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蠻無法理解,為什么呂陽突然起意,想要把龍辰風等人誅殺。
“公子,這樣做,是不是……”
“你是想說,我的這個決定太突然?”呂陽問道。
“小人不敢,只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錯,我就是想要誅殺他們!”
呂陽擺了擺手,打斷曹蠻。
“你不必感到奇怪,這個天下,到處都充滿了紛爭,紛紛擾擾,無窮無盡,能夠快刀斬亂麻,解決一切麻煩,才是我等武師所為,要是和庸碌常人一般縮手縮腳,顧慮重重,豈不白瞎了一身的本領?”
“我呂陽,雖然不是什么嗜殺成性的魔頭,也不忌諱所謂的婦人之仁,但為人處世,向來直指本心,追求的乃是‘逍遙自在’,這四個字,既然那一群人是楚雄的師兄弟,而楚雄又劫殺過我們,我想誅殺他們,又有何不可?”
“也就是我沒有能力做到,若是我有能力做到,就是殺上萬靈宗,滿門上下,盡皆夷滅,也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所需要的,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但若是我興致不在,就是別人辱我,罵我,欺我,謗我,笑我,輕我,騙我,惡我,我最多也就是置之不理而已!這等愛好憎惡,本就應該順從本心,哪來有許多斤斤計較?”
聽到呂陽這么說,曹蠻頓時瞠目結舌,無話可說。
不過他終究還是上過戰場的勇武戰士,并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人,而且自從追隨呂陽之后,他的一顆忠誠之心,越發地向呂陽靠攏,此時已經隱約把自己下半世的身家性命,前途命運,維系在了呂陽身上,呂陽做出的決定,他自然不會反對。
“公子說得沒錯,這幾人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如果有機會,還是盡早鏟除為好。”曹蠻拱手道,“不過,茲事體大,斷然不能貿然行事,還請公子三思而后行。”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
呂陽不動聲色地道。
“你在帳外也該看到,我已經故意把楚雄的飛劍展示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知道了楚雄的遭遇,我就是要打草驚蛇,讓他們行動起來,刺殺于我,只有這樣,才能坐實他們謀害天南將領的事實,到那時候,我便可以順勢逆襲,光明正大地鏟除他們。”
這件事情,他顯然已經胸有成竹。
第二天,呂陽起了個大早,然后洗漱整理,來到駐營外的演武校場。
整個云州大營,呈現棋盤一般的分布,呂錚所在的中軍大帳,是正中央的天元之位,而呂陽所在的龍驤營,卻是在西南角,左下方的星位。
錯落有致的軍帳,以五行八卦之法排布,形成一種復雜的陣式,馬棚,箭塔,哨崗等等,井然有序,在各處分布,顯然是經過高人布置,擁有鬼神莫測的玄機,即使遭受大軍襲擊,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據寨防守,甚至發起反擊。
而大營不遠處,無窮無際的荒野,則是大軍的演武校場。
由于大玄軍中實行三日一小操,十日一大操的訓練方式,呂陽來后,并沒有趕上操練的日期,但也因為新官上任,命人把自己的部屬召集起來,加以點閱。
“大人,全營一千二百七十五丁,全部到齊,但龍辰風他們幾個并沒有來,是不是要派人去叫一下?”看到呂陽過來,曹蠻連忙上前稟報道。
他把公私分得很清楚,私下里沒有人的時候,稱呼呂陽為“公子”,而在人前,卻是以官職稱呼,叫他“大人”。
“全部到齊,很好。”呂陽掃視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想當初,他接收豐饒駐營,全營不足千人,不是不堪一用的新丁,就是滑頭的老兵油子,就這樣都還有一小半是空額,還有一大半人馬掌握在尉副楊宏手中,能夠為自己所用的,也要受到孫氏兄弟等一群公子哥兒掣肘,多有不便。
而今,龍驤營是真正的鐵血雄師,在南荒戰場屢立功勛,全營上下,驕兵悍將無數,全都為呂家掌控,不需要多費功夫,馬上就可以順利接手。
無論是心情,形勢,還是其他東西,都已經和過去截然不同,呂陽終于感覺,自己有了遨游騰飛的空間。
至于龍辰風等人,他已經懶得計較,龍辰風等人作為隨軍客卿,是一種超然的存在,平時的點卯閱兵,操練,按照慣例,是不用來的。
在這方面與他們為難,只是小打小鬧,并不濟事,反倒顯得自己雞腸小肚了。
“派人去叫他們,就不必了,雖然我大玄朝軍法森嚴,但也不全是不通人性的嚴苛之法,有一些不成文的慣例,還是可以依循的。”
呂陽特意囑咐了一聲,面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是,大人。”曹蠻心中一懔,連忙應道。
“好了,不用管他們,準備開始吧。”
“大人,這邊。”
在曹蠻的引導下,登上用木頭搭建的簡易高臺,呂陽刷的一聲,坐了下來。
他的身旁,是二十名從都尉府帶出來的精銳士卒,帶甲按劍,整齊精悍地分列在兩側。
這些士卒,都是他親兵,這些親兵,原本都是安南都尉府中,磨勘待用的武道中乘武師,因為沒有深厚的背景和高貴的出身,又不肯放下身段去做小卒,可以說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都只能在留在后方磨勘待用,專門等待像呂陽這樣前途無量的新官上任時,投效到其麾下。
近日來,呂陽已經恩威并施,收服了大多數人心。
雖然他已經是后天九重歸真境的武道宗師,但身為都統武官,即將拜將的人物,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所以收服這些親兵,讓他們忠心效命,是非常有必要的。
此時,親兵林立,肅穆地侍立在兩旁,果然能夠壯大聲勢,身居上位的氣勢,一下就顯露出來。
“左右副都統何在?”呂陽坐定之后,開口問道。
“有!”兩名身穿精致鎧甲的中年武師,從人群中站出。
“卑職袁林。”
“卑職楊朱。”
“見過大人。”
“嗯?這兩人,都是后天六重寰通境的修為,身上氣息內斂,深沉,至少也有三十年以上的深厚功力。”
呂陽一眼,就看穿了兩人的修為。
“本來新官上任,該燒三把火,才有服眾的威信,但我看眾位將士軍紀端正,軍容嚴整,并不是需要整肅的三流貨色,索性不用多說了,拿出你們平時作戰殺敵的勁頭來,好好表現,我觀看過后,自然心中有數。”
呂陽從兩人身上收回目光,眼皮微垂,不動聲色地道。
“那么現在,就由你們兩人就負責發號施令,開始操練吧。”
“得令。”袁林與楊朱齊聲應道,然后轉身發令,全營上下,立刻就在他們命令下操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