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瓦爾多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賈鴻漸，“什么？先生？您說免費？”“是啊，奧斯瓦爾多，這樣的話我們的市場會有多大？其他的公司絕對都競爭不過我們，他們以后只能去競爭企業市場了！”賈鴻漸充滿了自信的說道。
這個奧斯瓦爾多，那就是羅馬尼亞GECAD公司的技術負責人。本來公司的CEO，也就是創始人呢，在賣了公司之后直接就閃人拿著錢去開新公司了，而這公司里面的員工呢，則是就被甩給了賈鴻漸——或者不如說賈鴻漸直接全部接受了員工。在接受了員工們之后，賈鴻漸當然先要穩定一下技術人員們的心理了。于是就有了這么一個高層會議，然后他就當面跟大家解釋了一下他的想法——關于未來免費化的想法。
可是奧斯瓦爾多這個技術負責人此時卻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賈鴻漸，“可是……可是先生……殺毒軟件一般都要靠著行業內共享的病毒庫來增大自己的查殺能力……如果我們免費的話，他們肯定不會跟我們共享了……這樣我們就等于是被孤立了，然后長久以后我們就會被甩的越來越遠的……”奧斯瓦爾多忍不住把這種行業內部不為外人所知的潛規則說了出來。這種事兒不是他們這個行業的人一般還真不知道！誰能猜到他們這個行業里面居然還有一種類似網絡分享注意的共享病毒庫的行為？
從某些角度來說，如果靠著自己來研究病毒的話。這總歸研究的不多啊！世界上的黑客有多少人？每天世界上新出現的病毒有多少種？雖然黑客是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但是病毒不一定就會跟黑客一樣的只留在他們國家啊！病毒會隨著互聯網開始傳播的啊！而在這個年代。指望出一個只能得殺毒系統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指望殺毒軟件會自動分析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病毒，然后發現它是壞的就把它干掉，否則的話卡巴斯基也不需要一天天的分析三百個病毒的特征了！
但是呢，雖然殺毒軟件公司之間都分享和共享病毒庫，但是這不代表彼此之間就是親密無間的——畢竟彼此之間還是有競爭的，所以哪怕分享，可能也會稍微慢一點。可能分享了病毒庫，但是并沒有分享相應的處理方法。具體處理的時候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倒了最后就造成了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殺毒能力。
而不同的殺毒軟件公司查出來病毒的效率并不一樣怎么解釋呢？按照這種共享病毒庫的道理來說，應該很快全球的病毒庫都一樣才對啊！問題是一個技術特別強，病毒庫特別完善的公司，他要是跟一個小屁點大的公司共享病毒庫，這不是有病么？就算共享也不能說大公司出十萬個病毒。小公司出一個病毒，然后大家就共享吧？這共享肯定也是有限制的！也是要看資質的！
所以要用中國人的話來形容的話，這個病毒軟件的圈子，那就是一個江湖！有著無數潛規則的江湖！在這個江湖里面，各個門派都分大小，都有不同的勢力范圍。大家彼此之間勾心斗角的同時。也通力合作，同時大家彼此之間也劃分陣營，有一些小廠商圍繞著一些大廠商轉，有一些中型廠商可能彼此之間聯合，但是不管怎么樣。大家都是需要有一個“組織”的！就像是武俠小說里面的人物，如果沒有從天而降的神功。沒有各種奇遇，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想要在沒有任何門派的情況下跟別的門派斗，這可能斗的過么？
賈鴻漸聽到了這里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殺毒軟件市場里面居然還有這種潛規則！你妹的弄的就像是中國的武俠江湖一樣有沒有？他之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病毒庫還要分享的問題！如果真的按照奧斯瓦爾多這么一說的話，以后都要單打獨斗，那么的確不管怎么弄這病毒庫都會沒辦法跟別人進行競爭的！
畢竟人家是多少個公司分布式的一起在分析，然后賈鴻漸他們這邊只有一個公司啊！除非說賈鴻漸他們這邊特別牛掰，投資超大，直接在全世界所有主要國家都建立分公司，然后招收反病毒人員開始自己分析病毒特征，接著靠這種大量的投資來充實自己的病毒庫。這樣聽起來很帥氣是吧？好像大曱爺誰都不用求，只靠自己就行了是吧？問題是這樣投資要多大啊！這你妹的全球范圍內的員工就要10萬人來分析病毒了吧？十萬人就算是一個月平均下來給500美元的工資，這已經夠低了吧？一年就是6000美元，十萬個人一年就是6億美元！
光是為了這該死的病毒庫，一年人工就要燒掉6億美元！外加各種電腦、服務器、水電費、帶寬等等的固定支出以及折舊費等等，還有各種廣告以及其他的東西，搞不好一年砸10億美金進去那都是必須的！這到了最后就真的是變成了福爾摩斯公司單挑全世界了！這樣單挑雖然真的很帥，不過問題是咱這么做了之后，賺回來的錢能填補這些虧空么？
雖然賈鴻漸說過每年光燒錢都可以，但是光燒錢也不是說這種燒法啊！一年十億美金的燒下去賈鴻漸2012年退休之后還要不要花天酒地了？還要不要過下半輩子了？哪怕說到時候燒的錢都是公司的，可是燒了公司的錢，他賈鴻漸能拿到的分紅就少了啊！這最終還是他賈鴻漸能花的錢就少了啊！
“難道咱們就沒有辦法了？”賈鴻漸不相信，他這邊都把反病毒公司、反欺詐網站公司什么的都買好了，結果現在告訴他這步走錯了？哪怕他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么卡巴斯基倆人在聽到了免費服務之后還不擔心還不怕的原因，可是他現在也沒空去考慮這個好么！咱現在要做的就是找一條出路！“別的辦法？”奧斯瓦爾多跟同事們對視了一下。大家開始低頭思考，足足思考了好幾分鐘。這奧斯瓦爾多無助的抬頭看了看賈鴻漸，“先生，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啊，除非想出來完全不一樣的模式，否則現在走這么一條路，要做大的話肯定要跟人分享病毒庫的……”
聽起來這奧斯瓦爾多好像判處了賈鴻漸的死刑，但是賈鴻漸不服！他什么時候是這么容易放棄的人了？再說了，中國市場那邊都沒聽說過殺毒軟件公司之間共享病毒庫嘛。那幾個殺毒軟件公司一個個不是活的挺好的？而且一個個的不是都發展壯大了？至少在這些年還是發展壯大了的！這就證明外國人分享的這一套也不是一定的嘛！在個別的區域個別情況下，不依靠外國人的江湖規矩，那也是可以發展出來的嘛！
既然國內其他的公司誤打誤撞的都能發展起來，他賈鴻漸怎么就不能呢？所以此時賈鴻漸的大腦全速的運轉了起來，雖然他賈鴻漸不太懂這個行當，但是他有個聰明的大腦啊！雖然咱不懂很多基礎知識，哪怕咱不懂很多潛規則。但是這時候不是怕丟臉的時候，不是講面子的時候！這是關系到幾千萬歐元的錢啊！在錢面前咱還怕丟面子？而且萬一憑借著咱的腦袋想到了一個別人都沒想到的方向呢？所以此時賈鴻漸趕忙就讓奧斯瓦爾多開始詳細的描述一下他們“傳統”的殺毒軟件行業的運作規律。
“我們傳統的運作規律就是分析病毒，每天分析大量發現以及上報的病毒，然后分析出來他們的特征，接著按照特征碼來讓我們的軟件可以查出來病毒，接著在隨著病毒庫更新殺出病毒的方法。不過在有的時候這種病毒庫特征碼判斷也會判斷錯誤。比如把一些正常的軟件給誤認為是病毒，然后就給誤殺了。一般這個靠著上報是可以解決的……總體來說，現代的殺毒軟件行業，比拼的就是誰的病毒庫最龐大。基本上誰的病毒庫最龐大，表現出來的就是查殺率越高……”奧斯瓦爾多零零碎碎的說了很多東西。大概說了總共有半個小時。
賈鴻漸這邊大概的聽了一通之后，突然覺得自己隱約的發現了什么問題——“等等！你剛才說……優秀的反病毒軟件實際上就是比拼誰的病毒庫大？這樣來說的話。會不會有一天大家的病毒庫都太大了，大到了好幾個G，弄的機器巨卡無比？”沒錯！賈鴻漸就記得前世他一臺好幾年沒更新過的老機器，用什么卡巴斯基之類的開機那叫一個卡啊！結果后來用了微軟的MSE之后，開機速度很快嘛！按照這種說法的話，那么就應該是卡巴斯基的病毒庫太大的原因？就跟開機的時候需要默認啟動的軟件太多太大了一樣，就會拖慢速度？
“倒是有這種可能，不過一般來說電腦行業都有一個摩爾定律，計算機的發展速度總是很快的，所以除非消費者十年都不更新電腦，否則的話我們估計病毒庫總不至于讓電腦卡的不能用的。畢竟從長遠看來，人總是要死的，但是我們不能說將來要死現在就不活了……”奧斯瓦爾多如此解釋道。
“哦……靠著摩爾定律么？”賈鴻漸想了想他前世的經歷，的確，在新機器上用卡巴斯基之類的，的確啟動速度是要比老機器快更多。但是問題是這樣新機器多少還是拖慢了啟動速度啊！現在的殺毒軟件行業，那純粹就是處在一種類似頭疼醫頭腳痛醫腳的地步，純粹就是用最傻的辦法在不斷的積累病毒的種類和特征，然后想辦法處理病毒……那么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做到類似一勞永逸的辦法呢？能不能不要再傳統的治標不治本，而來一個標本兼治之類的？賈鴻漸陷入了深思。
的確，他也知道自己這種深思可能在行業內部的人員看來是搞笑。可能那些專業人員會說——老曱子靠這行吃飯的，想的還沒你這個什么都不懂的老板多？你能想過的我們早就想過幾千遍了！但是問題在于，他賈鴻漸現在萬一走大運想出來了一個專業人士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想到的問題，他就發了啊！他的這些投資就能夠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