地方?”他問道。“賈總……”小曹先開口了,他想了想說道:“我就是覺得吧……如果我們當時找到了李金福犯罪的證據,把他提前送入監獄就好了,那樣起碼現在就不會有著這12個人死了,也不會有6個人重傷了……”此時小袁也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我總覺得吧,是自己害了那18個人。如果當時我們做的多點,他們也許就沒事兒了……”
聽到了這里,賈鴻漸明白。他們這倆人是屬于一種類似“幸存者的內疚”。比如說一家人開車出了事情,比如說掉河里了,某個坐副駕駛的人得救了,但是其他家人去世了。然后這個得救的人很快就產生一種內疚,會覺得自己當時要怎么怎么,家人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哪怕此時的事實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會這么內疚。甚至很多事情上都會產生這種幸存者內疚。甚至比如說是裁員——一個留下來的員工面對大規模裁員時候被裁掉的同事的時候,總是覺得尷尬,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才能保留現在的位置,總會覺得對不起被裁掉的員工,甚至面對大災難的時候,急救人員和救災人員也可能會產生這種幸存者內疚——覺得自己當時多做點什么。是不是就能做救活一個人,如果自己不睡覺的話,那是不是能更多救幾個人。這種有點類似創傷后遺癥的心里問題,那就是現在小曹小袁身上正在發生的。
為此,賈鴻漸是準備讓這倆人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療。不過這倒是有個問題,那就是在這個年代,很多人還覺得需要心理指導那就是有精神病!別說是這個年代了,就是21世紀一個普通人一聽說誰誰誰要接受心理治療了,那第一時間就會感覺對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問題是不是個變態之類的。下意識的就想遠離。而且在這個年代,還有很多理念跟21世紀開過眼界的國人不同。比如說這個年代可能還會覺得創傷后遺癥是一種娘娘腔的表現——以前什么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從來沒聽說有什么戰場后遺癥嘛,就算有,只要夠爺們兒很快就能克服啊!這克服不了的不是內心脆弱就是娘娘腔,怎么跟小姑娘一樣柔弱的?
此時這小曹小袁就有點這樣,兩個人一聽說賈鴻漸要安排他們做心理治療,當時一個個的都扭頭,那表情就像是賈鴻漸當他倆犯了精神病一樣!對此賈鴻漸只說了一句:“這個不會對外說的。表面就說給你們倆放假了。畢竟你倆也勞累了這么就,放松一下還是需要的。而去找心理醫生呢,這事兒不會跟別人說,也不是說你們腦子有毛病,而是說就找個老頭兒跟你們聊天,解開你們的心結而已,沒別的啥,放心!”
不過哪怕就是賈鴻漸這么說,這倆人那還有點不樂意,一個勁兒的說不用放假,說自己純爺們兒,說自己能克服。“克服啥啊,就像是感冒了,你們自己能克服,但是哪兒比的上吃藥來得快啊?行了,就聽我的吧,這是命令!”最后,也就是看賈鴻漸下令的面子上,這小曹小袁才算是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這邊處理好了小袁小曹之后,華夏衛視在外界那已經是聲名鵲起了。如果說之前的華夏衛視那還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娛樂類專業戶的話,那么現在,這華夏衛視就又給人增加了一個新聞專業戶的感覺。這華夏衛視,讓人感覺好像不做新聞就罷了,要做新聞那就敢講真話,那就像是能一鳴驚人的樣子!而到了此時,已經回到了上滬電視臺的殷海榮等人,那才在驚訝中琢磨出來了點兒味道——感情這華夏衛視之所以不叫上滬衛視或者什么別的,就是為了不限定自己只在市內報道啊!
一般情況下,某個省級臺那只會負責自己省級行政范圍內的各種新聞,外地的新聞雖然會播報,但是絕對不會排什么采訪組去的!而這華夏衛視就不同了,看著那晉西有事,華夏衛視直接財大氣粗的派剛買來的SNG車過去,這簡直就是要把全國都囊括在自己的控制范圍下啊!這份野心,那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沒錯,之前賈鴻漸之所以要把這個電視臺給命名為華夏衛視,除了表示是跟華夏高科一個派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不想把電視臺給困在自己的上滬行政范圍之內!后世的省臺,那基本上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了野雞臺以外,別的臺基本就沒有覆蓋全國的。這種做法讓賈鴻漸覺得完全就是“社會主義殘留”,就是以前計劃經濟時期各個電視臺只負責自己范圍內播報的一種殘留!就是一種地方主義——自己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自己不去碰別人的餡餅,別人也別來碰自己的!
這樣能有競爭么?這樣能有互相之間的促進么?也就是到了21世紀頭十年的中期,在體育播報方面一些省臺才開始意識到了全國范圍的重要性,才結成了一個所謂的體育播報聯盟,互相共享資源,為的就是跟央視進行競爭。在這個年代,還沒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央視就是天然的覆蓋全國,就是著眼全球,那為什么華夏衛視不能?
甚至華夏衛視為什么不能做大到像是日本的電視臺一樣,某種程度上“兼并”掉中小的電視臺,然后讓他們轉播自己的節目?這樣形成自己的電視網,那不是比央視給力多了么?比如說華夏衛視本臺專做娛樂,那某種程度上收購了芒果臺之后,為啥不能把芒果臺做成新聞臺?就是華夏衛視新聞臺,那多給力啊!甚至也不是不可以把娛樂轉過去,然后華夏衛視本臺變成新聞臺。到時候華夏衛視和芒果衛視兩個上星臺都是華夏派系的,這不就是一種變形了的中央臺么!到時候打開電視,50個頻道里面有30個都是華夏衛視相關的,那多過癮!
全國范圍內轟轟烈烈的打假行動還在繼續,袁明等人此時雖然也在跟蹤新聞,但是已經不像是原先那么累了。她終于有時間可以回家一下,從住在辦公室的狀態下改變回正常狀態。這天準別回家的袁明,收拾好東西之后,拎著行李本來想離開電視臺的,但是走著走著,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賈鴻漸辦公室門口了。
當賈鴻漸準別回學校的時候,打開門正好看到舉著手想敲又沒敲門的袁明。“怎么了?找我有事兒?”賈鴻漸笑著問道。“也沒什么事兒……賈總,那什么……我們新聞工作室,以后還保留么?”她問道。“保留啊,有突發新聞的時候就做一下,平常太日常的新聞就不用做了,不過如果你們能找到素材的話,那就一周做一次,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暫停臺內所有準備播的節目,當然了,這突發事件要足夠大……”賈鴻漸笑著說道。
“好咧!謝謝賈總!”袁明頓時就開心了起來,她的夢想就是要當記者,就是要做新聞,如今這個新聞工作室能保留下來,那對她就是最大的利好消息。“對了,賈總,你讓我們拍我們自己做新聞時候的素材,這個是干嘛用的?”開心的時候,另外一個小疑問出現在了袁明的心頭。
“恩?”賈鴻漸想了想這個問題要不要提前說,最后決定還是說一下吧,“這個么,以后用來拍電視劇。我想到了一個主意,一切以真實為基礎,一個講新聞人幕后工作的電視劇,比如名字就叫《新聞工作室》,講的就是比如社會上有突發事件了,咱們新聞人怎么進行采訪,怎么突破阻力,又會碰到那些問題,把我們的工作相對戲劇化一些之后,展現給普通的老百姓看,這不挺有意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