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籠罩的月亮山脈,難以辨別晝夜。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但最東方,黑云翻滾的地方,陰沉的嚇人。
修仙大陸的盡頭在哪里,也許沒有人知道。忙于修煉的老祖們,哪有閑工夫去想修仙大陸的最東面會是一個什么所在。
“呼——呼——”天空漆黑的跟大地融合成一體,耳邊聽到的聲音,是空氣亂流的響聲。太陽升起的地方,應該充滿光亮才對,可是,這里非但難尋光亮,那恐怖的空間亂流,隨時都可以將修真大能撕成碎片。
一點閃亮,劃破黑暗,那是丹田眸子發出的駭人光芒,那充滿能量的目光,向無邊的黑暗凝視,尋找著一條可以到達太陽出現的地方。
離開天都峰,丹帝就來到了這里。但迎接丹帝的,卻是無邊的黑暗。
“黑暗法則,難道這么難以領悟嗎?”一聲長嘆,丹帝自言自語。幾乎每隔三天,就換一種辦法,但這么多天過去了,丹帝依然難以頓悟黑暗法則。
領悟不了黑暗法則,這眼前的黑暗就會成為丹帝阻礙,跨越不了阻礙,丹帝就只能呆在蠻荒之中。
萬年前,戰帝隕落之后,修仙大陸就在丹帝的掌控之中。當丹帝試圖沖出這片土地的時候,這無邊的黑暗阻擋了丹帝的去路。
修仙大陸的東南西北,丹帝都嘗試過了,其他三個方向,要么通往浩瀚的海洋,要么就是繞上一圈,又回到修仙大陸的土地。只有這修仙大陸的最東方,依然是一個未解之謎。
太陽升起的地方,居然是無邊的黑暗。那空氣亂流時急時緩的聲音,似乎在反復吟唱著嘲笑的歌曲。
無所不能的丹帝,被這無邊的黑暗刁難了萬年,如今,依然毫無辦法。在這萬年的時間里,丹帝常年呆在蠻荒的地下,也去過世俗,走過很多地方,沒有一處像這無邊的黑暗一樣。
“難道,一定需要仙殿之光?”丹帝依然保持著甄老爺子的模樣,只是,此刻丹帝的嘴邊沒有煙袋,滿臉都是愁容。
按照丹宗的記載,仙殿就來自東方。在蠻荒丹塔之中的時候,丹帝一直追逐著仙殿,可是,因為葛天和張大蘭的緣故,丹帝一直未能如愿。
丹塔碎裂之后,丹帝也懶得再去追逐仙殿,后來蠻荒動蕩,丹帝來了修仙大陸。仙殿現如今到底在哪里,丹帝還真不確定。
仙殿的白光,丹帝見識過。在蠻荒,很多次,仙殿就出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惜,最后都功虧一簣。
在世人眼中,丹帝無所不能。可是,丹帝心里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掌控不了了。
丹帝喜歡飛鳳公主,囚禁飛鳳公主的真身多年,但結果又如何呢?丹帝依然比不過戰帝的殘魂。
丹帝想沖破黑暗,看看黑暗背后到底是什么,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丹帝依然一事無成,對眼前的黑暗毫無辦法。
丹帝很不甘心,但又必須接受這現實。想要離開,丹帝又很不情愿。
“轟隆——轟隆——”西方,響起數聲轟隆隆的響聲吸引了丹帝的注意,站起身,丹帝扭頭向西方望。
一道白光劃破天際,一道青光與白光交擊,每一次碰撞之后,三息之后,才能聽到聲響。
“咦?”丹帝那一直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來,目光之中綻放出狂喜。
面向東凝視一個多月,全都被黑暗籠罩。回首西望,發現自己也是黑暗的一部分。
雖然黑暗和光明是矛盾的,可是天地萬物不能總是擁有光明,也不能永久擁有黑暗。
黑有黑的好,白有白的好,光明有光明的好,黑暗有黑暗的好。世間存在的萬物都有他有的用處,因為白中有黑,光明的人也有邪惡的時候。總之,每樣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價值。
黑暗是一種很高貴的力量,同光明一樣,強大而高貴,很少有人能去支配它,所以很多人都被他支配。黑暗與光明作為一種力量其實是不存在好與壞,正與邪,義與惡,或者說是相互對抗的力量,這些主觀上的判斷只是人類自己給強加上去的。這正如有時候為什么光是邪惡而暗是正義一樣,只是在于使用它的人,而不是這些力量。
真正的黑暗是一種很平和,包容一切的狀態,沉默與安靜是它的本質,它遵循著平衡的原則。真正的黑暗并不是墮落與頹廢,愚蠢的人才會那樣認為黑暗,也才會把自己陷入到那種自己所編織出來的黑暗。
黑暗是高貴,冷靜,沉默,神秘,從而毀滅。與此同時,黑暗,也是一種孤獨,不被理解的孤獨。黑暗包容一切。黑暗憤怒之時他將侵蝕一切,吞噬一切,腐蝕一切惹怒它的一切。
黑暗的存在,光明才顯得可貴,反之亦然。
“哈哈!哈哈!我悟到了!”丹帝縱聲狂笑,再次扭頭,眼前全是耀眼的白光,哪里有絲毫黑暗。那些原來阻擋丹帝的無邊黑暗,在丹帝每一次跨越之后閃開,一條通向黑暗盡頭的白光小路指引著丹帝前行的方向。
“轟——”光亮的盡頭,一道虛幻的光門緩緩出現,猶如一個巨大的瞳孔,此刻正照射著丹帝,等待著丹帝將門打開,然后跨越。
丹帝相信,只要跨過這道門,自己的就可以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腳下的光亮小路,有些起伏,傾斜向上,需要丹帝一步步跨越。丹帝微微仰頭,目視前方,心無旁騖的瞪圓眼睛。
沖破黑暗,只有一眨眼的時間,勘破黑暗法則的丹帝深諳此理。此刻,對于丹帝來講,是一步步向前,但如果有人在這里,可能只能看到一條細線,此刻正刺破黑暗,向著光門的地方前行。
丹帝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猶如閃電一般前行。看到黑夜閃電的人都知道,那一瞬光亮劃破夜空,速度是多么快。
光門閃爍著,上面氤氳著古老的符文,那一道道光線,猶如夢境一般,吸引著丹帝向前,向前。
“咚咚——”丹帝似乎聽到了鼓樂喧天的響聲。
“過來吧!我的孩子!”丹帝的泥丸宮突然閃爍著白光,一個丹帝從來都未曾聽到的聲音再召喚。
“我來了!”距離光門,還有十步,丹帝很疲憊,聽到那母親一般的召喚,丹帝下意識的回答。
“你是誰?”那慈祥的聲音再起。
“我是丹帝!”
“不!我問你的名字,你是誰!”那慈祥的聲音似乎有些惱怒,“想入我法門,怎么可以不告訴我姓名!”
“我是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問題,丹帝很多年都未聽到過,突然間,丹帝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是誰?”丹帝突然間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這看似簡單,又極其深奧的問題,丹帝難以回答,瞬間忘記了自己所在,陷入了沉思。
過去的我,不是現在的我;現在的我,也不是將來的我。我是我,我又不是我。
道曰: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則本性不亂。
我即我,道即道。
我非我,道非道。
我即道,道即我。
先知己,而后知道,故我即我,道即道。
知我后而超我,以己之所想來理解道,故我非我,道非道。
無我,無相,無義,又可千相萬義時,此則為:我即道,道即我。
道曰:世事無相,相由心生,可見之物,實為非物,可感之事,實為非事。物事皆空,實為心瘴,俗人之心,處處皆獄,惟有化世,堪為無我。我即為世,世即為我。
本我、自我、超我、無我。
建立自我,追求無我,人死萬事空,人終究一死正是無我……
丹帝陷入沉思的瞬間,丹帝的身軀慢慢石化。神情舉止,沒有絲毫改變,甚至,在光門的照耀之下,丹帝嘴角那頓悟的笑容都清晰可辨。
可是,距離光門十步的地方,丹帝再也走不動了,呼吸消失,心臟停止,但丹帝的瞳孔之中卻閃現著一幅幅畫面。
萬年前的一個小村落,一聲啼哭宣告丹帝的誕生。
十五年后,丹宗的外門弟子之中,多了一個青澀的少年,歷經千辛萬苦,一步一步,從練氣期到金丹期,從一個眾人眼中的廢物,變成煉丹師。
日子就這樣消逝著,少年喜歡上了一只鳥,一只會唱歌,也會笑的鳥。
“你成為丹宗之主,我就嫁給你!”
“嗯!”少年堅毅的點頭,然后精心的布置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局。
為了成為丹宗之主,少年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可是,為了得到那只鳥的芳心,少年從來都沒有放棄,堅持著,努力著。
丹宗轟然崩塌,丹宗之主換成了少年,再去找那只鳥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漂亮的姑娘。
“我不喜歡煉丹師,我喜歡英勇的少年,哪一天,你成為戰帝,我就做你的新娘!”
“嗯!”已經可以掌控丹宗的少年,點頭答應,從此舍棄丹爐,開始修煉,發誓要成為一個可以殺戮四方的少年。
為了容顏跟少女相配,少年煉制了自己的第一個分身,本尊留在石洞繼續煉丹,而分身則成了萬人敬仰的戰帝。
“我討厭魔王,你殺了他,我就跟你結為雙休道侶!”
“嗯!”戰帝點頭,扭頭就走,一場針對魔王的殺戮,就此揭開。
修魔大戰,死傷無數,一場又一場的殺戮,讓戰帝忘記了自己是誰。本尊少年再出現的時候,丹帝與戰帝已經變成了兩個人,并駕齊驅。
魔王殺紅了眼,戰帝也養成了暴躁易怒的性格,為了制止殺戮繼續下去,丹帝聯合鬼帝又布置了一個局。
只是,讓丹帝做夢都未曾想到的是,女孩已經不可遏制的喜歡上了戰帝。
天道無情,種下惡因的丹帝,在那場修魔大戰之中也受到了懲罰。戰帝、魔王、鬼帝隕落,丹帝遭受重創,帶著傷心欲絕的女孩離開,離開修仙大陸,隱藏在人跡罕至的蠻荒,居住在丹塔之中,開始了長達萬年的生活。
二十八年前,一聲啼哭打破了沉寂多年的生活,一個男嬰降生了。
“丹帝,我恨你!你卑鄙!”因為氣憤,女孩消失在丹帝眼前,那只會咯咯笑的鳥,從此圍繞梧桐唱著凄慘的歌。
“扔了!丟到長白山脈喂狼!”萬年的追求,依然未能得到少女的芳心,得到人又有何意義?丹帝怒了,連自己的骨肉都忍心拋棄。
長白山里,一只黑色的野豬王默默守護著,等待著,看到一對傷心欲絕的年輕夫妻抱走那男孩,又默默的跟隨,來到了一處叫不出名字的山村守護那男孩長大。
時間過得真快啊,十年前,野豬等到了機會,將自己的預感知眼淚送給了少年,在即將結束生命的時候,丹帝出現了。
“唉!”一聲長嘆,響徹天地,丹帝瞳孔的那抹光亮飛速消散。那石化的身體,試圖轉身,想再看一眼西方那光亮,可是,一切就在這一瞬間定格了!
“轟——”黑暗再次光臨,閃亮的光之門消失,巨大的響聲從丹帝站立的地方向遠處擴散。靈力波動洶涌的翻滾著,激蕩著,向著黑云轟擊而去。
“快看啊!東方怎么亮了?”像海浪一樣的能量,從南到北凝結成一條細線,天空的黑云被一層層揭開,天空露出它本來的顏色,湛藍湛藍。
“小云!小云!”吳昕大聲提醒,可是,身邊的甄小云卻一動不動。回頭去觸碰,小云的身體像空氣一樣消散,吳昕的手掌之上,多了一些黃色的泥土。
“你捏的黃泥人真好看!我要個最小的好不好啊!”
“嗯!”
看著手心的黃土,吳昕腦海里模糊斷續的出現一個畫面,但只持續了幾秒,那畫面就消失的干干凈凈。
“小云呢?”南宮婉兒嗅聞到一股芬芳,那味道,跟以前甄爺爺身上的味道很像。甄小云突然從身邊消失,即使南宮婉兒再怎么聰明,也想不明白緣由。
“回家了!”吳昕滿臉淚痕,一顆心撕裂般的疼痛。看看手心的黃土,再看看天邊那絲白亮,吳昕撕扯開空間,像一只憤怒的小鳥,沖向了高空那閃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