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趙軒心下大喜,表面上卻是很自然的一頓,才報以遺憾的看向郭茜雅,“自閉癥,多少時間了?這方面我不敢保證的,主要每個人情況不同,……”
趙軒說是這么說,郭茜雅俏臉上卻馬上顯出一層激動,“這么說你有辦法?”
不敢保證?之前趙軒救她的時候,也是說的不敢保證啊,可是對方卻扎了幾針就把她治好了,說起來,要不是剛才她突然發生那種癥狀,又被趙軒神乎其技的針法救治好,她也不可能把這種事隨便告訴別人。
不過她也實在沒想到這次去南廣市求醫不成,卻在歸途上遇到這么一個神奇的小醫生。
“不是,我最多可以試一試,不過也要先看了病情再說。”趙軒這才急忙擺手,這個忙,他是一定要幫的,誰讓他先猥瑣了一把呢,而該謙虛的也是要謙虛的。
同一時間郭茜雅卻再次大喜,喜不自勝的從包里拿出一疊報告,就交給趙軒,“趙醫生,這是我兒子的病癥報告,包括以前不少診治過程,這雖然只是一部分,不過主要的東西也都在,您要不要先看看?”
說話中這位才又匆匆從包里拿出支票本,唰唰唰簽了一張單子遞了過來。
趙軒并沒有接,只是大眼一掃,卻也微微愕然,十萬?
好家伙,這還是個富婆?
雖然一般坐動車敢坐一等座包間的,應該也都會小有身價,不然擠個二等座就足夠了,但他也沒想到這位出手就是十萬。
別說是趙軒了,就是那邊本是三番五次搭訕不果的某中年,一看到這遞出來的支票上的數額,頓時也一瞪眼,猛的吞了下口水。
他們這一張票價不過五六百大洋,可也真不是誰坐上都能動輒出手十萬的。
倒是那邊吞口水中趙軒卻笑著擺擺手,“這錢我可不能收,我還是先看看報告吧。”
“這怎么行,不說我兒子的事,就是剛才的事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我……”郭茜雅卻大急,伸手就往趙軒手里塞支票。
趙軒卻再次擺手,“剛才的事的確是舉手之勞,我說的也的確是實話,你中的那種毒素并不強烈,就算沒有治療,說不定你的免疫系統也會使其逐漸喪失毒性,那可遠值不了這么多,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到了江漢請我吃頓飯就行了,至于你兒子的事,我還是先看看,如果有能力幫他好轉,咱們再談錢。”
“這……這怎么行。”一番推脫郭茜雅卻再次一呆,也是呆呆看著趙軒,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是啊,這年月還有人會嫌錢多么?而且趙軒一而再的去說她之前中毒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這和一些醫生為了坑錢,往往故意把人小病往大里說,往大里治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無形中的,郭茜雅突然就覺得對面那個隨和干凈的,給人很溫暖氣息的青年變得有些高大起來。
別說是她了,就是一側屢屢對趙軒很無奈很蛋疼的中年,這時候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捫心自問,面對這樣的支票,可真不是誰都能拒絕的了得,十萬啊。
“我先看報告。”趙軒又頓了下,對郭茜雅說了一聲才突然轉身看向里側,“平安叔,要不你們先玩吧。”
雖然他不懂什么報告,但樣子也是做得,那也不能玩牌了不是。
一句話,那邊自然是無有不應,三個人全都放下牌,又重新去玩,三個人也換了方式,是斗地主,不過個個偶爾看向趙軒的視線也有些古怪。
趙軒卻不再理會那些了,只是用心去看報告,一頁頁翻看,看著看著,趙軒才突然眉頭輕皺,這報告上的內容的確很齊全,包括其他醫院對患者的診斷,病癥的臨床表現和治療等等。
報告上,郭茜雅的兒子姓蘇,蘇鵬程,小家伙竟然是天生如此,在嬰兒期就表現的有些孤僻,對他人的目光注視明顯有躲避傾向,對人的聲音等反應缺乏興趣。就是親友抱起來也會顯得肢體僵硬,不愿意和人貼近,到了幼兒期,對父母什么的也沒有依戀傾向,更別提和同齡兒童玩耍了,那是扯淡,小家伙一直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只是偏愛木棍子之類的玩具,孤僻的嚇人。
直到越長越大,到現在還不能自理生活,也就是一直被長輩養大,可以接受親近長輩的接觸,其他的一概抗拒的厲害,精神發育遲緩的厲害,雖然沒有什么癲癇之類的合并癥,但智力極為低下。
現在他已經七歲,但智力還不如普通二三歲幼童的發育程度。
看著一家家醫院的診斷報告,看著一個個治療過程等等,趙軒卻也看的大為不忍,這樣一個孩子,可想而知郭茜雅在這些年又操碎了多少心。
至于診斷,這些醫院的診斷報告大部分都是說的遺傳或者郭茜雅懷孕期間受了什么刺激,但具體是哪一種卻是各有各的說辭,診斷并不一致。
趙軒是看的眉頭大皺,那邊原本充滿希冀的郭茜雅一看她這模樣卻也大受刺激,猛的身子前傾激動的看來,“趙醫生,他,……”
“有點棘手,不過還要看看情況再說,可以試試。”
趙軒倒是不緊不慢的點頭,棘手不棘手他壓根不知道,畢竟真正的治病救人,他靠的只是丹藥罷了,能不能治要用了藥才知道,不過這種天生就是如此,越長大情況越嚴重的,過程里還有郭茜雅這樣的母親為他不停地換醫院,換治療方式都毫無效果。
這簡直比癌癥和方老爺子的多年病變還可怕些,畢竟晚期癌癥,多少還可以下藥拖一拖,方老爺子的慢性病變,則是因為方老爺子年紀太大,身體承受不住治療方式,不是真的現實里無法救治,這位……
恐怕一顆百復丹都不一定管用。
不過那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就算一顆百復丹無法救治,多用幾顆試試嘛,百復丹這種中品人丹可是效力能疊加的。
“可以試試?”趙軒說的很保守,但郭茜雅頓時大為驚喜,驚喜的又真的哭了,激動的伸手雙手抓住趙軒的手腕,“趙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這些年為了小程,我都快被折磨瘋了。”
是啊,九成九的醫生,在只要看了蘇鵬程的報告后,就是直接表示無能為力,主要是這么多年,從嬰兒期一開始發現蘇鵬程有自閉癥傾向就開始治療,到現在六七年了,試了無數種辦法和方式都毫無效果,而且這上面的醫院報告還都是國內鼎鼎大名的大醫院,很多都是這方面的專家會診結果。
那真是讓太多人望而卻步,這一次去南廣,她也是聽說南廣有位專家最近治好了另一個自閉癥患者,才想去試試,但其實也沒有報太大希望,只是到了現在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去試試的。
畢竟久病成良醫,她也知道自閉癥能否痊愈,也要看兒童自己的運氣或者自我改善能力等其他原因,你能治一個自閉癥,真的不代表能治愈全部,所以去南廣她也只是碰運氣,碰巧那位專家出國了,這才再次返回,誰想到趙軒在看了這樣的醫療報告后還能說可以試試?
這對她已經是不小的福音了,畢竟趙軒之前的能力也擺在那。
郭茜雅真是激動的有些抽泣,死死抓著趙軒的手腕,不過這情況這一次卻沒有換來任何羨慕或者妒忌的神色,就是趙軒身側那位中年這時候也有些眼紅。
不管怎么說,大部分人就算有點色心也是正常的,看到一位母親只是聽到可以試試這樣的話語就激動成這個樣子,那對方這么些年又為了孩子承受了多少折磨和煎熬?這恐怕想象都想象不到,就算有點色心的人,也難免會被觸動心靈。
“不用這樣,我會盡力的。”趙軒卻很快拍了拍郭茜雅的手,才感慨的低語。
母愛么?
雖然他對母愛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但眼下卻也有些被這位感染了下。
頓了下之后他才又看向趙平安等人,“平安叔,要不等到了南廣,你們先等我一陣子,或者有事的話先回去也行。”
“呵,那我們先回去吧。”
“恩,沒問題。”
那邊一番答復,卻又很快讓郭茜雅變得尷尬起來,明顯是發現自己不止是打擾了人家旅途上的休閑活動,更是阻擾了趙軒的行程,等郭茜雅開口剛想說什么,趙軒卻笑著一擺手,“你也別在意,我這去看看,也算是工作了,倒是不礙事,治不好也就算了,治好了也是要收你診費的。”
趙軒其實還是尷尬的,真怕郭茜雅再說什么感激感動或者抱歉之類的話啊,誰讓他猥瑣在先呢,要是想緩解下情緒,就是免費把她治好兒子的病也是在所不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