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的船艙內,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緩緩的將手中的橫刀抽出,這把刀已經陪伴了他十年,自從三十歲那年從主人那里得到這把刀后,他就再也沒有換過刀。八戒文學
8jwx而這把刀也的確是把好刀,當初他就是用這把刀,跟隨主人遠征大漠,死在他刀下的突厥人不計其數,也許是那一戰太過慘烈,這把刀也飲了太多的鮮血,所以使得刀柄上的縫隙中還帶著一縷暗紅,那是敵人干涸的鮮血,怎么也清洗不掉。
中年人名叫李士,是衛國公李靖的家將,從十幾歲時就跟隨李靖,可以說只要是李靖參與的戰爭,他也都一場不落的參與了,特別是在十年前那場滅突厥之戰,他隨著衛公一舉攻破頡利可汗的老窩定襄,將李愔的外婆,也就是蕭皇后一家給迎回大唐。也下是在那一戰中,李士身先士卒,死在他手中的突厥人不計其數,而且還為衛公李靖擋了三箭,自己卻差點身隕,可謂是戰功赫赫。
戰后論功行賞,本來李靖是想讓李士在軍中為將,也好為自己謀個封妻蔭子的出身,不過李士卻拒絕了主人的好意,而是表示自己無心為將,只愿呆在府上做一名家將,世世代代守護衛國公府。對于如此忠義的李士,李靖也頗受感動,所以李士雖然名為府上的家將,但是李靖卻早已經將他當成自己的子侄看待,府上的所有家將、部曲也全都歸李士節制。
只見李士緩緩的將橫刀抽出來后,拿起身邊的酒壺。自己先喝了三大口,然后將剩下的烈酒慢慢的倒在刀身上,最后又拿起旁邊的一塊柔軟的棉布,輕輕的將刀身上的酒液擦凈。同時口中喃喃自語道:“老伙計,十年沒有飲血,想必你已經餓壞了,此次主人終于再次派我帶兵,雖然對手只是一個小小的倭國,但總算可以讓你再次飽飲鮮血了!”
李士的話音剛落,船艙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個頭不高,但卻極為壯實的家伙闖了進來,看到李士又在保養橫刀,當下撇了撇嘴道:“李哥。雖說這海上潮濕,但你也沒必要每天三遍的保養自己的刀吧?”
來人名叫徐德,年紀比李士小一點,是船上除了李士之外,唯一的一名家將,他們船上除了船工之外,一共搭乘著四百零二人,其中除了李士和徐德兩名家將外,另外還有四百名的部曲,兩人分別統領著兩百人。另外除了他們這支船。周圍還有不少其它的船。船上坐的也都是長安各家豪門貴族的家將和部曲,人數多少不定,他們都是應李愔之邀,前來泗沘準備幫李愔攻打倭國的。
李士是衛國公李靖的家將,手下帶著兩百部曲。另外旁邊的一艘小船上,還有三名衛國公府的家將,分別帶著一百人,也就是說。這次衛國公府出了五百人的部曲。而剛剛闖進李士船艙的徐德,則是英國公李績的家將,當年同樣也參加了滅突厥之戰,所以和李士乃是舊識,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關系十分不錯。
看到從來不懂得敲門的徐德,李士也懶的再說這個老兄弟,只是細心的將手足的橫刀又擦了一遍,然后這才將刀入鞘開口道:“咱們已經出海,馬上就要到泗沘見到齊王殿下了,只是不知殿下是否真的像傳說中的那么英武聰慧?”
只見徐德走到李士身邊,提起剛才的酒壺大喝了幾口,然后這才大笑道:“齊王殿下是不是真的英武聰慧我不知道,不過能讓國公大人和小公爺都十分佩服的人,定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徐德口中的國公大人和小公爺是指李績和李敬業,李敬業在李績的所有兒孫之中最為出色,幾乎繼承了他大部分的兵法武藝,所以早就被定為下一任的英國公,所以徐德這些家將都是以小公爺相稱。
李士聽后也點了點頭,當初他在長安時,一直沒機會見過李愔,所以只能從傳說中領略一下這位齊王殿下的風采,不過想到衛公平時提到這位齊王時,都時間露出贊賞之色,以衛公的識人之能,能得到他贊賞的人,自然不會像長安城的那幾位皇子一般,只知道圍著皇位爭來爭去。
李士他們的船帆吃滿了風,船隊的速度很快,不幾日就到了泗沘城的外海,不過也就是在這時,他們發現有一支船隊與他們并行,而且也是一支運人的船隊。
李士和徐德分別是衛國公和英國公的家將頭領,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出了船艙,走到船舷邊向船隊右側的那支船隊看去,結果發現對方的船隊規模比他們還要大,船只的甲板上同樣有人,只是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對方都是些什么人?
“李哥,對方是齊王府的船隊,上面有王府的旗幟!”徐德是個神射手,眼睛比一般人敏銳的多,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那支船隊上的船都插著齊王府的旗幟。
李士聽后點了點頭,同時伸手將懷中的望遠鏡拿出來,這是他離開長安時,衛公李靖送給他的,現在望遠鏡雖然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一般只有軍隊將領和海船的船長才能擁有。
借助望遠鏡的功能,李士終于看清對方船上的人,只不過讓他驚訝的是,那支船隊上的不少船的甲板上,竟然都有不少的小孩在戲鬧,而且這些孩子面色紅黑,身上穿著羊皮麻布做成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草原人。
這時旁邊的徐德也用自己的望遠鏡看清了無處甲板上的人,結果他也奇怪的自語道:“怎么都是些草原胡人,難不成是抓捕的草原奴隸運來賣的?”
對于徐德的猜測,李士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開口分析道:“草原的胡人奴隸一般都只要壯年男人,當然漂亮的年輕女子也有一些,但是對方的船上不但有小孩,另外我還見到幾個老人和婦人,這些人根本沒有販賣的價值,想必不會有人抓他們做奴隸!”
李士不但勇猛,而且做為兵法大家,衛國公李靖的家將,他也學了不少主人的本事,頭腦十分冷靜,分析的也十分有道理,徐德聽后也是點了點頭,只是心中更加疑惑,猜不透這支裝滿草原人的船隊有什么目的?
李士旁邊的其它船只也對旁邊的那支船隊十分感興趣,為此李士還將所有船上的家將召集起來,大家討論了一下,可最后也沒能討論出什么結果,只是有人提供一個情報,那就是在黃河河道上時,好像這支船隊就離他們不遠,只是當時河道上的船太多,沒有人注意罷了。
兩支船隊幾乎同時到達了泗沘,而泗沘城中的李愔也接到消息,立刻趕到港口邊迎接,當然了,他可不是去迎接草原人,畢竟那些胡人注定只會成為他的一個工具,根本不值得他親自去迎接。而李士這些家將則不同,雖然家將也算是主人的私產,比良人的政治地位要低一些,但是在外卻能代表著自家主人,以李愔和各個豪門貴族之間的關系,去親自迎接一下也顯出自己的誠意。
這批來的家將和部曲之中,以衛國公和英國公府中來的家將和部曲最多,再加上李士和徐德當初也是極為有名的猛將,各府的家將也都服氣,所以李士和徐德自然成為這次的帶隊之人。
當李士和徐德以及各府的家將下船之時,立刻看到一位身材頎長的華服青年站港口之上,身邊擁簇著不少當地的官員。李士和徐德立刻猜到這位青年應該就是齊王殿下,當下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幾步參見,而李愔也是笑呵呵的讓眾人不必多禮。
在港口上與李士眾人寒喧了幾句,等到所有部曲全都下船之后,李愔立刻讓人安排這些部曲們去早已經準備好的軍營,而且那里也準備好了酒肉,為大家接風洗塵,至于李士和徐德這些家將們,則由李愔親自在王宮之中招待,以此來顯示對他們的重視。
李士這些人都是粗人,看到大名鼎鼎的齊王殿下如此熱情,他們自然也都放開胸懷暢飲,再加上李愔又安排了虎力、周龍等一幫武將坐陪,所以這一頓接風宴倒是十分熱鬧,而李愔也借此機會,對李士他們這次來的人進行了一次了解。
按李士所說,長安的豪門貴族為了這次攻打倭國的行動,各家都出了不少人,加在一起一共有六千四百人,雖然看起來人數不算多,但卻都是各家最精銳的家將部曲,不少人都隨著主家上過戰場,戰力比大唐一般的正規軍要強的多,所以哪怕對方有十倍之敵,他們也有膽量與其一決生死。
對于李士的話,李愔倒沒有懷疑對方吹牛,因為他也知道,大唐的將軍在上戰場時,身邊的親兵都是由這些家將和部曲擔任的,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這些部曲的戰力的確比一般的士兵要強,再加上部曲們又都是世代為兵,平時被主家養起來,男子到了年齡就要參加訓練,可以說他們就是大唐的職業軍人,所以戰斗力強一些也很正常。
宴會結束后,李愔剛把李士這次喝的大醉的家伙送到軍營中,卻忽然又接到安置胡人部落的官員傳來的消息,那邊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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