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一反常態將福久一通好夸,半晌才問道:“聽說瑜哥兒的先生姓殷,是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學士?”
福久回道:“正是。”
安婉噎住了,頓覺得即便是安寧的孩子也是一樣的不招人喜歡,再看福久板著臉不茍言笑,原本夸獎的沉穩就成了小小年紀假裝老成,原本的頗有乃父之風就成了怕不是靠著肖似父親的臉讓安寧討寵愛罷,就是原本的學業有成也成了書呆子兩腳的書櫥,看福久也覺得很是不順眼。但這些她都不能表現出來,臉上有些訕訕的,也不過一閃而過,也就放平了過去笑道:“原是說瑜哥兒小小年紀學業也已經不錯說,原是有名師教導。”第三百二三章鳳凰烏鴉
安寧和福久也不接話,安婉眼中不忿的光一閃而逝,直直看著福久笑道:“原你翰兄弟如今亦到了入學的年紀,若是得一位好先生自然事半功倍,是以知道瑜哥兒你有名師,若是你薦你翰兄弟也去殷先生門下豈不大好?兩兄弟同在先生門下也好相互扶持不是?”
安寧繼續淡定喝茶,不免好笑,原來安婉這次來是打的這個主意,真是低估了她的臉皮。不過安婉對上福久,怕是覺得福久年幼,好說話,再者說了她又是長輩,長輩說話做小輩的可不好推辭。只是安婉可是低估了福久,只聽他道:“做弟子的不好給先生拿主意,且我入學是父親薦到先生門下,經過考核方入了先生門下,不若姨母可讓表兄同父親去講罷。”
聽得福久這般說,安婉就有些不滿意了,道:“你翰表兄的天資是沒得說道的,要不是耽擱了怕如今都是秀才可入學了。且這事不必麻煩姐夫,不若瑜哥兒陪著你翰兄弟去一趟殷先生的府邸,也好在一旁幫你翰表兄分說一二方顯得你們兄弟間親密罷。”第三百二三章鳳凰烏鴉
安寧想到之前的‘一會子就來’再到如今安婉幾乎強硬的不容人拒絕的態度,頗覺得不悅。剛才還擺出一副慈愛姨母的模樣兒,這會子可露出真面目了,真是合了那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真是低估了安婉的臉皮,聽她說的這句‘要不是耽擱了怕如今都是秀才可入學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竟是耽擱了如此啊!哼,再說了‘親密’不過是客套話而已,真說起來福久和海翰還是頭一次說上話。且不說海翰比福久大四歲,這分說能分說出什么來么!
福久皺眉道:“先生最不喜有人插嘴幫他拿主意,再者當初先生收我時也是看在父親的情分上勉強考核我,這件事我是幫不上忙的。”
福久把話說的明白,安婉雖然不滿意但知道這件事從福久這里打不開什么缺口。因而變有些訕訕的,并不大愿意多說些什么好話了,原本以為是十拿九穩就差臨門一腳的事情了,誰知道事情沒辦成,還平白往里賠了那般多的禮來,不過也不代表事情沒個轉機,遂到底是收了上次來和安寧說話不陰不陽的樣子。
前頭海彥立也打這個名頭和張致遠說起來,張致遠別看一副面癱模樣。但實打實是個腹黑,殷先生是他的座師,脾性他是了解的。因而不說明白,就影影綽綽的說起來殷先生為何而致仕的緣由來。當初殷大人身為翰林院掌院學士極有可能入內閣的,被奪嫡風暴波及到還入了獄,雖然最后無罪釋放,但因而對朝堂上的爭端,權力傾軋嚴峻之現狀心灰意冷,就借機致仕了。這如今海彥立已經站到了太子那一派,自然能少有瓜葛就沒有瓜葛,而且尚覺得張致遠這個連襟雖然是簡在帝心,位居高位。但以前得罪過太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若以后太子登基,少不得要拿張致遠開刀的,因而海彥立想明白后對于這個連襟家也沒以前那般熱絡了。所以一聽張致遠那九曲回腸的暗示就漸漸熄滅了這個心思,再說了都城人才濟濟。還愁替兒子找不到合適的先生不是,又不是非殷先生不可。
回頭張致遠同安寧說起來,安寧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大老爺這是兵不血刃就熄滅了海家打的主意,真是再高明不過的了,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啊!那邊景曜和景佑拎著福久出去轉悠,問了福久,疼愛的揉了揉福久的頭。
安婉卻是很不滿意,海彥立也不和她解釋外面男人們的事兒,只甩手說會再好好思量給海翰找一個好先生就去了外書房。安婉對著海彥立的背影幾乎咬碎了一嘴銀牙,外書房里可不就有那兩個剛開臉的狐媚子,這段時間海母因著安婉和太子側妃的交情給安婉撐腰,使得安婉逮著錯處好好整治了這兩個狐媚子一番,使得原本的解語花凋零了不少,讓海彥立頗為心疼,如今可不得好好疼寵一番。安婉怨恨的眼光隨即一閃而過,手指攥緊帕子,指尖煞白,緩了好一會子方道:“讓奶娘把姑娘抱過來,我們去上房找老太太去。”
過了數日,是南安老太妃的壽辰,安寧自去了,沒想到太子府這次來的是房側妃青蘿。到底是代表太子府,身份也在那里擺著的,沒人敢怠慢她的,見著安寧來了,臉帶笑意過來,拉起安寧的手,語氣中帶了絲驚喜道:“張夫人,這么多年不見了。”
旁人見了,個個都有些詫異,沒曾想這側妃和安寧是舊識呢,再說這股子熱情和驚喜是怎么回事?安寧這些年已經練就玲瓏心肝,不說這么些年沒見過青蘿,但憑青蘿在太子府后院憑借商家出身殺出一條血路就知道她不能小覷,但再看她這份驚喜和笑意,只輕輕抽出手來規矩的行禮道:“側妃安好。”
青蘿雖嘴上說著太過多禮了,但實打實的受了安寧這參拜禮,不過卻是親自扶著安寧的手腕,笑著道:“張夫人太過多禮了,原我早想和張夫人敘敘舊的,奈何找不到機會,如今親見了,也合該相敘一番的,不過我哪能忘了這是太妃的壽誕,壽星最大,反正機會也有的,總歸是跑不掉的,恕我先失陪了。”自顧自說了這番話,就自顧自的被丫鬟簇擁著到南安老太妃跟前獻壽去了。
安平侯夫人走過來,問道是怎么回事?安寧笑道:“以往老爺任職江南時,側妃待自閨閣時與我妹妹有來往,我曾得見過一次,不料側妃仍舊記得。”旁邊人聽見,心里都了然這張大人原先是巡鹽御史,那側妃娘家原是鹽商,當時少不得巴結討好的,這話說出來就表示實際上這張夫人同這位側妃其實交情并不深,甚至這所謂的‘舊識’還不過是見過一面的,也不知道這側妃這般熱情的跑過來為了哪般?
安寧看這側妃待人熱情,又是八面玲瓏的,哄的南安老太妃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只轉過頭來和安平侯夫人說話。剛才的一幕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不過心里卻對青蘿沒甚好感,誰讓咱記性好呢,再者說了年三十遠遠的看了青蘿一眼,后面直到三月份她出了月子才有了出門做客的機會,但直到今天才碰到了青蘿,還是在安婉正經來拜訪她家后不久,還真是緣分吶!想到當初安婉說起來青蘿平易近人的話,安寧暗自嗤笑,就在剛才她行禮時分明是沒錯過青蘿眼中閃過的一絲快意的,而且她可是實打實的受了自己的禮,盡管她嘴里說著‘太過多禮’的話。
安寧的話自然是傳到了青蘿耳中,青蘿臉上的笑也僵了僵,覺得安寧這人不識抬舉。不過她也不想想這么十年不曾聯絡過的舊識,再熱情還能熱情到哪般,難道要淚流滿面不成?再者說了還是她自己貿然過去熱情的‘對待舊識’,也是她自顧自的說了一通大道理,難道還不許人家解釋這所謂的‘舊識’不成?
今日太子妃的母親都統夫人也有來,太子妃娘家都統不知出了凡幾,家門極為顯赫的,再加上如今一位姑娘是南安郡王妃,一位姑娘是太子妃,底氣十分足。心中原就對青蘿頗有微詞,今又見青蘿眼中閃著的點點精光,便暗自冷笑一聲。等到戲臺子開了戲,便和南安郡王妃笑道:“今兒的戲倒是極好的,你瞧瞧那戲臺子上的戲子,花團錦簇的,可比鳳凰兒都尊貴了。只是啊,這世上的烏鴉,無論再怎么裝扮,還是烏鴉,變不成鳳凰兒的。”
青蘿臉色登時微微一變,一窒,一僵,終究放不下來,還是淳郡王妃厚道,岔開了去。青蘿無疑是將太子妃的母親記恨上了,連帶著太子妃也落不下,本來頗好的心情就被一盆子冷水澆熄了下去,手指上帶的琺瑯指甲在華美的衣擺下幾乎快要深深的掐入指腹中,厲光一閃,而坐下偏下位置的安寧得巧不巧的正看到這神色,嘴角輕抿了抿。rq!!!請記住:(),望書閣努力提供最爽快的閱讀體驗![叁打不六點更G好H看K點康母:繼室難為最新就在三打不溜點更G好H看K點康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