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遠結束了為期半個月的清粥小菜還有藥膳以及苦湯汁,當晚終于吃上了正常的、色香味俱全的、由安寧釣上來的魚做出來的飯菜。
膝蓋中箭的滋味比不過香噴噴的飯菜,不過當張致遠將筷子伸向那盤水煮魚的時候,安寧嫣然一笑,把碟子移開“老爺,您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吃太過辛辣的食物為好。”說著把另外一碟子菜移到他跟前,笑得異常明媚“我記得老爺最喜歡吃豆腐了,特意為老爺做的。”
安寧扭過來來,臉上和眼中全是慈愛,攬著福久喂給他鮮魚湯,又細細挑了鯉魚的刺,把滑嫩的魚肉喂給他吃。
張致遠看著跟前的白菜豆腐,嘴角揚起“寧兒說的對,為夫最是喜歡吃豆腐了,尤其是白嫩暄軟的豆腐。”他說的意味深長,不懷好意,還夾了一筷子豆腐。安寧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突然覺得后槽牙癢癢。低頭看福久,他昂著白嫩嫩的臉蛋兒,當然是不明白爹話里的雙關語“也要。”
“嘶——”張致遠把腳撤回來,卻是敢怒不敢言。
安寧心滿意足的收回修長的腿,夾了一筷子的豆腐弄成小塊兒喂給小福久吃。自己夾了一筷子白菜,這道白菜豆腐里的白菜用的是最嫩的芯,清涼可口,脆嫩爽口,白菜可以清腸道,可以做解酒菜,豆腐嫩滑,吃起來就覺得心頭爽快!
待吃過晚飯,張致遠拿著畫冊把福久掬在懷里給他講解畫冊里的內容,試圖讓小包子忘記下午他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的窘狀,將自己當爹的威嚴重新拾起來。
“哦親愛的,飯后甜點來了。”安寧端著梅hua式雕漆小托盤來,托盤上放著一只泛著盈盈綠光的翡翠質地小蓋盅,上面還放了三枚大小不一的雕hua玉勺。
“兒子,看伱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來?”張致遠放下畫冊,笑著同小福久說道。顯然的他以為安寧又做了什么點心來,畢竟福生和安康在的時候安寧就特別喜歡下廚做些小巧又好吃的點心來。
安寧笑盈盈的將托盤放在案幾上,眼睛深邃的如同深海,里面蘊含的東西深的讓人看不懂。但隨即笑了笑。將同質地的翡翠蓋子掀開。
“這是什么,很……”張致遠斜挑了下眉,很詫異。他見多識廣,而且張家五代列侯,祖上積攢下來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而且吃過的珍饈數不勝數,但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嗯。漂亮或者精致的點心,但真的是點心么……他抬頭看向小妻子“這是什么?”
小福久顯然更識貨,從張致遠腿上爬下來,有些垂涎的看著翡翠蓋盅里的點心。有些像是果凍,但實際上是一種瑩白色的乳膏,瑩霧騰騰,比之上好的羊脂白玉好多了層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色澤。還讓人感覺到里面蘊含著韻白的光澤,襯著碧綠的如同一汪泓水的翡翠質地的蓋盅,卻半點不失色。反而是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色澤。
小福久把肥嫩的手指放到小嘴兒里吮吸,憨態可掬,大大的鳳目里全是‘好想吃’的光芒,安寧很得意。又對上張致遠狐疑的目光,安寧沒急著說什么,把瑩白的玉勺分給父子倆。張致遠看到勺子的時候眼睛流過暖意,原來這勺子并不是一般大小,而是依次變小,安寧遞給他的是最大的那個,小福久的最小。但是很明顯的這三個勺子從形狀到柄上的hua紋都一模一樣,只除了大小。親子勺子啊,不過這樣的勺子還有另外兩個大小幾乎相同的,大小比福久的要大,比安寧的要小,是留給福生和安康兄弟倆的。“來嘗嘗。飯后點心。”
小福久第一個舀了一口,塞進小嘴兒里,吃得吧唧吧唧響,顯然他是極為喜歡的。
張致遠狐疑不定的舀了一勺嘗了一口,立刻覺得這點心的不同之處,不說味道醇厚潤嫩有彈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只感覺通體暖洋洋的,感覺通體舒暢,就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泡在滾燙的溫泉里,從腳底暖到了心田。再看安寧眼睛彎成半月形笑瞇瞇的細細品嘗,等到張致遠回過味兒來,蓋盅已經空了,顯然他和小福久都是意猶未盡,食髓不知味么,同時抬頭相似的臉龐都眼巴巴的望著始作俑者。
安寧不由得黑線,心道:禁止賣萌
小福久從出生,不,應該是說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已經接受靈氣的滋潤,比福生更甚。在懷著福生的時候,安寧對于空間還處在初級探索階段,而且并不大清楚的了解如何有章法的讓靈氣在腹內流動,盡可能多的滋養福生。但是一回生二回熟么,有福久的時候安寧是有意識的讓小包子吸收比之從前更加馥厚的靈氣,而且這期間吃到的先天靈根更多,在小福久出生之后,青鳥銜鈺使得他與眾不同,安寧就算是想認為自己有個平凡的小兒子都說服不了自己。因而不同于她只在福生和安康不記事的時候帶他們去過空間,之后就不曾有,但小福久就不同,就是如今她還帶他時不時的進到空間里去。因而這玉膏,沒錯就是玉膏,小包子吃起來只覺得美味異常,并不會有像張致遠這么明顯的感覺,而且好戲還在后面。
在倆父子的期待下,安寧很無辜的聳了聳肩膀“今天沒了。”然后把小福久抱起來,親親他肥嘟嘟的臉蛋兒“寶貝兒子,咱該去睡覺覺咯!”
張致遠顯然抓住了安寧話里的重點“今天沒了?那明天……”未竟之語讓安寧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哄睡了小包子,當然是答應他明天再給他這個點心,小包子不知道這點心根本就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天然形成的,造物者的神奇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給小包子捻了被角出來。
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張致遠身上就出了一層薄薄的黑色污垢,仲夏的天,這很明顯的不好受,但不好受的同時,張致遠皺著眉,身體僵直,他在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明顯的,大老爺想到了之前安寧說過的話,看到施施然走出來的安寧,喉頭滾動,半晌才道:“寧兒,這……”
安寧明媚一笑,吩咐丫鬟準備了熱水“老爺,伱先洗干凈,我們再來說么。”
很顯然的張致遠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草草的將身上出的一層污垢沖洗干凈,不過天不遂人愿,還不等他洗干凈最開始生出來的一層薄薄的黑色的污垢,就覺得這污垢好像越洗越多了。低頭黑沉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臟兮兮的浴桶里的水,在猶豫著是否再讓下人再抬上新的熱水來的時候,耳房外傳來讓他又愛又恨的聲音。
安寧笑嘻嘻道:“老爺,我能進來嗎?”
寧兒伱都將門推開了,還問這一句,伱說我能拒絕嗎?
安寧笑嘻嘻的進來,讓丫鬟重新抬了一桶熱水來,顯然是預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看著黑兮兮的洗澡水,語氣上揚道:“喲老爺,這都是從您身體里排出來的有害物質。這下子伱該相信了吧,您認為您強壯的身體實際上內里可能千瘡百孔了。額,我沒有要恐嚇您的意思,我真是用事實告訴您,小福久就沒什么事,不像您,看來您的多洗一會兒澡了。”看到張致遠黑沉如墨的臉,偷偷的吐了下舌頭“好了,我幫伱清洗。”
沖洗了兩回,等到最后一次水才干凈,安寧有的時候純情些有的時候臉皮又厚的不行。伸手戳了戳張致遠的胸膛,他的肌膚原本就白皙,這下子排除了污垢之后就像是脫了一層老皮一般,變得光滑不少,但是韌性和彈性也增加了不少。安寧不由得上下起手起來,肌膚的肌理相當的吸引人啊,在心里嘖嘖了兩聲,頎長的身體,穿上衣裳后長身如玉,看上去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誰能想到看起來清瘦的身體里會蘊含了力量呢?
“咳咳,摸夠了沒?”
安寧也干咳了兩下,干巴巴道:“那啥,老爺還是先穿上衣裳罷。”說著往外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張致遠嘴角輕揚,曼斯條理的穿上衣服,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感覺是最深的。排除了那些黑污后,整個人就感覺輕逸的不少。原本有些沉重感消失殆盡,渾身暖洋洋的,這種感覺很奇妙。
安寧看著張致遠走過來,他面容冷峻,長身如玉,劍眉星目,顧盼曄然,走過來宛如芝蘭玉樹一般,又如一叢挺拔的翠竹,雍容俊逸。安寧不由得在心中贊一個,等張致遠坐下來,不等他開口問就先發制人道:“玉膏的滋味不錯吧?”
玉膏?張致遠見識廣博,自然知道有關于玉膏的一些記載。。《山海經?西山經》:“丹水出焉……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湯湯,黃帝是食是饗。”郭璞注引的《河圖玉版》:“少室山,其上有白玉膏,一服即仙矣。”漢張衡的《南都賦》:“芝房菌蠢生其隈,玉膏滵溢流其隅。”晉朝張華的《博物志》卷一:“名山大川,孔穴相內,和氣所出,則生石脂、玉膏,食之不死。”
“食之不死?長生不老?”他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