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二人靠著那一枚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一片寬闊的廣場上。這里已經聚集了許多修士,正中央是一座九丈高的銅鼎,上面裊裊的冒著輕煙,如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女一般。
眾多修士圍繞在銅鼎四周,儼然分成了三派。這三派涇渭分明,以某條虛線為界,必須不相接觸。甚至有些人,看向對方的目光中,閃爍著怨恨的光芒,看起來像是隨時可能大戰一場的樣子。
張毅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經意一挑,有些頭疼起來。因為他不知道,這些人的背后,究竟有多么強大的實力。而且,他更不知道,這群人的究竟有著何等恩怨。故而,他與孫妙珂對視一眼,面露猶疑之色,站在一條分界線上,竟然停了下來。頓時,他的這一古怪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小子,猶豫個什么。你不是巨虛星君門下的么,快滾到你們那一邊去。再敢在老夫面前晃悠,小心老夫一巴掌將你拍成肉餅。”聽到這個毫不客氣的話,張毅臉色一沉,循聲望去,卻見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七八歲的大漢,身材魁梧,足足比張毅高出了一頭,身上穿著一身褐色袍服,顯得格外狂傲。
此人的修為赫然是培靈后期巔峰,只差一步之遙,便能邁入問道期的境界。難怪他會如此猖狂,原來是仗著自己的修為高強,不將張毅放在眼里。張毅雖然與他修為處于同一階段,但畢竟進入培靈后期的時日尚短,這一點,從他周身的魔靈之氣波動上就能判斷的出來。
巨虛星君?
張毅心頭一驚,仔細的想了一下,驀地想起,這巨虛星君乃是朝歌城的一大巨頭人物,與泰靈星君合成“二帝”。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正因為雙方都太過強勢,故而結下了極大的恩怨,一向誰也看不上誰。
沒想到,自己才剛到這里,就惹上了這種麻煩。
他被人如此叱責,心中自然怒氣陡升,目光一瞇的橫了那人一眼,閃爍過一抹淡淡的殺機。
盡管此人在修為上比自己強點,可論起真實實力,未必就真能勝過他。因此,他才會沒有顧忌。
“嘿,小子,你竟然用這種眼神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魁梧大漢冷笑一聲,突然身體輕輕一晃,就到了張毅身前,然后一只大手呈鷹爪狀地朝他胸口抓去,五指間勁風凌厲,如五柄犀利的鋼刀。
在那魁梧大漢背后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同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似乎認定了這人必能得手。
張毅右手猛地握成拳頭,整個拳頭上魔靈之氣繚繞,瞬間化為了一片烏黑之色,“嘭”地一聲與魁梧巨漢相擊在一起。只聽一陣骨骼碎裂的“咔嚓”聲響起,竟令人忍不住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啊!”
魁梧大漢慘叫一聲,如一根斷了線的風箏般朝遠方飛去,狠狠撞擊在一座宮殿上,巨大的力道竟直接砸掉了宮殿的一角,大片的碎石瓦礫紛紛墜落,而魁梧大漢也隨之栽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
“這小子明明只是剛剛踏入培靈后期的菜鳥,怎么可能斗得過廉蠻?莫非,他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廉蠻這小子太過大意了,在擊出那一拳的時候,居然以為勢在必得,而沒有做出應有的防守,難怪會吃了大虧。不過剛才,這小子的拳頭,居然出現了一種特殊的變化,看來他乃是煉體高手。”
眾人議論紛紛,品評著剛才張毅擊出的那一拳的威力,大部分人都顯得十分震撼。就連旁邊的幾名問道期強者,都忍不住地多看了張毅一眼。看來,剛才張毅的表現,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張毅心中冷笑,這人根本不知,自己的身體,乃是十萬年的魔蓮之體,乃是真正的不生不滅,別說是他,就算是那些問道中后期修士,要打破自己的身體,都要費上無數的心思與精力。
因此,比拳頭硬,對方是撞在了槍口上。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張毅無敵了。因為仙界的修士,神通強大遠超常人,而且每個強者必定都有透過強大而堅固的肉體,直接傷害到經脈抑或神識的神通。所以,他如今的實力,也只能勉強與問道初期一戰高下。
“哈哈,我看道友應該是第一次來參加論道大會吧?不如到這邊來一敘。”另一邊的修士高聲笑道。
張毅如今已經明白,自己所在的這條虛線兩旁,分別是巨虛星君與泰靈星君的勢力。那么這第三方勢力,應該屬于中立的了。
“也好。”
張毅微微一笑,邁步走向了那片中立勢力的范圍。他不愿參與到雙方的爭斗之中,這一方勢力,顯然是最安全的。至于那廉蠻的報復,他倒是毫不在意。畢竟這里可是不容許隨意取人性命的。
巨虛星君那邊的人,見這么一位強者離開,不免有一些失望。不過,他們想到張毅已經與泰靈星君的結下了仇怨,今后自然不會再與對方聯手,站在自己等人的隊里面呢,故而也都松了口氣。
“哈哈,在下姓林,名不群,乃是靈鷲老人座下排行最末的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那名修士灑然問道。
張毅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番,發現此人一身褐色長衫,一頭長發垂于腰部,而兩鬢前各有一縷白發。從其長相來看,的確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可是張毅畢竟是修煉過天眼神通的,雖未刻意使用,但長期的經驗卻能讓他的雙眼變成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此人外表的偽裝。
可以說,此人城府極深,所謂“風流倜儻”不過是刻意為之罷了。
對于這種人,張毅一向是敬而遠之。他淡淡的道:“在下姓張,單名一個毅字,家師道衍。”
“什么,你竟是道衍前輩的弟子?失敬失敬。”那人驚呼一聲,連忙拱手行禮,一副恭謹之色。
而他身邊的那些人,在聽到這一聲驚呼后,也都紛紛回頭,看向張毅的目光充滿了火熱。
張毅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對這一場面還真有點不適應。他想不到,自己的這個師父的名頭,居然會這樣響亮,一下子就吸引了這么多人的注意。這可與他原來一直想要保持的低調相差極遠。
“道友客氣了。”張毅淡然一笑,不愿多談。
“有件事,我要提醒道友。那廉蠻生性記仇,心眼極小。剛才你得罪了他,可一定得小心一些,以免被他抓到機會,對道友不利。哈哈,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在下一定會竭力完成的。”那人低聲說道,意有所指。
張毅只是略一沉吟,就想通了此人的意思,不過卻搖頭拒絕了。
對方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替自己出一口惡氣,賣個自己一個人情之后,開始與自己相結交。
這種手段,并不算太過高明。
林不群見張毅油鹽不進,不禁有些著急起來,正要在說些什么,卻被一個威武而莊嚴的聲音打算了。
“天壇開啟,眾人噤聲。”
這聲音像是自九天之上傳來的一般,清晰的送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卻給人一種心靈的震蕩,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眾人連忙閉口不語,抬頭朝中央的銅鼎望去。
只見那銅鼎上面的輕煙一陣扭曲,陡然間擴散開來,很快就將整個廣場彌漫在一片云遮霧繞之中。
眾人凝目望去,看到那銅鼎正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徐徐升上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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