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今天是怎么了?”晚上八點多,夜幕已經降臨,東河省省城,隨著一陣手機彩鈴聲從話筒內隱約響動,幾個呼吸后對面立刻響起一道詫異的話語。
由不得王蓓驚訝,這還是小趙在她離開善城后,第一次在一天內打兩次電話給她,而且相差時間也不長,詫異的開口中王蓓甚至都輕笑起來,似乎是在為小趙這么頻繁的打給她而開心。
“你還準備瞞我到什么時候?我現在在省城,省醫院門口。”趙軒卻沒有理會那邊的嬉笑,而是帶著一絲不滿道。
小妹子的母親得了癌癥,還是晚期,這么大的事她不告訴他?雖說那邊可能是不想給他添麻煩連累他,但這種事還是讓他心里不太舒服,王蓓不想連累他?小丫頭欠調教!!
“啊~”一句話王蓓直接一呆,輕啊了一聲就沉默下去,足足過了一兩分鐘才古怪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別說這些了,我過來給你帶了點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應該暫時夠你用了,不用再亂求人借錢了。”三十多萬夠用一陣子了,就算不夠趙軒現在晉升人位二重天,星辰真火也渾厚了不少,再去煉丹成功率也大了,大不了多忙幾天去張九勻那里換錢,不管怎么樣已經和王蓓關系不淺,他不可能看著小妹子一個人把如此驚人的擔子全抗在肩頭,因為王蓓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她母親重病,所有擔子的確只會壓在小姑娘一個人肩上。
在抱著小姑娘睡了幾次后,對王蓓的情況趙軒也了解了不少,小姑娘長得那么禍害,卻一直到護校畢業都沒有談過男朋友,并不是眼界太高而是心下戒備心太重,她和母親一起在多年前就被父親拋棄,小時候留下太重的心理創傷才對男人沒信心。
要不是趙軒在天塌地陷中,不顧生死把王蓓死死抱在懷里替她遮風擋雨,恐怕兩人也根本不會這么快走到一起。
而趙軒話語雖然不客氣,意思卻讓王蓓再次一呆,又沉默了一下才弱弱的道,“你工作那么辛苦,錢也不多……”
“我最近賺了一筆,暫時夠用了。”趙軒卻臉一黑,繼續平靜的道,他這一筆調和丹的款子是類似賣“激情藥”賣出來的,小趙不好意思在電話里解釋太清楚。
“那我現在就下去。”等王蓓再次開口,趙軒也開口道,“我來就是給你送錢,不用驚動阿姨。”
“好。”王蓓又一頓,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絲顫抖。
掛了電話,省醫院門口背著背包的趙軒才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抽一根點上,他其實有煙癮,大一沉迷網絡游戲時他抽得很猛,一天一包,后來是對陸雨晴一見鐘情,那邊嫌惡他抽煙他才逐漸戒了,不過現在他卻有點想抽。
一根煙點上,不過抽了一半在趙軒身后遠處驀地就響起一陣急躁的跑步聲,等趙軒叼著煙看去,才一眼看到從里面跑出來的王蓓。
小妹子依舊是清純甜美到讓人心里發慌的容顏,上身一件灰色體恤,下身牛仔褲,平地帆布鞋,很簡單的裝扮,不過再簡單的裝束穿在王蓓身上卻依舊穿出了炫目的風采,但等趙軒細看那張臉時,卻很明顯發現了慘白和憔悴之意,連眼內都有不少血絲。
“趙軒!!”趙軒轉頭看去時,王蓓也明顯發現了小趙,慘白的臉上瞬間浮起一層激動的紅暈,更是加快了腳步快速跑來。
趙軒也不多說,拿下背包在王蓓跑到近前時才拉開拉鏈,“這里有三十三萬八,應該暫時夠你用的了。”
三十四萬趙軒拿走了兩千,他來得晚,從市里來省城已經沒大巴或火車了,包出租都花了幾百,還要住宿吃飯買草藥等等,最多也只能拿出這么多了。
“啊~”一句話配合拉鏈大開,里面顯露出來的一摞摞鈔票,剛剛才站穩身子的王蓓直接一呆,一對大眼睛也瞬間瞪圓了。
“別問那么多,沒辦法給你解釋太清楚,反正就是我做了筆生意賺的,來路正當,而且這生意可以持續做,你也不用怕我沒錢,只要有一絲希望咱們就要爭取。錢的問題全部交給我。”趙軒平靜的開口,拉上拉鏈就把背包塞在了王蓓懷里。
“你……”王蓓卻徹底傻了,抱著背包癡癡看著趙軒,說出一個你字,下面的話根本再也說不出來。
“吃飯沒?”趙軒抽了一口煙,才把煙頭丟下,很平靜的笑道。
“沒。”王蓓依舊呆呆的,只是眼中卻早已開始向下滑落滾燙的熱淚。
這幾天她求了無數人去借錢,但不管是親人,比如她的生父,還有舅舅等等,或者是楊莉莉等那樣的同學朋友,不管是誰一聽說是癌晚期這樣的病,每一個都是對她避若瘟神。
乳腺癌算是最好治愈的癌癥,若是早期或者中期都比較好治愈,花費也不算夸張,只需要做一個切出手術,把女性患病的部位切除,手術費只需要兩三萬左右,外加一些療養,一般就算是收費比較黑的醫院也只需要七八萬就能治愈,早中期乳腺癌,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恐怖。
這主要是早中期只需要在人體表層動刀,把患癌的部位一刀切,風險并不大,遠沒有肝癌、腸癌或者腦癌那么麻煩和危險,手術費也不是很夸張,三萬左右足以,關鍵就是住院費比較貴而已。
一旦到了晚期那就沒得治了,晚期癌癥都涉及一個很恐怖的問題,癌轉移。原發性癌癥比如最初發生在乳腺上的癌癥,和轉移之后轉移到臨近部位,比如肺、肝等處,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它們學名上就不是一個稱謂,一個是原發性癌癥,一個肝轉移、肺轉移等等,王蓓母親的乳腺就已經徹底壞死,癌細胞也已經開始轉移,肺轉移、淋巴轉移、肝轉移、骨轉移。
一旦轉移,全身其他部分都基本會被癌細胞不停破壞,想治愈根本是現代醫學很難做到的事,再好的醫院恐怕也沒把握,現在就是往醫院送再多錢,誰也給不了她半分保證。
一旦到了癌細胞轉移階段,其實病人只剩下一條路,等死!根據個人意志或者其他多種方面的因素比較,死亡時期有長有短罷了。
向醫院扔再多錢,也最多可能是多少延長一點病人死亡的時間。
這也是任何一種癌癥最常見的情況,一旦到了轉移期就基本無解,而悲劇的是乳腺癌雖然早中期好治,卻是女性最容易得的癌癥,而且容易被誤診,王蓓的母親直到晚期才被確診是乳腺癌,之前一直都被縣醫院的醫生誤診為是乳腺增生,那畢竟是縣級醫院,加上乳腺癌沒有突出的癥狀,用醫學的角度去解釋就是這種癌癥沒有典型癥狀。
它所擁有的都是非典型癥狀,只從癥狀看很容易被誤診被成其他病。
王蓓的母親就是被誤診,直到晚期癌轉移之后才確診為乳腺癌,這在整個世界上都不罕見,而是十分常見。
不管是王蓓的生父還是他親舅舅,在一聽到借錢這個話題后,基本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到了晚期拿錢給醫院也基本等于打水漂,沒什么效果。
王蓓家里并不富裕,她母親一個寡婦把她拉扯大,供她讀書上學本就沒什么積蓄,手里窮的叮當響,在住院幾天后更是花錢如流水,各種住院費,療養費,檢查費多的嚇人,畢竟現在她母親不是中期癌癥,而是晚期,拿最簡單一項來作比較,中期乳腺癌的話檢查療養什么的只需要檢查乳腺,晚期檢查療養的就是乳腺、肺、淋巴、肝、骨等多方面,花費自然也貴了許多許多。手術費更是沒一點著落,眼睜睜看著再拿不出錢,她母親都連住院都要住不起了,手術更是奢望,住在醫院哪怕能治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那也是希望。
可一旦出了醫院,就是徹底等死。
眼看著連最后一絲希望都要被迫放棄,只能回家等死,她卻根本無能為力,那種折磨都快把一個小姑娘折磨瘋了,誰想到趙軒在這時候卻毫不猶豫就拿出了三十多萬?
他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他不也是農村出身,家里窮的叮當響么,不然怎么會去做快遞員這樣辛苦勞累的工作,上次遇到宋局長,對方也解釋了只是一個誤會,王蓓才會一直瞞著他,就是不想連累他。
但就是這樣一個快遞員,在她快要崩潰時卻毫不猶豫拿出這樣一筆巨款,這一刻,連哭她都有些哭不出來。
“想吃什么?我幫你買。”趙軒笑笑,很溫和的開口。
趙軒笑的很平和,王蓓眼中卻猛的涌出一片熱淚,丟下背包一下子撲到趙軒懷里,哭的默默無聲,嬌俏的身子都一直在劇烈顫抖,“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為什么……你這個壞蛋,我要是以后再也離不開你怎么辦?”
邊哭邊說,王蓓卻突然又驀地張嘴,一下子咬在趙軒肩頭,咬的趙軒也身子一顫,疼的厲害。
不過他卻只是把所有疼痛都生生忍下,緊緊抱著小妹子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