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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怡走得遠了,二老太太董氏才將琳婉叫來身邊坐了,滿眼都是贊賞,“今日在寧平侯府你做的對,否則你四妹妹要闖大禍。”
琳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怯生生地露出些笑容,她很少被祖母夸獎,“我也是怕外人看了我們陳家的笑話。”
旁邊的董媽媽也覺得驚訝起來,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三小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再不喜歡三老爺一家,都不能在外面表現出來,否則只能被人說是老太太的不是。
二老太太董氏也欣慰地點頭,“是這個理。你四妹妹不懂事,以后在外面你要多提點著她。”
琳婉溫婉地點頭,“四妹妹性子都是極好的,只是當時事發突然……沒想到寧平侯五小姐就說出那樣的話來,鄭七小姐又是個性子急的。”
二老太太董氏皺起眉頭,“六丫頭才來京多久,怎么就和鄭七小姐好成這般。”
鄭七小姐竟然能在宴席上為六丫頭爭辯。
琳婉道:“六妹妹待人寬厚,禮數又周到,齊家小姐也和六妹妹常來往的。這次二弟能進白壑書院,也是六妹妹出面請齊家幫的忙。”
這她倒是聽說了。二老太太董氏摩挲著手里的金絲香薰球,六丫頭做事滴水不漏,小牡丹的事長房那么快知曉,就是六丫頭傳出去的消息,之前她倒小瞧了六丫頭。
“你也別心太實,”
二老太太董氏看了琳婉一眼,“你與四丫頭總是同一個祖父、祖母,你三叔父是趙氏所生,和我們隔著心……”
琳婉頭一次聽到祖母和她說這些。想開口又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旁邊的董媽媽道:“三小姐就聽老太太的吧,老太太總是為了小姐好。”
大媳婦外表不饒人。正經的卻沒有教女兒,二老太太董氏端起矮桌上的茶碗喝了兩口茶,“這次在寧平侯府遇到些什么人?”
琳婉便將去給寧平侯孫老夫人賀壽的夫人說了一些。二老太太董氏道:“可看到了康郡王?”
琳婉搖搖頭,“沒有,倒是聽惠和郡主說,康郡王有公務在身。”
這么大的事康郡王這個準孫女婿竟然沒到場,看來外面的傳言有幾分真了。
琳婉說了會兒話出去,二老太太董氏吩咐董媽媽,“等二老爺回來。讓他過來說話。”
董媽媽應了一聲。二老太太又道:“將挨著寧平侯莊子的那一千畝水田的地契拿來。”
董媽媽一驚,“老太太真的打算將那水田送出去?萬一寧平侯幫不上忙。”
二老太太半闔上眼睛,“康郡王爵是成祖追封的,高宗時坐事奪爵。當今圣上繼位之后又復爵。雖然是宗親并非顯貴,在我們這些人眼里已經是高攀,寧平侯當時定下這門親事想必也是這樣思量。可如今,”
二老太太睜開眼睛,“寧平侯不惜得罪康郡王也要將婚事再做權衡,這說明了什么?”
董媽媽想了想總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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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宮里那位惠妃娘娘圣眷更隆,寧平侯才不將這門親事放在眼里。”
說著方才的疑慮去的干干凈凈。“這樣說只要攀上寧平侯,將來我們家就不愁復爵。”
二老太太靠上身后的軟墊。嘴角微微翹起來,“長房還以為我非要靠著她。都是陳家子孫,就看誰能壓倒誰。”
鄭七小姐和寧平侯五小姐這一架打的兩個人都被家里禁足了些日子。鄭七小姐只能化悲憤為文字拼命給琳怡寫信。
琳怡十分抱歉,畢竟起因是她。鄭七小姐卻毫不在乎,沒有半分悔改之心。
本來罰抄了《女戒》、《女訓》就要被放出來,卻在鄭老夫人面前豪言壯語,“就算沒有陳六小姐家的事,我也老早看寧平侯五小姐不順眼,京里的名門閨秀那么多,她孫五小姐能排上老幾,做什么那般張狂,若是我,以后就不與她來往。”
結果當晚鄭七小姐一雙嫩手就吃了竹絲炒肉,足足三天沒能握筆給琳怡寫信。長房老太太幫著陳允遠查吳大人小妾下落,沒想到很快就查到了齊二太太身上。
琳怡跪坐在長房老太太身邊給長房老太太揉腿,聽齊二太太身邊的江媽媽抹著眼淚說:“我們是同一個人伢子賣的,雪蘭年紀小長得漂亮又會識字就先被挑去了吳家,我就進了齊家。”
有句話說的好同人不同命。
一個做了管事媽媽,另一個如今就淪落畫舫。江媽媽道:“吳家出事之后,我也想接雪蘭回來,可雪蘭要聽吳家主母發落,”
說著轉頭看向齊二太太,“我還請太太出面幫忙,誰知道我雪蘭是個倔的,說什么也不肯跟我進齊家。我聽說吳家將雪蘭賣去畫舫,我也去找過……我找的緊,她就躲的緊,雪蘭大概是因為吳大人慘死,心里過不去這個檻,所以不肯見相熟的人,我想著過些年說不得就會好了,隱約知道她在畫舫上做下人……”
齊二太太也跟著嘆氣,“沒想到吳大人倒是重情義,還托人照看家眷。”陳三老爺去畫舫,難不成是為了這事,齊二太太越來越覺得之前冤枉了陳三老爺。
江媽媽說往事,琳怡忍不住聽東次間里衡哥背書的動靜。國子監和書院今日都大假,齊二太太就將幾位小姐和齊二少爺一起帶了過來。
東次間里衡哥從開始的流利變成磕磕巴巴。
江媽媽要說畫舫的事,琳怡和齊家兩位小姐就被趕了出去。
三個人到了外間說話。
齊三小姐、五小姐和琳怡疏離了些日子稍有些不自然,好在琳怡并不計較,三五句話過后,幾個人又回到從前。
過了一會兒,衡哥從東次間里出來,活像是剛掉進河里洗了個澡,渾身濕答答的,隔著簾子向兩位齊小姐行了個禮,然后跑去換衣服。琳怡跟過去問,“怎么樣?”
衡哥訕訕道:“齊二爺太嚴肅了,我之前會的都不會了。又拿來了幾本書,說好了,之前留給我的課業我會背,這些書才會留下。”琳怡略微思量,露出些笑容,“我教哥哥個法子,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