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校長家里出來之后，上了車的蘇萍還有點不樂意，“那校長什么玩意兒，說的好像老百姓就應該為上學多掏錢似的！老百姓欠他的？憑什么就老百姓多掏錢？”她的抱怨賈鴻漸并沒有說什么，這就是個屁股的問題。坐在哪個方面就以哪個方面的立場進行思考，站在老百姓的立場，那就是下崗、教育產業化、醫療產業化、房地產發展這些都是不對的，因為都讓老百姓的錢花的多了。但是如果說跟大家說了，不花這些錢，全國所有人更慘，那能有百分之幾愿意主動自己遭受的？肯定還是不愿意的居多。從這些方面來說，賈鴻漸覺得跟后世什么希臘維持高福利結果導致國家破產的例子也差不多，誰愿意讓自己口袋的錢少啊？
不過這屁股的問題賈鴻漸并不準備管，他準備管的是什么？是給國家擦屁股！是給中央擦屁股！這朱老總后世為啥老有人罵？還不是因為下崗職工的問題么？如果真的跟楊校長說的一樣，是被突然出現的意外逼的沒辦法了，只能突然一刀切的話，賈鴻漸這重生者當然能幫擦屁股就幫忙擦屁股一下！
但是具體怎么擦屁股呢？一些賤賣國企的事情？這個涉及到國企被斷奶后活不下去的問題，坐在朱老總的位置上來看的話，97年之前他都是盡量想辦法給時間讓國企轉型，但是到了97之后突然出現困難了，這沒時間在給國企轉型機會了，只能一刀切。賈鴻漸家的華夏高科再有錢，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替國家頂上去，不可能解開扣子敞開胸膛對國企說，來吧，阿姨這有奶，你們來吃吧。
這上萬家的國企上來吃大戶，哪怕是華夏高科這也沒那么多奶水啊。一個偌大的國家都是將將養著，賈鴻漸他們家還沒到富可敵國呢好唄？要是華夏高科這么敞開胸膛，那真心搞不好一年就被吃垮光了！那感情賈鴻漸他們一家累死累活的，賈鴻漸自己重生這幾年連個妹子都沒嘿咻過，弄得連課都沒上幾堂，整天這忙的跟狗一樣的，感情這是為了國企們做貢獻了？哪怕真的是能讓他們好過來也就罷了，這最后被吸血了還養不過。這算怎么個意思？
最多最多，賈鴻漸這邊能幫忙呢，那就是給國家一個建議，在處理國企的時候，盡量注意被廉價賣出的問題，最好是能繼續現在的航空母艦策略。把多一點的集合起來，這樣總價高了數量少了中央或者省級單位也好監管。
賈鴻漸這邊能下手的方向其實并不多，像是醫療產業化的事情，這要是國家推動的話，賈鴻漸這邊沒啥好操作的地方，最簡單的來說哪怕就是醫生不開貴的藥，但是便宜藥人家藥廠就是不做了，你患者有啥辦法？就像是治療兒童多動癥，這年頭用的藥物就是利他林。很便宜，四毛錢一盒的東西。但是等到了2012年的時候，中國的利他林一共四條生產線，反正都是因為種種原因，都給停了，要用藥就用貴的藥，否則就沒得用。說白了那藥廠也都經營實體化了，也都公司化了，一個公司追求的當然是利潤了。如果新產品利潤高售價高。他為啥還要賣便宜的老產品？
最多，賈鴻漸他們這邊只能再看看能不能跟中央要個保險公司的營業資格。然后自己做個類似社保醫保的東西出來，讓政府出一部分錢，然后賈鴻漸他們這邊貼一點，老百姓自己出一點，這么給大家一個最基本的保障，但是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他能做的，其實就是下崗的問題。在97年之后的大下崗吃虧最大的就是北方，甚至說的確切點就是東三省。這東三省的國企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別的地方特別是南方，私企、小作坊之類的成分不少，所以當那些地方的國企員工下崗了之后，占據當地總體人數的比例并不高，這樣他們也可以做做小生意之類的糊口。
不過東北就不一樣了，一個城市里面一百萬人，搞不好80萬人甚至90萬人都是各種國企里面的，一家幾口祖孫三代都是國企里面的，這一下崗那直接一個城市里面一半人事業了！一半人失業，另一半人搞不好工資還不怎么樣，這樣的情況下，怎么做小生意？弄了個小餐館誰來吃飯啊？這其實就是最嚴重的一種蕭條，就跟美國29年的大蕭條一樣，真心是想找工作都找不到！
而且這東北那邊，因為人人都是在國有工廠里面干慣了的，甚至沒有廠子他們就覺得像是孩子沒了爹娘一樣！那真是下崗了都想不到要去外面找工作，下崗了都要競爭一個家屬區里打掃衛生的工作，因為那樣還算是掛在廠子里面的！后世很多年輕人一個禮拜跑幾趟的招聘市場，在這年代到東北根本就沒市場——因為大家在國企里面呆習慣了，還保留著能人教條，除了事兒那要找能人幫忙介紹工作，希望能進個廠子，而不是自己出去蹦單兒的找工作！甚至他們連自己出去找工作這事兒都想不到！
賈鴻漸前世一個妹子那就是東北人，曾經賈鴻漸去妹子家陪老頭兒喝酒的時候，那老頭兒就說了，當年他剛下崗的時候，那就跟傻子一樣，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后來聽說廠里面有個能人知道好多工作，他過去求人家幫忙，人家給他一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告訴他去那兒就有工作了，這他還謝人家謝的不行不行。等去了才知道，尼瑪那就是個人才市場！
后來是到了人才市場，這才找到了一個南下工作的機會。這老頭兒當年也是高級工，南下直接在江浙的私人廠子里面干，一個月也好幾千！后來更是把孩子老婆都接了過來。到喝酒的時候，那老頭兒還笑自己呢，說那些年的時候他自己就跟傻子一樣，太土了，怎么根本就沒想到外地找工作這茬呢？
這個年代的現實就是如此，因為沒有網絡，而且以前也沒有什么人才中心的說法，所以很多國企里面的下崗員工根本就沒有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的“念頭”。而且前世的歷史上，又沒網絡又沒手機的，這要是去外地工作，那真心被人摘了腎了都沒個求救的地方！所以普通人哪兒能想得到從東北到南方來找工作？
可是這種事兒上，賈鴻漸就能幫上忙。比如說他們可以跟中央進言，然后聯絡長三角這邊的企業甚至還有浙東的小民企，拉著他們一起去東北聯合招聘嘛。然后地方政府幫忙關心愛護這些南下的工人們，比如一個禮拜聯系他們一趟或者一個月聯系一趟，看看他們人在不在啊，有沒有什么困難啊。
沒錯，賈鴻漸他們家的華夏高科完全就可以以國家五百強戰略的種子隊員身份之一帶起來這個隊，而且他跟朱老總關系還不錯，料想這么做的話，應該也會獲得朱老總的許可和贊賞！這樣一來，至少國內北方那些大國企的下崗職工們可以多一條生路，可以全部來南方工作嘛！甚至還可以給他們組織一個什么同鄉會，讓他們時不時有個可以舒緩心理壓力，可以有說心里話的人！這樣一來，他們保準要感謝華夏高科，而華夏高科這個牌子在他們心里，那肯定會超越一般的品牌，甚至成為最值得信任的品牌之一！那么有了這樣的品牌效應之后，以后華夏高科哪怕是在國內做高端品牌，都可能能夠跨過洋品牌的阻擊，也繞過國產品牌給人檔次不高的傳統印象！這雖然投入巨大，但是好處也巨大！
“兒子，怎么了？半天都不說話？”蘇萍開著車問賈鴻漸道，“是不是不想跟覆旦合作了？想了想還是覺得他們錢少？”
“不，這個錢雖然少賺了，但是就當開拓市場了，你兒子要做的是大事！”賈鴻漸此時帶著一種自信的微笑，神秘的說道。這種神秘的笑容，還真讓蘇萍聯想到了賈剛當年寫地下書刊批判四人幫時候的那種“做大事”的表情……
“兒子，你可別做傻事，你要出了事，媽怎么辦啊？”現在蘇萍頓時能體會當年賈剛老娘的感覺了。當年作為一個同齡人，蘇萍只是為賈剛的行為感覺到自豪和興奮，從來沒感覺到害怕。現在看著兒子有點像老公當年那樣，她這當娘的那就覺得肝兒顫了！兒子這別跟他老爹一樣背叛個10年啊！
一名剛剛在鄂北與同伙作案，潛逃到深港的殺人嫌犯，為掩藏其身份，用一張撿到的身份證作掩護用來租房。沒想到，他撿到的身份證主人也是一名逃犯。最后該男子與同伙一起被龍崗警方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