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舉的馬車還有騎著馬的隨從到來之前,先跑來了好幾個鄉親,后面還跟著不少,這都是知道榜眼老爺回來來看熱鬧的,當然也是想著來說幾句話,這沈子舉現在可是不一般了,這以后就是他們高攀不上的官老爺了,趁著現在說上幾句話,說不定對以后有好處呢!
沈有福一出來就看著幾匹高頭大馬護著一輛雖然風塵仆仆卻仍能看出來與普通馬車不同的馬車向著家門口過來,老眼一下子就濕潤了。
“子舉他娘,咱兒子回來了,當了大官回來了!”
“是,是,子舉回來了,他這寒窗十年苦讀可算是沒白費,這可真是我們的好兒子,這算是給沈家光耀門楣了!老頭子,你這回可該知足了!”
沈張氏也是抹著眼淚兒說,一邊說一邊還得提醒著沈有福沈子舉有多優秀,而這個兒子可是她生的。她這人天生會說話,這些對自已好的話,她已經不用動腦子就能說出來了,這時候說的真是自然又感人。
沈有福這時候正歡喜著,自然不明白沈張氏腦子里面想的那些彎彎繞繞了,不過他卻自然地接收了沈張氏的意思,連連地點頭說:“是啊,是啊,我知足了!咱們沈家這回可是真的光耀門楣了。老婆子,這全是你的功勞,你生的好兒子啊!”
孫氏也在一旁連聲地捧著公公婆婆,說:“五弟天生就聰明,那見過的人哪個不說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不過這生在農家,也只有托生在爹娘你們這樣有遠見的人手里,才能供他讀書識字,要不他也只能下田種地了,他能有今天。還是爹娘的功勞!爹娘你們可有的福享了!我這里恭喜爹娘了!”
孫氏的嘴像抹了蜜,說出來的話很讓人愛聽,至少把老兩口哄的挺高興,想可不是,要不是他們,沈子舉哪能有這么大的出息啊!
這時候有不少人就先沖著沈家大門來了,先是沖著沈家人道喜,然后就站在一旁看著沈子舉的馬車越來越近了。
“爹,娘,我回來了!”
沈子舉等車一停。就掀起車簾子,跳下了車,急走兩步。到了大門前,對著沈有福沈張氏就跪了下去,不過還沒跪下,就被沈有福和沈張氏搶先一步給攔住了,只跪了一半。不過就是這樣,也得了不少人的稱贊,說這官老爺就是一樣,真孝順。
沈有福沈張氏一聽心里更得意歡喜,拉著沈子舉就是一通的噓寒問暖,沈子舉一一地答了。全是向好里說,一家幾口全是眼圈紅紅,像沈張氏就又哭了起來。她這可是真哭了,這些日子來家里發生的事兒太多了,她多年維持的好名聲有了污點,女兒沈珠更是不堪,大兒子分家出去了。她連大門都不敢出,就怕人看她的眼光。這一切的屈辱。現在全隨著沈子舉的歸來而消散了。
“爹,娘,不要哭了,這可是喜事兒啊!五弟,三嫂這里給你道喜了,快進去吧,這一路上渴了吧?進去喝茶吧!”
孫氏熱情地說,又對沈子平說:“孩子他爹,還不快去把馬車拉過來,讓那幾位也進去歇會兒!”
沈子平立刻就過去了,早就把騾車給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子富高興是高興,還有記性呢,一看沈子平跑過去,突然想到把騾車交給他了,剛才還好像看他拉著韁繩呢,他忙去看那騾車,一見果然韁繩在那里晃著,也沒人管,好在那騾子挺聽話,站在那里不動。他氣的瞪了沈子平一眼,跑過去把騾車拉的過了些,想著要是碰了人就不好了。
沈子富這一躲開,就眼看著家里人被村里人給簇擁著就進了家門了,一會兒門口就只剩下他還有看著馬車的車夫了。
沈子富也不進去了,直接上了騾車,就去給二弟和四弟他們送信去了。
沈子貴不在家里,沈子富正好看到春草帶著春云和小日月月他們在外面玩,就把這個事兒告訴了春草,讓她們把這喜信兒回去說給她們娘和姐姐聽,也讓著高興高興,然后他就向著福園去了,順道把小日和月月給捎上了。
先是把騾車停到作坊門口去了,把沈子舉回來的消息一說,上工的人全都議論起來了,不過大家也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兒,對他們來說,沈子舉高中當官,那只是沈家的福氣,而福園里的這份工錢,才是他們的福氣。沈子貴聽了這個消息,也是高興的,沈子舉到底是他們最小的弟弟,是他們的驕傲,都是疼愛的,他有了出息,做哥哥的自然高興了。
“和四弟和四弟妹說了嗎?”
沈子貴問沈子富。
“還沒呢!”沈子富笑著說:“我這就和他們說去,五弟回來時和我提到他們了,他可想他們了。這回咱們兄弟可要在一起好好地說說話,等著五弟還要去當官呢,到時候再想見面可就不容易了!”
沈子貴說:“你先去和四弟說吧,他指不定去不去呢,你也知道他現在不愿意登那個門啊。”
沈子富一聽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他剛才一高興,居然把這個茬給忘了。
“這五弟回來是喜事,他會去吧?”
“那不一定,四弟有的時候做事很倔啊,何況這次還是關系到大娘呢。”
一說到大娘,兄弟兩個全都無言了,沈子安的娘去世的時候,他們兩個年紀都懂事了,那是一個很好的女人,話不多,可是格外的能干溫和,他們都挺喜歡她的。現在有人說是他們親娘害死的大娘,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們也不是小娃兒了,李婆子平時說話是不招人喜歡,可是她這次說的可是有理有據的。沈張氏唯一能反駁的就是她當時買的細明砂是給自已服的,而沒有給大娘用,可是誰又能證明她沒給用呢?
事情太巧合了,連沈子富沈子貴這樣的親生子都要懷疑了,何況沈子安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子富沈子貴對沈子安莫名地有著愧疚的感覺,沈子安對他們還像過去那樣好,他們就更愧疚了,平時都不敢勸他的,甚至在他的面前都不提老宅的事情,不想刺激他。
“還是和四弟說一聲吧,他和爹娘不對付,和五弟可還不錯呢,去不去由他。”
沈子富最后說,他還是希望兄弟之間能和睦。
沈子安聽了這個消息,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說有時間會見見沈子舉,會一起吃頓飯,可是這么一說,也就是表示了不去沈家老宅了。
沈子富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強求。
“大哥,我新薰了幾只野兔子,還有幾只腌好的野雞,你一會兒拿去送到老宅那里吧,五弟回來,你不是說他帶來不少人嗎?這些給他們加菜用的。另外還有一些雞蛋,你也拿去吧。就對五弟說我們不方便去,讓他不要介意。”
蘇芷對沈子富說,對沈子舉,她目前為止還是不討厭的,他能考中榜眼回來,說明自已當初真是沒有看錯人,此子真的是有才學的。只希望他將來可以造福百姓,這樣官運享通,也可以給他們帶來些好處,可千萬不要帶來壞運就行了。
沈子富聽了點頭,想也只能這樣了,這樣村子里的人知道實情是如何的,也不會說沈子安他們了,看到那些東西,還得說沈子安還是講兄弟情誼的。至于五弟那里,他好好地給他說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想他也會理解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個時候,汪花枝急急忙忙地跑來了,對蘇芷叫道:“蘇芷妹子,沈二嫂她要生了!沈大嫂已經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幾人一聽全站了起來,想怎么這么突然就要生了?!
蘇芷立刻就向著門外走,不過走了幾步,又轉回屋子里,拿了一瓶藥,然后這才跑了,她想著這生孩子九死一生,她還是帶著藥放心一些。
李氏這個時候生孩子也是有原因的,她是聽到春草回來說了沈子舉回來了,心里也是挺高興的,然后想著自已肚子里面這個要是男娃,將來也像沈子舉這樣就好了,最好是個狀元郎,她摸著肚子挺高興,然后這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聽到他娘的希望了,居然就鬧著要出來了。
春花急忙叫了春草去前院找大郎二郎,讓他們去給報信去。
王氏還有趙鳳是最先到的,他們都是生過孩子的,全都進來幫忙。
蘇芷到來的時候,李氏還在叫著。
沈子貴也早就趕來了,和春月幾個女兒一起站在外面,最后干脆就走來走去了,頭上都冒汗了,手也握在了一起。春月幾個也是緊緊地拉著手,最后春月去幫著燒熱水了,春云拉著春草的手,在那里睜著大眼睛,有些怕怕的樣子。
李氏的這個孩子生的很順利,蘇芷的藥根本沒有用上,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李氏就生下了一個十分健壯的男娃,哭聲十分的響亮。
沈子貴一聽孩子的哭聲,連忙問出來的王氏他媳婦如何,孩子如何,聽著王氏笑著說母子平安,他一下子放松下來,差點兒沒流下眼淚來,他也有兒子了!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吶!”
沈子富高興地說,蘇芷正走出來,聽到這句話,想對沈家來說,這確實是雙喜臨門了。
明天是六一了,提前祝家有小朋友的親們闔家歡樂,小朋友健康可愛,大人們也平安順利。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