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層。”
站在廣闊的臺階上，方慎有些心神恍惚，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這個結果，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說實話，闖輪回臺之前，方慎就有了心理準備，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闖到九十層，那不現實，但止步于八十六層，卻也出乎了方慎的預料，原本他以為，會卡在八十八層或者八十九層。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的話，卻又能發覺，這樣的結果才合理。
無限輪回，終歸不比天地法陣，后者是方慎主修的無上真法，又是得了真傳的，在升天之路中更是自然而然的跨入第三層，如果輪回臺考驗的是天地法陣，那方慎肯定能順利闖到九十層，毫無懸念。
但是無限輪回卻不一樣，方慎在它上的造詣，遠不如天地法陣。
在升天之路中，第二層圓滿，再加上這十年的融會貫通，無限輪回對方慎而言，相當于觸摸到天人之限后有一段時間的天地法陣，正處于那一層次。
“第二層圓滿也僅是開始，距離第三層還很遠。”方慎搖了搖頭。
天地法陣就是這樣，第二層圓滿的時候，讓方慎觸摸到了天人之限，隨著方慎不斷的修煉，對天地法陣的領悟和理解益發的精深，早就超越了第二層的范疇，然而也是在升天之路時，才真正進入了第三層。
無上真法的第三層和前面兩層相差極大，如同是天書。
將前面兩層修煉圓滿，等于是掌握了基礎知識，然后就要用這些基礎知識，去理解天書的內容，弄懂譜寫天書的文字所蘊含的意思。
只有做到這一步。才稱得上是，具備了修煉第三層，解讀天書的資格。
此時的狀態，也堪足用來打破天人之限。
“也就是說，需要我將無限輪回修煉到，足以打破天人之限的程度。才能闖到九十層。”方慎基本上弄清楚了，想要成功闖關的硬性條件，他現在顯然還差的很遠，止步于八十六層，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還是十年消化領悟的結果，否則，剛剛第二層圓滿就來闖輪回臺的話，方慎猜測，只能闖過前面的五層。
“好在。我已經是十重封帝，加上在飄渺神境的論道臺的收獲，那是飄渺神境之主成果的展示，雖然當時完全無法理解，卻也有一些印象，從上而下的修煉，倒是能事半功倍。”
方慎已經打破天人之限，自然不用再來一次。
“不過無限輪回艱澀難懂。遠比一般的無上真法難練，而且和天地法陣是完全不同的體系。彼此間沒有什么值得借鑒之處。”
“況且，闖到九十層，得到無限輪回的第三層也僅是一個開始，想要在神圣的目光下不暴露，恐怕我在第三層上也需要修煉到一定的程度。”
一想到這些，方慎就不輕松。前路漫漫，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成就的。
這次的劍界之行，需要準備的時間更長。
不過卻也是無可避免的。
想要淬煉金烏劍，方慎要找的對手，至少也是十重封帝。而他的出現，也會在劍界逐漸引起關注，如果光是一個十重封帝，還不會怎么樣，但結合他的年紀，就足以起到轟動性的效應。
陳默的年紀，雖然要比方慎大，卻也沒大多少，同樣是年輕異常。
十重封帝加上異乎尋常的年輕，兩者相加，能引起的注意就大的驚人了，甚至有可能驚動神圣，方慎不得不考慮那種情況，在劍界那樣的頂級大世界，他可不敢心存僥幸。
至于說換一個身份，方慎沒有考慮過。
他還沒有憑空創造一個人的能力，即使修煉到第三層，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仍然用取代的方式，就只能選擇從未到過劍界之人。
因為只有這種人，他們的存在之線才沒有沾染劍界的印記，而如今的六道輪盤再逆天，也是修改不了頂級大世界的歷史的，必須避開才行。
取代其他人，或許不會像陳默這般引人矚目，但他們從未到過劍界，等于是外來的十重封帝，會有什么待遇很難預料，十重封帝這一級別無疑是極其強大了，引來的麻煩可能會更多，也更會被警惕。
相反，方慎取代陳默后，在劍界留過一段時日，他的成長歷程中有著劍界的印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能算是劍界的十重封帝，哪怕比不上土生土長的十重封帝，卻也不會像外來的十重封帝那般被嚴防死守。
這正是陳默身份的優勢所在。
搖了搖頭，方慎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方慎少主，還要繼續闖輪回臺嗎？”清瘦老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不用了。”
方慎搖頭，他的目標是闖到九十層，既然無望，自然不愿意浪費召喚輪回臺的次數。
清瘦老者也沒多說什么。
輪回臺退去，方慎也是回到了白霧籠罩的山峰上。
沒多久，方慎闖到輪回臺八十六層的消息，也經由清瘦老者，傳給了諸天萬界，其余的正式弟子。
“八十六層，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不知是何等人物。”
諸天萬界，一些聲音響起，很快又是陷入了沉寂，雖然這一次帶給他們的震動很大，卻也僅限于此了。
畢竟，還沒到九十層。
九十層之前和九十層之后，那是截然不同的，闖到八十六層之人，只能說有一定的威脅，還無法讓人真正動容。
飄渺神境。
籠罩在虛無縹緲光芒中的飄渺神境之主看不出臉上神情。
“是他嗎……未必……不好說。”
他無法確定。
清瘦老者通報之時，是隱藏了對方姓名的，除非早就知道，方慎的修煉情況，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但是，飄渺神境之主并不知道，方慎在無限輪回上的造詣。
在飄渺論道上，方慎至始至終都沒有展露出無限輪回，是他在論道臺上的異常表現，才讓飄渺神境之主察覺，然而有輪回臺的主動遮蔽，他根本確定不了方慎的修煉程度，只知道，方慎應該是修煉到了第二層，至于具體程度卻不得而知。
有人在無限輪回的修煉上異軍突起，進步的非常之快，但無法證明，那就是方慎。
方慎是地修，在修煉無限輪回上沒有什么優勢，硬要說修煉快就一定是他，無疑十分可笑。
如果飄渺神境之主知道，方慎打破了天人之限，那他就能猜出，方慎肯定是利用升天之路，才使得無限輪回修煉大進，從而確定此人就是方慎，偏偏他不知道，方慎已經是十重封帝……縱有懷疑，卻也無法肯定。
飄渺神境恢復了平靜，飄渺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