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今天丁大哥不會回來了。”
阿湖小聲說道。
站在海邊的阿喜抿著嘴點了點頭,小聲問道:“你們回來的時候,丁大哥說什么了嗎?”
“他說他要去洛陽一趟,讓我們先回。”
“他怎么去了那么長的時間?”阿喜輕聲自語道。
今天又白等了,丁大哥看來是不會回來的了。
都聽阿湖說了,丁大哥升官了,還在蘇州買了一個絕色的女子,叫陳圓圓。但阿喜一點都不怪丁大哥。
丁大哥是個男人,更是個大英雄、大豪杰。這樣的男人身邊多上幾個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不過是個不認得字的漁女,能夠天天陪在丁大哥身邊已經很滿足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阿喜慢慢的轉身,正想離開,忽然聽一邊的阿湖大聲叫道:“姐,快看!”
阿喜再次轉身,海面上,一艘小船正在緩緩的向著澎湖而來。
阿喜一下緊張起來,站到了一塊巖石上,努力朝那看去。
小船漸漸的接近了,船頭似乎站著個人,可是看不清楚。阿喜掂起了腳尖,努力朝那看去。
漸漸的,漸漸的能夠看清楚了......
驀然,阿喜發出了一聲喜極而泣的呼聲:
“丁大哥!”
丁云毅回來了!
當上船終于靠岸,丁云毅從船上下來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阿喜姐弟。
阿喜忘記了少女應有的羞澀,沖了過來,當她沖到丁云毅的面前,這才發現不妥,趕緊站住,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丁大哥,你說只去半年便回,怎么,怎么去了那么長的時間......”
“也才半年出頭幾天而已。”丁云毅微微笑著。
阿湖在一邊忍不住道:“自從咱們離開澎湖,姐姐天天都站這里等著咱們回來。”
看著阿喜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龐和哭得紅腫的眼睛,丁云毅心中愛憐,也再不顧什么,伸臂輕輕的攬住了阿喜。
阿喜的身子顫抖了下,接著便溫順的一動不動。
這一刻,阿喜覺得自己一切的等待,一切的思念都是值得的了......
......
“丁巡檢回來了,丁巡檢回來了!”
這一喜悅瞬間傳遍了澎湖全島。
無論丁云毅是把總也好,是守備也罷,在澎湖人的心中,他永遠都是那個“丁巡檢”。
大半個澎湖的人都應訊而出,紛紛圍住了丁云毅。此時的澎湖人人歡呼雀躍,興奮異常。
大明的皇帝是崇禎,但在澎湖,軍民們只認得一個人:
丁云毅!
丁云毅耐心的回答著一個個的問題,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升官而讓自己有任何的改變。一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漁民們這才紛紛散開。
“大哥,你回來就好了,快回軍營去吧。”包雎華粗聲粗氣地道。
丁云毅點了點頭,轉向阿喜:“你也先回去吧。”
阿喜溫婉順從的“恩”了一聲。
快到軍營的時候,丁云毅忽然停住腳步,讓人把火把湊近,指著前面:“那是什么?”
“大哥,那叫教堂。”包雎華得意洋洋地道。
“他媽的,老子知道那是教堂!”丁云毅罵了聲:“誰把教堂開到老子軍營前來了?”
蔡九洲在一邊笑道:“守備,你不是讓薩羅齊神父幫著你和紅夷做買賣,然后大家拆帳的嗎?神父在你走后,做得非常賣力,半年時間,他分到的銀子,居然真的能夠蓋一座教堂了。這不,這教堂在你回來前的半個月才剛剛蓋好。昨天薩羅齊神父又組織了兩船貨送到臺灣去了,大約明天就能回來。”
“他分到的錢就蓋了座教堂?”丁云毅目瞪口呆:“這段時候賺了多少銀子?”
送貨到澎湖,專門負責幫丁云毅管帳的謝玄道:“扣除必要開銷和運轉資金,這半年多時間里,僅由福建轉經澎湖再到臺灣,守備已經賺到了八萬二千兩銀子。此外,走爪哇、呂宋等航線,同樣扣除掉必要開銷、運轉資金,以及上繳給鄭芝龍的,守備一共賺到了十萬七千兩銀子,一切都有賬目可查。”
丁云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京城時候,崇禎為了邊關的十幾二十萬兩軍費,弄到雷霆大怒,還從皇銀中拿出了一部分才面前湊上,可靠海商,自己不過半年就有了近二十萬兩銀子?
正經做買賣的前途可比當海盜劫掠大得許多了。難怪那么多人,不顧海禁,冒著殺頭危險也要想方設法進行向大海討飯吃,這其中果然大有利潤可在。
自己不過只有幾條海船經商而已,鄭芝龍卻艦船無數,又獨霸著和日本的經商權,這么多年下來,只怕財富還在福王之上。
海禁海禁,千萬不能海禁,這海禁只要一開,于國于民都將是大為有利之局。自己無論如何也都把住了海上經商的咽喉。
回到軍營,蔡九洲讓人倒上茶來,大略說了一下丁云毅離開后的狀況。
之前在泉州定制的戰艦已經基本到位,只有兩條海滄船因為出了一點小問題而要耽誤交貨,大約下月也就可以到了。
這批戰船武裝齊全,都配有佛郎機炮、嚕密銃、噴筒、火箭等等。
這也就是說,現在丁云毅已經用有了一支小型的艦隊,如果再配合上強大的“挑戰者”號,丁云毅已經有了發動一次小過摸戰斗的本錢。
而風柜城要塞也已初具規模,波萊曼非常守信用,為丁云毅采購來了火炮,當然,這是用海商賺到的銀子來支付的。
只不過波萊曼對目前的火炮還不是很滿意,馬不停蹄,又繼續想辦法采購,想來這幾天也應該能回來了。
波萊曼采辦到的火炮,按照之前丁云毅的意思,安裝到了風柜城要塞和媽祖廟那,一旦澎湖遭到攻擊,則可以配合海面戰艦,形成三面保衛澎湖之勢。
丁云毅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離開澎湖半年,這里卻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
現在唯一讓人頭疼的是,澎湖到底不大,可以征募的兵源也不多,因此軍隊人手緊缺。
“去福建悄悄招募,再收編海盜。”丁云毅想了一下,說道:“反正皇上也已經應允,可以大量招安那些愿意反正的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