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欣笑著把自己的胳膊從齊意娟懷里抽了出來,斜挑了眉毛,似笑非笑地道:“我跟你很熟嗎?――再說,人家又沒有給你發帖子,帶著你去,像什么樣子?”
雖然兩人那天齊府宴客的時候就撕破臉了,可是齊意娟占齊意欣的便宜占慣了,遠沒有想到齊意欣居然變成了睚眥必報起來,一時怔在那里。
葉碧縷看了齊意娟的樣子,故意對齊意欣道:“快走吧,表妹。上官七少已經在那里等你了。”
齊意娟驚叫一聲:“上官哥哥也在那里?!”說著,抱了齊老太太的腿大哭起來,“祖母!祖母!意娟要去公主府做客!祖母讓三姐想個法子吧!顧夫人那么疼三姐,一定會給她這個臉面的!”
齊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啪地一聲給了齊意娟一個巴掌,指著大門怒道:“來人,給我把四小姐送回她娘的院子去。告訴她娘,有功夫多教教女兒!”
齊意欣和葉碧縷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婆子把又哭又鬧的齊意娟拖出了齊老太太的院子,才給齊老太太福身行禮,自出去了。
雖然從齊家到公主府只有一條夾道相隔,齊意欣和葉碧縷還是坐了轎子。
來到公主府,上官輝和上官銘果然已經到了,只是李家不知為何,沒有人來,只是派了個得臉的媳婦子,送了四樣厚禮過來,說她們家大少爺有事,在外地還沒有回來。
李紹林不來,阿喵很失望,顧遠東卻很高興。
當然最高興的。是上官大少上官輝。
葉碧縷倒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無嗔無喜,坐在齊意欣身旁,聽著顧范氏在上首跟裴家舅母長篇大套地說些家務人情等語。
上官輝看見葉碧縷這幅樣子就牙癢癢的,到底等到吃飯前大家可以自由在公主府走動的時候。尋了個空兒,將葉碧縷堵在抄手游廊里一處僻靜的地方,低聲問她:“你到底想怎樣?也說個話兒啊!”
葉碧縷眼皮都不抬。不緊不慢地道:“我想怎樣,重要嗎?――你們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有誰問過我?”說到最后。眼圈都紅了。忙低下頭拿帕子捂了嘴。
上官輝再也忍不住,伸手出去,輕輕把住了葉碧縷單薄纖細的削肩。
葉碧縷掙了掙,沒有掙開。
上官輝已經微一用力,將她擁進了懷里。
葉碧縷這才大驚失色,拼命掙扎起來,對著上官輝惱道:“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上官輝知道葉碧縷不是那種很開放的時髦女子。趕緊放開她,又往后退了兩步,低聲道:“你別怕。我沒有惡意。”聲音已經有些黯然起來。
葉碧縷心神稍定,禁不住雙手交疊。緊緊抱在胸前,對上官輝道:“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子,請你以后不要這樣。”
上官輝點點頭,保證道:“再不會了。不過,我還是會娶你。――你休想嫁給別人!”
這一次,葉碧縷倒是沒有如上次一樣大聲反駁,只是低下了頭,喃喃地道:“其實,你沒必要這么執著。娶誰不是娶?嫁誰不是嫁?――只要人好,都能平平穩穩過一輩子的。”
上官輝沒料到葉碧縷居然這么說,心里對她的感覺更是異樣,便背了雙手,轉了個身,看著抄手游廊邊上栽種的各色應季鮮花,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別管了。只要你不反對,不反感……我,我這輩子是非你不娶。如果不信,你可以用一輩子來看著。”說著,轉身離開了葉碧縷身邊。
葉碧縷怔怔地站在那里,頭一次,如古井一樣波平不起的心里,泛起了絲絲漣漪。
聽了上官輝簡短的宣言,葉碧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這種心情叫什么,只是無端端覺得歡喜,可是想深了,又覺得煩躁,再想讓自己理智一點,卻已經找不到理智躲到哪里去了。
齊意欣跟顧遠東從抄手游廊的另一側轉了過來,手上捧著滿滿的一大捧剛采的鮮花,一串紅、雁來紅、大麗花、紫茉莉、玉簪和晚香玉,把她的頭臉遮了大半。
顧遠東擔心齊意欣看不見眼前的路,便一手護在她的腰間,攬著她慢慢往前走。
看見葉碧縷怔怔地站在抄手游廊中央,顧遠東停了下來,笑著道:“葉大小姐是怎么了?迷路了嗎?”
葉碧縷眼神一閃,看見大花捧后面露出齊意欣精致的笑臉,忙笑著讓到一旁,對著顧遠東意味深長地道:“二少到底是地頭蛇,居然把上官七少給甩開了。”
顧遠東不自在地別過頭,迅速地瞥了齊意欣一眼,卻見齊意欣沒有露出以往莫名其妙的樣子,而是在耳朵后面微微有了些紅暈,又逐漸擴大到兩頰,香腮欲暈,人比花嬌。
顧遠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正要調侃幾句,就聽身后傳來阿喵略帶嘲諷的聲音,“上官七少,諾,那邊不就是意欣?枉費你到處找她,原來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葉碧縷聽了輕聲一笑,對著顧遠東和齊意欣點點頭,和他們擦肩而過,往他們身后的阿喵那邊走過去,道:“阿喵,快帶我去看看你的屋子。好久沒有跟你說過話了,怪想你的。”
阿喵笑著伸出手,握住了葉碧縷伸過來的手,道:“沒問題,跟我走吧。”說著,又拍了身旁的上官銘一下,意有所指地道:“人幫你找到了,可別再走丟了。――如果還是守不住,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說完,還對著另一邊的顧遠東挑釁般地哼了一聲。
上官銘看著齊意欣捧著一大捧鮮花站在顧遠東身邊,竟然是說不出的協調,心里不由很是生氣,快步走了過來。強行從齊意欣手里接過那一大捧鮮花,硬邦邦地問道:“這花要送到哪里?我帶你去。”
齊意欣趕緊松開手,讓上官銘接過花,對他道:“是給伯母花廳里面的花樽預備的。”
“我知道花廳在哪里。你跟我走吧。”上官銘對顧遠東生硬地點了點頭,便一只手抱著花。一只手拽了齊意欣的手,大步往前面走去。
齊意欣不由自主地回頭,有些歉意地看了顧遠東一眼。
顧遠東微笑著對她揮揮手。讓她跟著上官銘一徑去了。
這之后,上官銘就對齊意欣寸步不離,就連齊意欣去更衣。他也要守在外頭。
不過直到吃完晚飯。顧遠東也沒有再去尋齊意欣說話,而是都跟上官輝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葉碧縷和阿喵在一起,跟她說起了和齊意欣一起買了一家報館的事。
阿喵果然也很感興趣,只是她馬上要去外洋,目前沒有功夫幫她們的忙,便說好了等她從外洋回來之后,也來她們的報館幫忙。
齊意正自始至終都陪著裴青云。讓裴家舅母和顧范氏看了,都很是欣喜。
從公主府晚宴回來之后,齊意欣在家里待了一陣子。哪兒都不想去。
自從她得了顧遠東送她的一箱子槍械和一箱子子彈,就同著了魔一樣。總想在家里練槍法。
齊家當然沒有顧家那樣專業的打靶場。齊意欣便在齊家后花園的一塊空地里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靶場,自己成天泡在那里打著玩,齊家的下人從此就對齊府的后花園繞道而行,既不想聽里面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又擔心三小姐一個不小心,有流彈飛了出來。――把自己打死了也就算了,就怕打不死,得個殘廢,那她們這些下人可就沒活路了。
好在齊意欣的槍法還算靠譜,從來就沒有脫過靶。
顧遠東聽見齊意正跟他抱怨,不該給齊意欣送那么多的子彈,搞的現在齊家的上上下下都經過后花園的時候,都小心翼翼捂著耳朵,左顧右盼,就覺得好笑。百忙中專門抽時間去了一趟齊家,果然看見齊意欣在齊府的后花園擺了個簡易靶場,拿著手槍玩近距離射擊呢。
齊意欣回頭看見是顧遠東來了,躍躍欲試地要跟他比槍法。
顧遠東笑著掏出自己的手槍,約定五局三勝。如果齊意欣贏了,顧遠東要再送她一箱子子彈。如果齊意欣輸了,顧遠東則要求齊意欣從此去顧家靶場練習槍法,不許在齊家后花園彈射。
齊意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齊意欣再厲害,也比不過顧遠東是靠槍吃飯的,五局里面輸了三局,贏了兩局。
齊意欣是垂頭喪氣了,顧遠東卻有些驚詫。他沒想到,齊意欣才練了幾天,就有這樣的成績,天資實在是不錯。
不過顧遠東也忙,為了齊意正的大婚,整個東陽的警戒都要重新布置。還有李家那邊,幸虧上官輝的餿主意,如今讓李家陷入一片混亂當中,李紹林已經趕到京城,去找船舶署的人活動去了。
上官輝不松口,船舶署當然沒有人敢收李紹林的銀子,把正式合同給了他。
李紹林自從幫姑祖母出來做事以來,以這一次的敗績最慘。整個李家生意,全部的流動資金,三十萬兩銀子,眼看就要賠得干干凈凈了。別的可以拖欠,可是軍餉卻不能。
李家有龐大的李家軍,那是個不折不扣吸金的無底洞。――沒有軍餉,就沒有人為你賣命!
當李紹林在京城焦急奔走的時候,齊意正在東陽城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
為了這一天,齊家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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