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秦慕兒失蹤,是在兩個時辰以后。秦慕兒留下的那封信最后落到了方夫人手里,在攥著信封盯著看了好久,最后還是把它交給了一直候在一旁的清影。
清影是方月最信任的手下,只有最重要的事才會派他去辦,如今,他把人留下就為了照看那個小丫頭。
當年,就算自己受傷,也不曾享受到這等待遇。
遲來的補償,最后都落到了一個小丫頭身上,多可笑啊。她守了這個家幾千年,不及一個他只見了一眼的外人。
清影收下信,悄聲退出房間,徒留一室空寂。
當方月看到信里內容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信紙上仍沾染著墨香,上面的留言很短,措辭客套。她說自己心情不太好,需要出去散散心,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希望義父不要為她費心。
她一直很聰明,方月很欣賞她的這種特質,但是在這個時候,又寧愿她不要這么聰明。
“你說,北齊受了傷?”目光仍然沒有從信紙上移開,方月淡淡地問。
“是的,少爺手臂上有傷口,似乎是被取了血。”清影小心翼翼地答,遲疑了一下又問:“需要派人將小姐追回來么?”
那個文天實力高于他許多,他并不很確定能不能把人帶回來,但畢竟是他把人給看丟了,總要彌補。
“不必了,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方月嘆了口氣,心情說不出的煩躁,那個孩子在懷疑什么?
離開方月的地盤很容易,其間沒有任何人阻撓,恐怕沒人想得到,在她修為盡失的時候,還敢離開那里。
現在前線戰事依舊不慍不火,在這種情況下摸進敵人后方其實很容易。他們沒有去找武地和戰部,反而繞到了人族后方。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住了下來。
“幾天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秦慕兒還在睡覺,柳欺聲一點不肯體諒她這個病人的情況,冰涼的手摸上了她的頸子,硬是把她從溫暖的被窩里拽了出來。
不怎么淑女的打了個哈欠,她都沒有費力掙扎,軟軟的身子靠在柳欺聲身上,哼唧了兩聲:“我怎么知道會有人這么恨我。”
她還以為現階段看自己不順眼的應該是秦不煥。沒想到去了方氏會惹出這么多麻煩來。
“顯然你還不夠精明,誰下的毒?”蒼白的手指搭著她的脈,柳欺聲語氣淡漠。
“不知道。”
“不知道?”他挑眉,似笑非笑。
“唔……”感覺有點丟臉,自欺欺人的把頭埋在他懷里,她甚至連個懷疑的對象都沒找到。這實在讓人沮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這么著急離開。敵人藏得太深,她得好好打算一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看見柳欺聲的臉,壓力很大好么。
“你這么晚出來沒問題么?”因為不想糾結自己中毒這事兒,她隨便找了個話題。
“對外宣布閉關,最近我都會留在這里。”文天找到他的時候說的很嚴重,他還以為秦慕兒受了很重的傷,等急匆匆的趕過來才發現她窩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無比。這讓他有點惱怒。但也松了口氣。
畢竟,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并不好找。放任她在自己懷里蹭來蹭去,柳欺聲如此想道。
清醒了一陣,她又瞌睡了起來,也不管自己挨著的人是誰,很快上下眼皮就黏到了一起。
看著在自己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終于睡著了的秦慕兒,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如果是清醒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往自己身邊湊
他很喜歡看她明明嚇得瑟瑟發抖。卻強裝鎮定的樣子。像是一只遇到了老鷹的兔子,多可愛。
手指從她的臉蛋上劃過。原本并沒有睡覺打算的柳欺聲攬著懷里的軟玉溫香一起倒在了床上。
床顯然更適合秦慕兒的發揮,她的睡相其實不錯,就是有點小小的毛病,死死的扒在柳欺聲身上,好像一只美女蛇一樣,一旦纏上就絕不肯放掉自己的“獵物”。
本來跟上來打算匯報近期情況的文天從門縫里看到兩人倒在床上,腦子里嗡的一下,好像突然開竅了,臉變得通紅,悄聲離開。
或許,不久之后,他就可以稱呼秦慕兒為夫人了。
如果秦慕兒知道今晚的事讓她手下整個戰部都認為,她身上已經刻上了柳欺聲三個字,就算是困死她也不會趴到那個男人身上,給了文天這個該死的散播緋聞的機會。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這種東西。
而她也第一次領略了,男人的八卦。男人這種生物,真是讓人頭疼的小妖精,簡直八卦透了好么!
在緋聞已經傳出去的幾個時辰后,天亮了。屋外烏云滾滾,好像要下雨。
他們住的這房子已經空了很久,十分破舊。外面的風很大,吹得窗戶響個不停,硬是把她從睡夢中吵醒。
這一覺睡得出乎意料的舒服,在方氏的時候,雖然待遇好,可她從來沒有真正放松過,毫不夸張的說,就連睡覺她都是睜著眼睛的。
難得一夜無夢,被窩里暖洋洋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再來個回籠覺。如果,她的腿沒有被另一只大腿壓住,她一定會這么做的。
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她飛快抬頭看了眼貼在自己身旁,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想要從他雙腿間把自己的腿給抽回來,可惜行動似乎不是那么順利。
昨天晚上,她睡得有那么一丁點的得意忘形,導致……大腿插/入位置過于尷尬……
她發誓,自己對柳欺聲這種極度危險的生物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一點非分之想,眼下這種情況完全是意外。該死的,讓一個黃花大閨女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簡直是太超過了。
大腿小心翼翼的往上抽,到膝蓋的時候,她感覺不小心蹭到了什么。究竟蹭到了什么呢?當她終于猜到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已經紅的快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