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心里為趙小花默哀,想著她那么想當雨娘娘,本來是想著風光一下的,結果現在可算是出了丑了,萬一今年這老天爺不給臉,真的來一場大旱,她可就真的麻煩了,這樣的雨娘娘,還不如不當呢!
前幾年那個扮雨娘娘的姑娘不小心出了差池,結果當年就那么巧地趕上了好多場大雨,莊稼減產,那個姑娘就被人指指點點的,不但一點光彩沒得到,還被人埋怨上了,最后連訂了親的人家都和她退親了。
雨娘娘自然是風光的,一些雨娘娘因為有這個身份,就會被人看中,在娘家婆家至是所有外人眼中,那都是好的。這是她們的福氣,是每個姑娘都想要的福氣。可是如果在這儀式中間出了什么差池,卻是要被人埋怨的,就因為這種情況少見,所以倒是讓人不去忌憚這些事情,而且人就是這樣,總會認為自已不會那么倒霉,認為自已該是有福氣的那個,自然還是有太多的人想當雨娘娘。
趙小花就是這樣的,可惜啊,她命不好,波折重重地當上了雨娘娘,最后最落的和那個姑娘一樣的下場。
蘇芷想著今年到現在還沒有下一場雨,人們都在害怕著會有旱災,而趙小花卻在這個時候出了這個差池,看來這真是天要亡她了。
“那她沒事吧?”
蘇芷問,她心里肯定不是關心,還帶著一些小小的興災樂禍。趙家人太討厭了,尤其是趙小花當上雨娘娘之后對她那得意的樣子。真是讓人同情不起來。不過這怎么說都關系到求雨,趙小花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鬧的這拜雨娘娘的儀式進行不下去了,那也不是好事,蘇芷也希望下雨啊。
沈子安搖了搖頭,說:“想來是沒事。我想著把娃娃們抱出來。沒顧的看他們,她旁邊擠的人也多。”
“請把童男童女送回來,要繼續了!”
幾個人走過來,對著沈子安說,這幾個人都穿著相同的衣服,正是走在花車前面的人,他們看著站在蘇芷旁邊的那條大狗,瞪著眼睛,揚起手里的棍子就打了過來。他們可真是恨死了這只狗毀了儀式啊。
那只狗汪汪地叫了兩聲。轉身就跑了。
蘇芷心里想剛才那只狗是看了她一眼嗎,看來是舍不得她身上流露出來的靈泉的味道啊,她心里對這只大狗不討厭,想著可別讓人追到了它。
那幾個人追了一會兒。就不追了。
拜雨節這天,是不興打殺的,這條狗雖然把儀式給毀了,可是也沒咬到人,他們可不想再為了這條狗再繼續耽誤了。
沈子安把月月放下,讓她和小日星兒一起回到花車上去。
三個娃娃手牽著手向著花車跑過去了。
“這位兄弟,這只狗是你家的?”
剛才那人問著沈子安。他見這狗對蘇芷可是太親熱了,想著這要是他們家的狗,到時候有人問罪起來,他也可以把責任推出去一些,不能把狗怎么著,還不能把人怎么著嗎?要是這只狗是野狗就算了,要是家養的狗,那到時候過了今天,就把它抓回來,破壞了儀式,這狗都該宰了。
沈子安說:“這不是我家的狗,這旁邊有不少人是我們村子的,你可以問。”
旁邊一些河邊村的村民立刻都說這不是沈子安家的狗,沈子安和蘇芷現在在村子里的人緣很好,他們都樂意幫著說話。
這時候就見著趙小花又被人扶上了花車,花車又向前進了。
到了河邊村,就見村頭上已經站了許多村民,在那里逗留了一下,熱鬧一番之后,就又起程了。
雖然留的時間不長,可是河邊村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剛才路上出事了,一個一個的全知道了趙小花從車上掉下來了,村里人的臉色全都不好看了,只能心里默默地祈求著上天不要降下大災,祈求著那一年的雨娘娘掉下馬車的天災只是一場巧合。
因為很快就要去祭臺了,河邊村的人也都跟著花車走在了后面,這一路上人們都三五成群地小聲的議論著,不過最后全都不說了,這越說,心里越沒底啊。
到了祭臺那里,蘇芷看著那一套的流程,覺的現在的人對拜雨節真的是很重視啊,看這臺子搭的多大啊,不比電視里面那種比舞招親的臺子小多少了,上面也有條案香爐,擺上了豐盛的供品,穿著同樣衣服的男女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面,雨娘娘在那里焚香叩拜,后面一群的白嫩嫩的童男童女,間或的還有鑼鼓伴奏啊。
蘇芷是沒想到到場盾熱鬧的人們也是要跟著下跪的,最后也只能跟著一起叩拜。
一通忙活下來,也是挺累的,不過那些人卻是不能吃飯的,因為后面還有幾個村子要去,去完了,才算完成了儀式。
蘇芷想著她家小包子們,自然要跟著一起向前進,不過這時候后面的人就少多了,全都累了,有的人也都跑回去吃飯了。
蘇芷心里想著還好,她在娃娃們的衣服里面偷著塞了肉干,要不還不把他們給餓著了,這童男童女真是不好干。
結束了之后,花車要趕回鎮子上的天聲院去,然后人們在那里換了衣服,領了賞錢,再吃上一頓給準備的豐盛的飯,這才能回家,往處都是如此,今年也是一樣的。
等到了天聲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申時了,一群人都是累的像是脫了水的菜一樣,沒精打采的。
蘇芷心疼地抱著在她懷里撒嬌的月月,想小丫頭雖然不用走路,可是也是累了啊,那幾塊肉干,看來也不夠她吃的。她連忙又拿出顆糖來讓她吃著,說一會兒就有飯吃了。看小日和星兒,也是如此,不過男娃,自然不會這么的撒嬌,她也向兩人的嘴里塞了糖,心里想以后可不要讓她家的娃當這個童男童女了,這個榮譽還是交給別人吧。
錢大戶張大富來了,他們臉色雖然還是溫和的,可是都沒了早上的歡喜勁兒,從他們看趙小花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趙小花掉下馬車的事情了。不過他們也沒有說什么,這種事情并不光彩,說多了,只會讓百姓們心里惶恐,也會顯的他們沒有選好雨娘娘的人選,所以這事只能就這么揭過了。
趙小花也是盡力的把自已縮起來,不再像早上那樣的趾高氣揚了。
像是往年一樣,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伙兒一起入席,吃完了飯,領了賞錢,就可以散了。
錢大戶和張大富說完了話就走了。
蘇芷問了一下留在天聲院的人,知道沈珠已經被送走了,她就陪著沈子安和三個娃娃一起坐著痛痛快快地吃起了飯,他們可是都餓了。
趙小花一家人在沈大戶和張大富走了之后立刻就走了,看來也是知道這次惹了事了,不想在這里被人指指點點。
蘇芷聽著沒有人說關于趙小花掉下馬車的事情,都在說別的事情,想看來人們是不會大聲地討論這件事情了。就在她這么想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孫氏就開始和她說起這事來,雖然說的聲音挺小,可是想來旁邊的人也是聽的到的。
孫氏不斷地數落著她的五郎怎么被趙小花給拉下了馬車,說著回去絕不能放過她,至少要讓她出些銀子,原因是她家五郎受了驚了,從那花車上摔下去,福氣肯定也是少了的。還勸著蘇芷也跟著她一起去,說是小日幾個也在那輛車上。
蘇芷聽的厭煩,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她立刻就閉嘴了,開始猛吃東西。
蘇芷說的是五郎打了那狗的事情,她并不是幫著趙小花,也不是怕孫氏去丟人,只是她去向趙家討銀子,趙家還要找五郎算帳呢。到時候要是真的計較起來,還是五郎的錯更大。五郎的錯,那就是沈家的錯,沈子安分了家也是沈家人,要是今年真的大旱了,說不定就要有人怪到這次的拜雨節出事的由頭上面來。她可不想沈家被牽扯進去。
趙小花坐在馬車里面,哭喪著一張臉,委屈地說:“二嫂,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怎么就掉下花車了呢?這下子別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你沒看到,錢老爺和張老爺那臉色了。要知道這樣,我才不要當這個雨娘娘,讓那個沈珠當去好了,白費力氣讓人給她下藥了。這摔下車的要是她,那比讓我當雨娘娘還要好呢!”
“妹妹!以后不要再說下藥的事情!”
張慶娘急忙說,拉著趙小花的手說:“要是讓人知道了是我們讓人給沈珠下的藥,那可就麻煩了。以后這件事情就爛在肚子里面,不要再提了。”
趙小花說:“我只是在咱們家人面前說,不會在外人面前說的。嫂子,你放心,這次的事情雖然辦壞了,可是我還是謝謝你,多謝你拿出了那種藥。我看著沈珠那一身一臉的紅包,心里開心極了。”
張慶娘說:“謝什么,你是大梁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咱們可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