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福帶著牛家的人向著自已家里走,這一種上,他的腦子中都很亂,想的全是發生了這種事情,會不會影響到沈子舉的前程,要怎么才能讓這件事情盡可能悄無聲息地結束掉,.
街上有一些河邊村的人,他們看著沈有福和這么趕著一輛騾車的一群人走在一起,都挺好奇的,全都向他打著招呼,問著這是來親戚了?他全都給打哈哈地掩示了過去,就希望這些人全都沒看到他才好,他不想讓這些人注意到牛家這一大家子。
沈有福這么想著,腳下生風,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前。
“喲!有福叔,這些都是誰啊?你們家親戚?可是沒見過啊!”
大柱媳婦正坐在門口東張西望,看到沈有福和牛家的人過來了,眼睛在那騾車和牛家人身上轉悠著,看這家人能趕著車來,身上穿的也不差,還有金銀首飾,想著這一家人看起來家境不錯啊,這沈家沒來過這門親戚啊,難道現在這沈家日子過好了,這親戚都上門了?她呶呶嘴,想著自家自從趙大梁娶了張慶娘,也來了不少的親戚,可是都是窮親戚,像這種有些錢兒的,一個也沒有!
沈有福不理會大柱媳婦,這個時候他沒心情理會別人,何況是這個多嘴多舌的女人。
沈子富今天沒有出去,聽見外面有動靜,他走了出去,見沈有福領了這些人回來,有些愣神。
沈有福讓沈子富把那牛家的騾車給接過去,然后讓牛家人進院子。
沈子富見他爹的臉色不好,可是對牛家的人的態度是那種冷淡卻好像又透著客氣的樣子,而牛家人一個一個的全都臉色不善,那個年紀大的婦人更是眼睛紅腫,他心里也納悶,不過還是過去準備著接手那個騾車。
“我自已來!”
牛二地對沈子富說,不讓沈子富碰騾車。沈子富愣了一下,心里想著這人真不客氣啊,這是來家里找事的嗎?不過他為人好,也不和牛二計較,讓他把騾車停在外面,然后系好了騾子,在他們這里,把牛啊騾子的放在門外邊,肯定是丟不了的。
沈家的人全都被牛家的人給驚動了,全都看了過來,連呆在屋子里面干活兒的女眷們都看了出來,等看到牛家人那繃著的臉色,他們全都出來了,這要真是找事的,人多一些總是好的。
堂屋里,沈張氏問沈有福是怎么回事,等她聽到沈有福幾句話把他聽到的說了之后,臉色也白了。
“不可能!咱們子舉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他可是個清白的孩子!長這么大,他都不會多看女子一眼!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不信!”
沈張氏一聽就有些急了,沈子舉,那是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她相信這個兒子是個有頭腦的。他從小就不愛和女娃們多來往,長大了對長的好看的姑娘也是從來不會多看一眼。雅文言情首發他把心思都放在了讀書上面了。當初把肖萍兒許給他,他也沒有推拒,如果說他對肖萍兒有什么不滿,她相信兒子肯定是在意肖萍兒性子不好,或者家世不好,她相信兒子一定不是嫌棄肖萍兒長相不好。
那么一個不重女色人,怎么會去欺負人家的姑娘?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沈張氏一向冷靜,可是突然聽到有人這么說她最最看重的兒子,她一下子就失了方寸,有些失去理智了,這個時候的她,更像是一個別人欺負了她的兒子的娘。她看著牛家人,覺的這些人全都無比的可恨。
“你們這些人怎么可以這么胡說?我兒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你們不要冤枉他。”
沈有福這時候也有些清醒了,想:是啊,自已的兒子那么的有才華那么的有禮,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夸的,就是娶個千金小姐都夠格了。他是想著當了官之后娶官家千金的,怎么會在考舉人期間做出這種毀他名聲的事情呢?這兒子沒回來,就來了這么一群人,他們說什么難道就是什么嗎?他怎么就信了呢?!
沈有福覺的自已真是關心則亂了,他甚至只知道這些人姓牛,甚至連他們來自哪里都沒有問清楚呢!這些人的女兒又是怎么遇到沈子舉的呢?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清楚!萬一是這些人誣陷了兒子呢?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你們是怎么遇到我兒子的,你們女兒一個姑娘家,又是怎么見到我兒子的?在哪里見到的?你們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們是不會信你們的話的,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們沈家不客氣!我們子可是有功名在身,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輕易誣蔑的!現在,老實地說清楚吧!”
沈有福的脾氣挺不好的,平時為了名聲,對河邊村的人還算是不錯,可是他骨子里脾氣并不好,現在他面對著這些牛家人,這脾氣就有些壓不住了。
“唉呀!我的天啊!這是要不認帳啊!我苦命的女兒啊!你可怎么辦啊?就這么沒了清白,你放心,娘就是去告到京城去,也得幫著你討個說法啊——我的女兒啊——”
牛田的媳婦牛藍氏一看這個架勢,立刻就哭了起來,哭的本來在院子里站著的沈家人全都跑了進來。
“爹,外面對聽到。”
王氏連忙過來小聲地對沈有福說,她也意識到這次的事情不太好聽,怕讓隔壁的趙家人給聽到了,尤其是那個大柱媳婦,最愛聽墻根了,要是讓她聽見了什么,當天全村子的人都得聽說了。
沈有福和沈張氏一聽心里一緊,想著這次不管是不是沈子舉的錯,都得先穩住這牛家一家子,要不他們這一嚷開來,不管是真是假,沈子舉的名聲先受到影響了。這鄉下就是這樣,大家都說,假的都說成真的了。
“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就不要說下去了,反正你家是姑娘,不怕丟人,也是你們更丟人。我們兒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看到時候是誰厲害!”沈張氏說,這些話有些威脅的意味,不過她的聲音很快轉柔“你們要是好好的說,說清楚了,我們要是覺的你們有理,那自然也不會不講理。不會虧待了你們家的姑娘。”
牛家的人本來都要上前來大聲地吵吵了,一聽到這話,全都停了手閉了嘴,連那個牛藍氏都閉了嘴,再看她的眼睛,只是紅了一些,沒什么眼淚,不過臉上有些濕,倒像是口水抹在了臉上,一看就是剛才假哭了。
沈家人對這牛家人一下子厭惡起來了。
沈有福和沈張氏這時候都有些激動,王氏就出面讓牛家的人都坐下來了,說是有話好好說。
“你們先說說你們是什么人吧?家住哪里,你們女兒是怎么遇到我兒子的。”
沈張氏坐在最前的椅子上,一雙眼睛盯著牛家人問,她心里最這件事情也是極為的想弄清楚了。她是真不相信沈子舉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是要是沒這個事情,人家怎么敢找上門來?這就算是騙子,也不用來這么多人吧?
牛田開了。,他說:“我姓牛,叫牛田,這位是我那口子藍氏。那是我的兩個兒子牛大牛二,還有兩個兒媳婦張氏王氏。說起來我們姑娘你們也見過,她的名字叫鮮花,曾經來過你們家里,當時是和肖家人一起來的。”
沈家人聽了牛田的話,全都呆了,他們沒想到那姑娘居然是牛鮮花!
現在沈家人想起那牛鮮花來,那是一個長的挺好看的姑娘,尤其一雙眼睛,做為一個村姑,可真是不太適合,轉來轉去的很是勾人。那一張嘴也很會說話,像是抹了蜜似的,說的人都心里挺高興的。怎么會是她和沈子舉搞到一起去了?這事也太離奇了!
“原來是鮮花妹子啊!我就說當初她看五弟的眼神不對勁啊,原來那時候就打著這個主意了。那時候五弟還是肖萍兒的未婚夫吧?那可是她的妹夫。她也好意思動那個心思,真是夠風流的。”
孫氏站在靠門邊的位置,嘴里嘲諷地說著,當初牛鮮花來的時候,她對牛鮮花也不討厭,可是牛鮮花想要成她的妯娌,她可不愿意,那牛鮮花太機靈了,她怕到時候從沈子舉那里占不到便宜了。所以現在她話里就貶低著牛鮮花。
“你說誰呢?我妹子可不是那種人!你找打是不是?!”牛二瞪著孫氏,揮著拳頭。
孫氏嚇的向后一退,叫道:“唉呀!打人了!救命啊!”
沈子平也向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沈子富的身后,探著腦袋說:“怎么?在我們沈家你們還想要打人?信不信我告訴我五弟,不管你們家那個牛鮮花是怎么著了,都不要想進我們沈家門!”
“閉嘴!”沈有福罵了一句沈子平。
牛田也瞪著牛二,讓牛大把他給拉回去。
看著又平靜了下來,沈張氏問:“我兒子去了府城,你們家的女兒怎么會在那里?又是怎么遇到我家子舉的?你們怎么會清楚你們女兒是和我兒子有了不清不楚的?你們當時要是在那里,現在你們能回來了,我兒不可能不給家里捎個信兒來!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是不是你們在胡說?!”
“對啊,我兒不可能不給家里捎個信來!”
沈有福也說著,他更覺的這事情不是像牛家人說的那樣了。
牛田說:“這種事情,誰有臉來對家里人說?就是有臉說,也沒有我們知道的信兒快,我們收到信兒,那是家里親戚來送的信兒。你們兒子還得另找人送信兒,哪有我們得到信兒快?我們家鮮花去府城,那是府城里有親戚,她去那里走親戚的。本來是想著在那里說門親事,哪成想遇到這個事,你們家要是不給個說法,她這輩子就完了!”
牛田又把牛鮮花是怎么和沈子舉遇到的經過一說,沈家人全都無言了。
原來沈子舉到了府城后,還沒有到考試的時間,就住了下來,結果這一住住出麻煩來了。這考試的人嘛,平時都要會會友的,吟詩作對,研究研究考題,文人才子,都會喝些小酒,結果喝著就喝多了。回到客棧里,第二天清晨一看,身邊躺著個女人,屋子還不是他的屋子。而那個女人,正是牛鮮花。
“你們家里的姑娘不是走親戚嗎?怎么住客棧了?!”
沈有福問,他怎么都覺的這事太巧了,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啊。
牛田說:“從親戚家里出來了,不住客棧住哪里?這也是孽緣!怎么就住那么一晚上,就住出禍來了!現在我家女兒被你家的兒子給毀了清白,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一條,就是你家兒子娶了我家女兒,一條,就是咱們去告官!拼的我家女兒的名聲不要了,也讓你家兒子給我們女兒背上刑罰!哼,到時候不要說舉人了,連秀才的功名都得給奪了!你們好好想想吧。”
牛大很沉穩,這時候也說:“我妹妹長的好,又聰慧,說起來和你們家里也是有緣,咱們也算是鄉里鄉親的,做仇人不如做親家。”
牛二不在意地說:“哼,反正我妹子名聲沒了,我們養著她,大不了給她找個遠點兒的地方嫁了,還能嫁個有錢人家!倒是你們兒子,到時候當不了官,就算識的幾個字,那種名聲,又有幾個人敢去請來做工?!你們好好想想!”
沈家人聽了這話全都一口氣噎在了喉嚨。
沈有福又覺的眼前黑了,沈張氏一張保養的不錯的臉也紅了,她是氣的。不過這牛家人的威脅他們是聽進去了,這牛家人雖然可氣,可是說的話卻是大實話。牛鮮花就算沒有清白,可是她還可以找個遠地嫁個好人家,這年頭,只要長的好,寡婦都能嫁給有錢人家當小妾去。牛鮮花自然也能。可是他們家子舉可就全完了,他們沈家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