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雖然有意,還一直處于觀望狀態,自然還是覺得以澄泓是寒門子弟出身,雖然是認了巡鹽御史張清和做義父,但還是覺得張清和親生兒子有,對這個義子不重視。當得知張家太太要上來京都,口氣立馬就松動了,這親事算是定了下來,只等安寧乘船北上到京都來了。
安寧當時就想,這張文軒做得妙啊,就是他們叔侄做不成,要是古家姑娘嫁給了澄泓,那澄泓也要遂古家姑娘叫他一聲姑父,自然也就有了親戚關系么。而且這親事基本上是張文軒一手促成的,既解決了澄泓的親事,為他拉了一個有很大助力的外家,還讓他們有了親戚關系,日后做事身份上就理所當然的了,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在安家吃了一頓團圓飯,安寧給安夫人送上了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早早的就帶著小福久離開了安家。他們娘倆是坐馬車來的,馬車悠悠的行走在揚州的街道上。揚州風光綺麗,商賈云集,最是天下第一繁華之所。只如今溽暑季節,也擋不住風光正好,只瘦西湖一處,便有游不完的好景致。曲水如錦,柳帶似風,荷浦熏風,四橋煙雨。江南水鄉秀色的景致總是讓人流連忘返,似乎江南總有一種閑適的味道,影響著往來的南北客商游人,讓那些忙碌的人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在烏瓦白墻的江南建筑和青石板小路下,看著波光天色、人來人往,含笑品上一盅微澀的清茶再好不過的了。
當然了江南景好人更好。自古揚州出美女,銅雀春深鎖二喬的大小喬姐妹,掌上飛仙的趙飛燕,上官婉兒……優雅高貴者有之,雅漾妖嬈者有之,清雅才女有之,艷絕名妓有之……秦淮河畔……當然了江南才華橫溢的才子輩出。江南文人薈萃,每次進士錄取的人中大半都是江南人士。
在揚州生活了七年,安寧很喜歡生活在這樣精致玲瓏的烏瓦白墻下。還有閑適的氛圍,不驕不躁,享受生活。帶著兒子悠閑閑的在回家的路上。享受著揚州的風味小吃,雖然才吃過飯。揚州有名的點心:三丁包子、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干菜包子、野鴨菜包、糯米燒賣、蟹黃蒸餃、車螯燒賣、雞絲卷子……;還有特色小吃,四喜湯圓、生肉藕夾、豆腐卷、筍肉小燒賣、赤豆元宵、五仁糕、蔥油酥餅、黃橋燒餅、蝦籽餃面、筍肉餛飩……還有風味小吃,像是筍肉鍋貼、揚州餅、蟹殼黃、雞蛋火燒、咸鍋餅、蘿卜酥餅、雞絲卷、三鮮鍋餅、桂hua糖藕粥、三色油餃等等,光是想想就讓人流口水的呀!
晃蕩蕩的還真的下了車,吃了一碗筍肉餛飩,肚子實在是飽的不能再飽了。家里請來的廚子都是在大家大戶做過的,做起菜來總是免不了中規中矩,雖然色香味俱全,但偶爾吃些外面不同的風味小吃。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小福久躺在安寧的大腿上,露出白嫩暄軟的有些鼓鼓的小肚子,皺著清秀的小眉頭,顯然是吃撐了讓娘親給揉肚子呢。就是安寧即便來到古代后吃過很多的珍饈,但看到引發食欲的各色小吃還是忍不住的伸出祿山之爪。她也吃的有些撐。要不是時辰不早了被杏兒勸阻說不定還能在小吃一條街上混跡著,依依不舍呢。
等回了正院,留守的添香一邊接過大包小包的風味小吃一邊道:“老爺回來有一刻鐘了,正在書房看書呢。”
“哦。”安寧沒說什么,抱著福久進了書房。原本桂院的正房里是沒有書房的,安寧便將原來的三間房里靠北邊的那一間立成了書房。書房里設著書柜、書桌還有其他擺件兒。皆是玲瓏精致,貴重不凡;打開窗戶能看到種在正院后面的高大果木;窗下放了張長榻,榻邊置著香幾,上有瑞獸鎏金銅香爐;角落里雕hua鑲玉的高幾上養著常綠富貴盆景兒。原本書房里還有福生和安康的小書桌,待他倆到廣安寺去學習就一并送去了。
張致遠正坐在書案后面擺弄一枚他新得的印章,聽到聲音也沒抬頭看。安寧心想這是誰又惹到大老爺了?一邊想一邊把小兒子放到窗邊的榻上,拿了剛才沒吃完的筍肉鍋貼塞到他小手里,小福久乖乖的坐在榻上,晃動著嘟嘟的小腿兒,軟軟的叫了聲‘爹’。
張致遠對于小兒子哪里舍得拉下臉來,將新得的印章放在錦盒里,深邃的星目看了安寧一眼,安寧忒無辜的回視,有些獻寶地道:“老爺,揚州的風味小吃當真是別具風味,老爺要不要嘗嘗?還專門給老爺帶回來的,還溫熱著呢。”意猶未盡的跟張致遠說揚州的小吃,還特別提出了同樣的一樣,幾家賣的味道也不盡相同什么的。
張致遠越聽越覺得綿軟,就像是沙灘上的沙子似的,又端看小兒子特認真的捧著筍肉鍋貼吃的津津有味,大老爺覺得自己也有那么點餓了。
晚間等小福久睡了,夫妻倆就在燈下商量起安寧去京都的事。本來上京的事就有些倉促,所以原本定好的安寧先帶著孩子進京,自此常住京城的計劃擱淺了。因而這次去京城一來是拜會一下澄泓的外家,將定親的事定下來,安寧也借此結識一番京都的官太太的,為日后來京都做下準備;二來就是將張家在京城的宅子修繕下,本來張致遠在京城為官時不過是任翰林院編修,七品小官,所買的宅院在繁華的京都并不大,如今一大家子的免不了要擴建幾分。這宅子日后是他們張家在京都所居之地,是自己家,怎么也得擴建、修繕的舒服。再者說了京都的氣候不同于揚州,寒冬滴水成冰,酷暑滴汗成洼的。因而安寧還想修地熱取暖,還有建造供人消暑的涼屋,還有改廁所、建浴室等等,怎么舒服怎么來。但這些建造中很多都是現在這個社會沒有的,安寧少不了還要費心神和工匠師傅們說的。
三來就是安寧想了,既然日后他們一家是少不了要回京城的,在京城的產業是少不了要打理的。就是溫泉莊子就是少不了的,張家公中的產業大多是莊子,置辦莊子不打眼不招詬病,也是能支撐的妥當產業。但里面溫泉莊子是沒有的,這個時代冬天的果蔬是非常匱乏的,若是沒有新鮮的果蔬的話實在是難熬,雖說安寧自己空間里有,但怎么拿出來、拿出來怎么解釋都是一回事,免不了麻煩的!因而她也想在京都搞一個溫泉莊子來,當然了她也知道京都不同于揚州,京都什么最多,權貴最多啊,出頭的椽子做不得!因而安寧只想弄來自家吃,順便寒冬臘月的去避寒!還有一點就是既然她家日后回了京都,她另外發展的那些產業重心也要往京都挪,此行到京都還得實地考察一番再做下步打算罷。
總而言之,安寧此行去京都根本就沒時間游玩,所要操心之事也不少啊!安寧明眸流轉道:“今年本來是想帶上幾個孩子,沿著京杭大運河蔓行至京都,一路上尋訪所經之處的風景名勝,品嘗當地的特色美食,增長見識開闊眼界的。不料老爺大病一場耽擱了,再加上澄泓的親事也需要人盡快過去,時間就稍稍緊迫了些。再加上我不在家里,家里事務還需要有人統籌打理,所以我想瑤兒和玫兒兩個女兒家留在揚州,一來讓瑤兒打理內宅多些經驗,再者玫兒才請了教養嬤嬤,規矩行走才剛剛學起,乍一打斷再學起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此行我就帶著福久過去,福久太小,把他留在家中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安寧這話完全是道出了她自己的心聲,她最開始確實是這樣打算的,緩行慢行經由京杭大運河楊帆背上,游覽九州山河,品嘗特色美食,順帶在所行途中看能不能‘慧眼’識到什么奇珍異寶。當然了她和張致遠所說的帶上張瑤和張玫這話也不假,日后到京都,免不了要融入京都的交際圈,早早帶去了早做準備。但如今時間有些緊迫,而且她并不會在京都呆多長時間,一來一回在路上也會耽擱不少時間,因而讓她們倆姑娘呆在揚州未嘗不可。
夫妻倆商量一番,定于六月初十北上。此次上京,光是用來在京都的hua費和交際應酬所用的銀錢和古董字畫,還有一些吃穿用行的物什,整整齊齊的收拾了十幾個大箱子!揚州這邊的內宅事務由張瑤做總攬,宋姨娘和謝嬤嬤等大嬤嬤在一旁協助。謝嬤嬤被留了下來協助管家,安寧所帶的仆婦,基本上是在她身邊伺候慣的,還有幾個厲害的管事娘子,不夠的安寧則打算到了京里再采買,反正不缺奴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