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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愔聽到王安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封爵是我大齊的內政,關大唐什么事?”
不過王安卻是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陛下的話只說對了一半,若是放在以前話,給一些貢獻頗大的平民賜予爵位的確是我大齊的內政,哪怕是大唐也無權干涉,但是陛下有所不知,昨天我收到長孫大人發來的一道公,內容是關于兩國商人流動差異的問題。”
“哦,房相去世后,長孫無忌就成為父皇之下的第一人,他的公可是份量十足,不過這個‘商人流動差異’是什么意思?”李愔聽到這里,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道。
來就是李愔不問,王安也打算找個時間,將長孫無忌公中的內容向他轉述一遍,只是因為昨天才收到,所以還沒來的及,現在剛好和李愔閑聊到這個問題上了,所以王安也就將所謂的商人流動差異解釋了一遍。
嚴格意義上的商人,是指那些不從事生產,只負責買東賣西,從中賺取差價的人。不過現在隨著工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商人轉而投資工業,開辦各式各樣的工廠,另外還有些人投資種植園,以種植各種經濟作物牟利,因此這些工業主和種植園主們也可以算是商人的一分子。況且相當多的商人都是橫跨數個領域,不但自己開工廠或種植園,同時也負責銷售,因此商人的定義已經擴展了許多。
說起來大唐立國多年,人口也是大齊的數倍。而且當初李愔也是在大唐推動工商業的發展,直到十幾年前才開始將重心轉移到臺灣和南洋等地,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講,大唐的工商業都應該比大齊要強才對。
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在李愔還沒有立國之時,他的財政收入就已經超過了大唐,臺灣和南洋等地的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在工商業發展上,卻是一日千里,現在除了像絲綢、瓷器等一些傳統行業無法與大唐相比外,另外像鋼鐵工業、紡織業、玻璃工業等新興產業,卻都已經反超大唐。
之所以造成這種現象,倒不僅僅是因為李愔自己發展的原因。而是好多大唐商人在見識到臺灣等地的開放與自由外,就將大唐的一些產業慢慢的向外轉移,開始時還看不出什么,但是時間一長,那些從大唐轉移出來的產業就相當恐怖了。直接造成了臺灣等地的工商業以爆炸式增長,而大唐的工商業卻是不增反減。此消彼長之下,大齊的工商業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超過大唐也就不奇怪了。
來大唐對這個問題還不怎么重視,但是在李愔立國稱帝后,大齊一下子就和大唐平起平座,而且李愔也辦起了一份名為《大齊日報》的官方報紙,每年都會在報紙上公開上一年的財政收入與支出。以便讓百姓監督行政機構的能力。也正是通過報紙,大唐才忽然發現,原來大齊每年的財政收入比他們還要高。
對于這種情況,長孫無忌等人開始時也想不明白。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后,才知道原來是大唐的商人流失,很多商人都是在大唐起家,但現在卻都搬到了大齊居住。同時他們的產業也慢慢的向大齊轉移。
也正是搞清楚了這一點,所以長孫無忌才給王安發來一道公。里面說的內容就是關于大唐和大齊兩國商人相互之間的流動性,而且還特意點出,雖然每年有許多大齊的商人到大唐做生意,但是很少有人會留在大唐,反而大唐的商人去大齊做生意,十人中倒是有六七人都會慢慢的遷移到大齊。
說起來長孫無忌的這道公,語氣雖然十分客氣,但是言語之間卻有些指責大齊的意思,估計是他們看到每年有這么多的大唐商人流失,從而極大的影響到他們的稅收,所以心中也有些不平,只是顧忌到兩國的關系,所以才沒有明著指責。
李愔聽完長孫無忌公的內容后,卻是露出一個輕笑道:“王傅,長孫無忌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來這么一個指責的公,他肯定還提出什么要求吧?”
對于長孫無忌,李愔是再了解不過了,雖然以前在長安時,他與對方接觸的不多,但是李愔卻是知道,長孫無忌雖然有不少缺點,但身的確十分有才能,要不然也不會接替房玄齡的位置。現在他既然看出大唐的工商業出了問題,那么肯定會想辦法解決。
“陛下英明,長孫大人在公的最后,的確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王安說到‘小小’兩個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同時臉上也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
“等一下,讓我猜猜!”李愔這時忽然打斷王安道,只見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這才露出一個微笑道,“想要解決大唐的商人流失問題,只有從兩個方面入手,第一是改善大唐國內的經商和居住環境,不過這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第二則是讓我們大齊配合,限制大唐商人在大齊的定居,我猜長孫無忌肯定會選第二個!”
“哈哈哈~,陛下果然英明,長孫大人的確是提出要求,希望我們能做出一些限制,以減緩大唐商人流失的速度。”王安大笑著說道。每次他與李愔談話時,都會感覺十分舒服,因為無論他說什么,李愔都能很快的理解,甚至直接猜出結果,這讓他節省了不少力氣。同時王安心中也在暗想,若是自己手下的那些官員也能個個都像陛下一樣,那他這個首相可就輕松多了。
李愔也是有些得意的笑了幾聲,接著開口問道:“既然長孫無忌提出這個要求,王傅準備如何答復他?”
王安聽后則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雖然我很理解長孫無忌的處境,不過我們大齊是以商立國,在政策上也比較傾向于商業發展,各行各業都比大唐要發展的快,商人在我們大齊也能更好的獲得利潤,這點大唐明顯落后于我們,商人逐利而行,他們愿意留在大齊而不回大唐,這是他們的自由,若是我們在這點上做出限制的話,不但違背我們的國,而且還會引起一些商人的不滿,所以長孫無忌的要求絕對不能答應!”
李愔聽完也是點了點頭,商人流失來就是大唐身出了問題。當初他在大唐時,就努力推動工商業的發展,但是等到工商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李愔就十分敏銳的發現,在大唐國內,雖然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以及李世民的開明,使得工商業出現一種興盛的局面。
但是大唐畢竟是一個以農立國的國家,傳統儒學出身的官員也都圍繞著農業為中心,所以等到工商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必定會遭受到各方面的壓制,這種壓制也并不完全是人為的,與制度、觀念等一些客觀原因也有相當大的關系。
想要改變大唐各方面對工商業的壓制,必須對大唐各方面時行一個全方位的改革,只是這種改革必然牽扯到各個方面的利益,一不小心就可能將大唐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而且就算改革成功,也需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
當初李愔就是沒把握對大唐進行這種改革,所以才遠走海外,赤手空拳打下了大齊這片江山。因為對李愔而言,改革所花費的時間和成,遠比他建立一個新國家要大的多。
相比大唐國內勢力交錯的情況,大齊可以說是從無到有,一切全都是李愔和手下的人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從一開始就打下了以商立國的基礎,國內的商業氛圍十分濃郁,價值觀與大唐國內有所不同,這樣一來,哪怕是一個食古不化的儒家老夫子,在這種環境中只了時間長了,也會完全被同化掉,這就是外在環境對人的影響力。
“陛下,以老臣觀之,大唐現在的情況并不是很好,雖然有不少商人遷到了咱們大齊,但也有一些商人因為種種原因,只能守在大唐,他們對朝廷和其它方面對商業的壓制十分不滿,甚至有時候在報紙上都能看到一些怨言,若是大唐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恐怕長時間積累下來,會引發一場不小的亂子!”
王安雖然不知道什么叫資產階級革命,但是以他對大勢的了解,已經極有前瞻性的看到大唐可能引發的問題。
李愔聽后也是贊賞的看了王安一眼,然后開口道:“大唐需要一場變革,這點父皇他也十分清楚,只是他的年紀大了,而且思想上也有些陣舊,無法適應變革的需要,所以對于這場變革,父皇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王安聽到這里卻是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李世民。無論是在大唐還是大齊,所有百姓都承認李世民都不愧是一代雄主,不但創建了大唐的鼎盛局面,而且還有幾個了不起的兒子,只是李愔做為李世民最寵愛的兒子,說出這些話實在有些奇怪。
看到王安吃驚的樣子,李愔為禁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上面的話并不是他說的,而是李世民給他的一封信中,自己對自己的評價,而且在這封信中,李世民還對李愔提出一個相當困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