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春季開,冬季的臘梅的形是春季梨花的影兒。”周十九穿著藍色偏衫直綴長袍,看起來舒適悠閑。
為何臘梅一定就是梨花的影兒。
似柳葉般的黛眉輕揚起來,似是不計較,“郡王爺喜歡,就添梨花吧!”
周十九提起筆來。
梨樹慢慢躍于紙上,梨樹枝葉不似臘梅老干澀皴,枝葉柔中寓剛,而是樹形亭亭玉立,木葉圓潤,周十九提起大白云蘸了白色慢慢染成五瓣。
一枝輕帶雨,淚濕貴妃妝。梨花在風雨中翻飛,仿佛要越過中間的紙張飛上梅花花枝般。
琳怡硬豪勾線,淡墨染花瓣輪廓,花朵從側面到半側隨意而畫一樹梅花不同姿態變化,周十九筆下的梨花不變應萬變。
琳怡換了畫法,梅花含苞欲放卻換來了一片喬木葉。
不多一會兒雖然額頭微微汗濕,卻讓她覺得難有的暢快淋漓。這樣下來,遠遠望去,梅花艷麗嬌柔,梨花胸懷廣闊,難得的潤韌。
剛柔并濟,是外面的匠人如何也畫不出來的。
琳怡想過畫這樣的梨花,卻不知能不能染出來,于是撿了梅花先畫。
而那各具形態的梅花,也是周十九沒有畫過的。
橘紅、玲瓏帶著下丫鬟也收拾的氣喘吁吁,五六只排筆、大中小染筆散了一桌,看起來好不狼狽。
丫鬟忙亂,兩個人倒是閑下來坐著喝茶。
周十九眼睛里深深淺淺一片,映著對面琳怡的影子,如同風雨過后的皎月。
琳怡靈秀的指尖上仿佛染了層白雪。
想及剛才的斗畫。倒真的斗出了些意味來。
一杯茶下肚,嬤嬤來催促,“郡王爺、王妃該安寢了。”
兩個人一同出了書房,丫鬟們忙去傳水伺候梳洗。
洗去了身上的墨味兒,換成了淡淡的花瓣香氣。在軟軟的被褥中舒展手腳,長發拂過臉頰,看著床帳內吊著的一只只精巧的荷包。
周十九的手臂伸過來將琳怡抱進懷里。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的。“元元,那副畫上要不要題字?”
題字她還沒想過。
“一樹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屬何人。”周十九聲音中宛如夾雜著細雨。鉆進人心里微有些濕潤。說到最后停頓下來,仿佛詢問她一般。
琳怡心臟不由地揪起來,呼吸也有些緊張。
身上的小衣被解開,手指慢慢地順著一掌能握住的腰身攀爬上去。
算起來已經有幾日沒有了……
身體的糾纏黑亮的長發也落下來,身體輕輕地蹭著她,手指穿進她的長發里,閃亮的眼眸仔細瞧著她。
半遮半掩的幔帳里,琳怡也在看周十九。
周十九臉上永遠掛著閑適的微笑。難不成他就從不害怕有一日會失算?
嫁給他之后,才知曉他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
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計中。
也許在他這盤棋中,人人都是棋子。
琳怡的目光變幻。心緒在他跟前不遮不掩,周十九不可能看不懂。
周十九笑容更深。“元元幫我解開衣帶。”
琳怡的思緒這時候被打斷,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衣服已經落在床上,他的還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通常周十九都是自己脫衣服,現在怎么要求起她來。
她自然不肯。
周十九眼睛一亮,“我忘了,元元畫梅花手酸了。”
說著將手滑下來挽住了琳怡的慢慢地往衣帶上按去。
琳怡想要將手縮回來,他手指只是輕輕一勾就將她的手指捏在衣帶上,輕輕一扯,衣帶就解開來,周十九微笑著定定看著她,隨著身軀的挪動,很快就肌膚相貼,周十九俯下送腰身,黑色的眼睛隨著身軀的挪動里面似有波瀾漸漸泛起。
雖然不像新婚之夜那么疼,卻也是酸脹的不舒服,好在周十九動作不大,好半天琳怡才算適應,身體一放松下來,她立即就后悔了,周十九明顯地加快了速度,隨著周十九深里一送,琳怡整個人一顫,耳邊似火燒起來,身體像是要被碾碎了一般更是難熬。
以她這兩次的經驗,速度越快越接近尾聲……只是隨著時間越拖越長……
琳怡才發現此人非復吳下阿蒙……
汗濕了身子,香爐里的清香已經蓋不住幔帳里栗花味兒,琳怡忍不住推他,說出去的話帶了顫音,“好了吧,明日還要上衙門呢。”
周十九的聲音,慵懶中帶著些許無奈,“元元不能強人所難。再等一等好不好?我還沒好呢。”
他有多為難?
男人和女人真的有那么不同?
琳怡早晨起來看著身邊空了的位置。
周十九比往日起得還要早。
橘紅端水進來伺候梳洗,琳怡用帕子輕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勉強撐著,今天還有好戲上演呢。
周老太爺、周老夫人搬進來之后,周大太太就拉著周二太太時時跑來郡王府做客。今天是大家聚頭吃茶的日子,琳怡不能錯過好時光。
茶話會才開了一會兒,陳漢就匆匆忙忙來復命,琳怡聽了消息笑著想周老夫人道:“嬸娘屋里的古董都找回來了。”
周老夫人意外,周大太太甄氏更是吃驚不小。
琳怡就抿著嘴笑著道:“是大嫂跟我講了咱們家從前的事……我就覺得反正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嬸娘喜歡的物件流落在外,沒得讓外面人聽了笑話,還讓嬸娘少了歡喜,于是我就和郡王爺說了,郡王府平日里花銷湊手就好,那些東西還是贖回來妥當。”
將物件贖了回來。
琳怡說完話吩咐管事的將古董抬了上來。
去當鋪贖東西用的都是現銀,這一下子用掉不少的銀錢。日后周大老爺、二老爺外加宗室親戚若是抱怨沒被康郡王照拂,她也有話搪塞。這樣一來她這個新媳婦豈不是做的輕松多了。
古董買賣向來是外報價目高于實際價格,陳漢將商家出的價目送到她手里,她委實嚇了一跳,加起來一共八千多兩銀子。其實周十九只讓管事的從她支走兩千兩銀子,她知曉的市價也該是五六千兩,要知道周老夫人那幾件最貴的可是前朝官窯燒的青花、斗彩花瓶。孔雀綠的扁瓶和美人醉的花瓣盤。
琳怡倒了杯茶給周老夫人,“買的時候有些波折,結果還是湊了齊全。”
這樣興師動眾地將古董買回來。大家都知曉了周老夫人屋里的這幾樣好東西。
琳怡點古董。商家將單子交出來。
周大太太湊過來瞧,頓時被上面數額晃花了眼。沒想到周老夫人這幾樣東西如此值錢。
周老夫人有些不高興,埋怨地看琳怡,“買這些東西回來做什么?你們正是用銀錢的時候,支撐一個郡王府哪里就容易。”
“是不容易,”說到勞苦,琳怡臉上有些青澀,“可是該孝順的我們還是要孝順。嬸娘撫養郡王爺長大還不是不容易。”周老夫人好不容易幫她說句話,她怎么能推辭。
甄氏目光就沒離開那幾件古董,目光流轉中總要多瞧幾眼。
“就像嬸娘湊的聘禮。”琳怡眼睛垂下來,“那是一份心意。現在這些東西贖回來,也是郡王爺和我的心意,嬸娘不成全,可讓我們日后如何是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肯點頭倒是她這個做長輩的不是。尤其是后面那半句,日后在郡王府里怎么相處。周老夫人嘆口氣,“我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孩子,就算花些銀錢也是應當,哪個做父母的還用兒女來回報,這樣算來算去,是要跟我生分。”
“怎么沒有,”琳怡笑容俏皮,“孝經里就這樣說啊。”
從來都是周老夫人用孝義來壓她,現在她也要周家人嘗嘗孝經壓上頭的滋味。
周老夫人被琳怡逗笑了,“這孩子。”
琳怡看向丫鬟,“快將老夫人屋里的仿品換下來,”說著看向周老夫人,“嬸娘的心意我們都知曉,這些東西擺在嬸娘屋里,郡王爺和我過意不去。”
丫鬟將仿品拿出來,鞏媽媽就安排送去庫里。
周老夫人眼神微微閃動。
大家說了會兒話,吃了頓飯,琳怡回到第二進院子。
周元景笑著和周老夫人說話,“母親,這些東西找回來了,不如就拿回老院子一起收著。”真沒想到那些東西如此值錢。
周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周元景,“這些東西你還想拿回去?”
周元景表情一僵,正色起來,“兒子只是想著給母親收好,沒有別的意思。”要不是他這樣一鬧,哪里能找回這些物件。
周老夫人譏誚地看周元景一眼,“康郡王妃用仿品換了這些真品是為了討我高興,你將真品抱出康郡王府,那些仿品還留在康郡王府的庫里,外面人知曉了,沒人會說是你要幫我收著東西,而是康郡王才成親,我們就想方設法將聘禮要出去……日后你在外面還要不要抬頭做人?”說著摩挲著手里的銀熏球,“除非我搬出康郡王府,否則這些東西都是有進無出,你不要想了。”她明明當了死當,周元澈卻想方設法將東西贖了回來,陳氏又孝順地將東西捧到她跟前,這一內一外配合的可真是巧妙。
男主是不是露面太多鳥。
鄙視十九叔占用瓦情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