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麻利說完風風火火地走了,坐上自家馬車,心道這能不著急嗎,張家姑娘那樣的品貌性情,怪不得讓他兒子一直掛念著呢。
倒也不知道這木頭似的兒子什么時候開竅的,竟是相中了人家才十來歲的小姑娘,不過也難怪兒子喜歡的。未來媳婦兒靈秀柔美,身姿窈窕,又有明珠之氣度,日后舀起門來過日子,必然會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前面宴席散了,蔣韻辭別了岳父還有兩個不少找麻煩古靈精怪的小舅子,騎上馬往蔣家新蓋的宅邸去了。其實離張府所在的仁清街并沒有多遠,乘坐馬車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距離,當初選址的時候特意選的。
回了家,換了衣裳第二百一九章奸猾計謀問了下人,說蔣夫人回來了,旋即就去和蔣夫人請安。蔣夫人同他說了些話,無非是問了他些近日來在都城的近況,看他四平八穩的見不著半點著急的模樣,心里也知自家這個兒子是個什么性子,他的急倒也不表現在臉上。而且比起繼承家業的大兒子,蔣夫人更為疼愛讀書科舉的小兒子,因而私底下沒少給蔣韻塞好東西。再說了,自蔣夫人來都城也有幾日了,自然同下人們問過了蔣韻的事,自然知道兒子是往張家跑的殷勤。笑道:“今日我同張太太說了大定的事,她這幾日就給個明信兒,你就放心罷。”
蔣韻心里一蕩,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面上卻沉穩道:“讓母親操心了。”
蔣夫人哼了一聲,罵道:“你娘我也是個爽利人,你爹那人豁達,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悶嘴葫蘆似的兒子,也不見你大哥跟你似的。日后娶了媳婦兒啊。總得是要哄的。這女孩子家啊,最是多想的,你若是不說個清楚,也不怕你媳婦兒跟你置氣。再說了還在你岳父眼皮子底下,不過我看瑤兒知書第二百一九章奸猾計謀達禮。落落大方。眾人皆是贊譽,倒是不擔心的。不過呢。日后你們小兩口關起門來過日子,總得要好好溝通,什么事說個清楚明白。和和順順了才是最好的。”
蔣韻聽得認真。親自端上茶來遞給蔣夫人,蔣夫人今日又是觀禮又是赴宴,剛才在安寧那兒的時候就忙著跟安寧理論了,茶就吃了幾口。這個時候真是干渴了。見兒子體貼的行為,大為滿意。誰說咱兒子是個木頭的,看多體貼細心之人。溫熱的茶順著喉嚨下去,蔣夫人不禁嘆了口氣。放下茶盞,看著蔣韻,笑道:“今日瑤兒進退得宜,眾位官太太都是贊譽有加的。”想來宴席上吏部右侍郎的話,蔣夫人心里暗哼了一聲,蠢不可及的!丟開這個不管,又同蔣韻說起了夫妻相處之間該注意的事兒。這可是過來人的經驗,蔣家有這樣規矩,蔣夫人和蔣老爺之間再無旁人的,兩夫妻這么些年沒紅過臉,拌過嘴的。
蔣韻這兩年雖然不曾在揚州,卻也是借著母親的名義沒少暗把小物事小心意擱里頭送給張瑤,而且近來他往張家去的頻繁,自然是以誠心感化岳父這石頭般堅硬的心,君不見私下里張府里的人多是以姑爺相稱之,足可見這春風化雨般的耐心啊!不過岳父是同意了,這又來了極為難纏的小舅子,尤其是景曜,黝黑的如同上好黑曜石的眼珠子動一動,花樣就是百出。蔣韻自然是一副巋然不動的神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景曜和景佑窩到一塊兒悉悉索索地商量了一番,背對著人,桀桀的偷笑一番,在蔣宅例行射箭的蔣韻,突然一個冷戰,箭也就射偏了。他皺了皺眉,有了不好的預感。
晚間,安寧和張致遠商量大定的事兒,把蔣夫人那兩個吉日的說法一說,張致遠難得的沒什么抗拒,就指了七月的那一個。
安寧倒還詫異,道:“難得老爺這么爽快,回頭兒我就和蔣太太說。其實七月里正是最熱的時候,成親禮又是極為繁瑣的,就是鳳冠霞帔里三層外三層,穿著都甚是勞累。”
張致遠無奈,道:“這又輪到你反復了,不過大定不比小定,要繁瑣些,總算往后推一推,讓蔣家好準備妥當。”
安寧涼涼地來了一句:“那是,老爺是成過兩次親的人,自然知道大定禮是不能大意的。”
張致遠窘,修眉微挑道:“我怎么聞到了好大一股兒酸味,誰家的醋壇子打破了?”
安寧捻了顆酸梅塞到大老爺嘴里,道:“老爺的鼻子真是越來越靈了哦。”她也沒將宴席上發生的吏部右侍郎夫人添堵的事說出來,“瑤兒的東西,咱家里都是預備著的,既然好日子定了下來,那一些須得瑤兒自己動手的也該快些準備著了。我也嫁女兒的經驗,不如請大理寺卿的夫人來,她一個女兒已經出閣了,經歷過備嫁的事情,總比我或是嬤嬤等人要強些了。”
張致遠聞言點頭,總歸是要安寧多費心思就是了,不過這酸梅子的味道倒是不錯的。
安寧自己吃了一顆,突然響起什么的道:“老爺,我是突然想起來,今年端午是你不惑之年的生日,要大辦不?”
張致遠噎住,捏他短處,小妻子還真是一捏一個準。看她偷笑時候水亮的眼眸像秋日里的湖泊,瀲滟醉人,心就軟了,笑道:“還是想想明日景曜和景佑的生日罷,這兩個小子又去哪兒調皮了?”
“能到哪兒調皮去,他們兄弟幾個到瑤兒院里去了。他倆生日就自家人慶祝慶祝唄,我是懶得再辦宴席了,再說咱家這段日子高調了幾回,該低調些了。”
張致遠知她向來對外面的事保持些敏銳,對兒子生日小辦也不多抱怨,以前也是甘于平淡,明智,有春風化雨的能力,偏性子又有些疏淡。看她懶懶的歪在榻上說話,嬌媚而溫雅,渾身更是清逸中帶著幾分慵倦懶散,忍不住要掬在懷里疼愛一番才是……
這疼愛的未免有些過了啊,次日安寧呲著牙,報復性的在張致遠肩膀上咬了一口,雖然沒下狠力,可也留下了兩排牙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了好幾天。
景曜和景佑的生日就是全家人聚在一塊兒吃了頓飯,連外人都不曾請的。安寧總覺得他們兄弟倆最近神神秘秘地在密謀些什么,問他們倆,一個兩個搖頭跟撥浪鼓似的。知子莫如母啊,安寧明眸轉動,立馬就猜想到兄弟倆打什么主意呢,嚴肅道:“你們倆別做出格的事,不然的話娘就讓你們倆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景曜和景佑反射性的一繃臉,雙腿并攏,目視前方,倍兒響亮干脆道:“知道了,娘!”景曜狗腿兒似的湊到安寧跟前來,小手兒敲打著安寧的大腿,笑的極為燦爛,道:“娘,兒子是娘手把手教出來的,是娘的親兒子,自然懂得分寸的,娘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景佑唇紅齒白,當下笑的頗為文質彬彬,道:“娘,這事我是從謀,景曜是主謀,兒子也是迫不得已才配合的。”
景曜劍眉星目,站起來清新俊逸,道:“景佑你這樣拆我臺是沒用的,沒聽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嗎?這迫不得已從何而來?這樣小兒科的理由小爺早就用爛了。”
安寧給了他一個爆栗,道:“我說你從哪兒學來的無賴相,還‘爺”‘爺’的稱呼上了,這里你是誰的爺啊?你們倆才幾歲,就只想著些奸猾計謀了,大了如何得了?還有景佑你,別以為娘不知道你就是個蔫壞兒的,出主意從來少不了你的份,當初你尿床還賴到了景曜頭上……”
“娘――”
原本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少年兒郎立馬苦著一張臉,聽周圍丫鬟抿嘴偷笑,更是羞澀不已,“娘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谷子爛芝麻的事了,難為娘還記得。”
景曜揉了揉額頭,橫眉冷豎,“好啊,張景佑你這個卑鄙小人,虧我當年對你推心置腹,關愛有加,你當真虧待我一番真心。”說著倒退幾步,吟道:“我本將心照明月,耐何明月照溝渠。”
安寧額頭上井字一個個的冒出來,站起來一手拎住一只耳朵,“什么叫多少年前,什么叫當年,你們兩個小子才多大啊,毛還沒有長齊呢。尤其是你,景曜,小時候根紅苗正的,怎么越長越歪了?景佑你也別給我偷笑,要不娘再回憶幾件事兒來聽聽啊?”
“哎呀,娘!耳朵要掉了――”
“別啊,娘!佑兒最是聽話的了――”
張家倆少爺在八歲生日當天,被罰著站墻根一個時辰,惹來眾人圍觀。
福久本來在西廂房的小書房,趴在桌案上描紅,聽到外面的叫嚷聲,慢慢地將最后一個字描完,又等墨跡干了,收拾好,準備晚上給父親檢查。才曼斯條理地從椅子上滑下來,讓春酌給擦干凈手指和臉,整理好衣衫,不快不慢的從西廂房出來,走過綠草夾路的羊腸石子漫的甬路,穿過月亮門,去看崇拜的兩個哥哥面壁思。
跟著伺候的丫鬟不由得贊一句:咱小少爺,果然是沉穩啊!!!!請記住:(),望書閣努力提供最爽快的閱讀體驗![叁打不六點更G好H看K點康母:繼室難為最新就在三打不溜點更G好H看K點康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