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我大明還亡不了!”
丁云毅的語氣冷漠,但卻堅定無比:“就算整個遼東全都丟了,只要還有我在,我大明就亡不了!”
“只要還有我在,我大明就亡不了!”
這是他所有的部下們,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總鎮發出如此的呼聲!
總鎮大人是忠是jiān?之前他的部下們并不十分清楚。他總是游走在模棱兩可之中,甚至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當這一句話從他的嘴里脫口而出,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
武烈伯――丁云毅,是大明真正的頂梁之柱!
他或者會耍心機,心狠手辣,對于他的敵人從來也都不會留情。但是,在他的內心最深處,也許有一個他自己都不想承認的事實:
他想當大明的守護神。或者更加準確地說,他想當大漢族的守護神!
崖山之后無中國,滿清之后無華夏!丁云毅絕對不會允許這樣情況的發生!
丁云毅在那沉默了許久,然后一指泉州:“拿下泉州,擊潰鄭家。我們的目光,不能只放在福建這一個地方了!”
當他的這道命令下達之后,虎賁衛的所有將士們,爆發出了最強的吶喊!
鄭芝龍和他的兄弟們已經提前跑了,整個泉州都處在了群龍無首的狀態。那些殘留下來,被鄭家遺忘的士兵,也根本沒有任何戰斗到底的決心。對于他們來說,投降成為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只經過了短暫的戰斗,泉州,便已經控制在了丁云毅的手里。
這個長久以來,一直都被鄭芝龍的勢力所判決的泉州。現在。卻那么輕易的便易手了。丁云毅曾經說過二十天內必奪泉州,而真正的戰斗,卻根本沒有進行那么長的時間。
并不是虎賁衛的戰斗力已經到了讓人恐怖的地步。而是從一開始,鄭芝龍便沒有做好打惡戰,死守泉州到底的決心。
他心里始終好抱著一個幻想:二次招安!而人一旦有了幻想。那么抵抗的決心便絕對不會強烈。尤其是在局勢出現危機的時候,人的心態便很容易發生嚴重動搖
鄭芝龍犯下了他這一生里最大的一個錯誤:放棄泉州。
而這一惡果很快便會顯現出來了!
炮聲停止了,喊殺聲也停止了。泉州,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恢復過來。發動叛亂的只是鄭家,而不是泉州。
安民告示也很快張貼出來。大概意思就是說謀反只和鄭家有關,和泉州百姓絲毫沒有關系。至于那些還在泉州的鄭家黨羽,只要在指定時間內到指定地點投誠,一律既往不咎。
這一點是葉原先再三建議的。
葉原先雖然和清官二字毫不沾邊,但他卻是一個無可否認的能吏。他知道該如何最快程度的穩定住泉州。最快程度的重新繁榮泉州,以及如何最大程度的消除戰爭給泉州帶來的影響
更加重要的是,當鄭家勢力被從泉州趕走之后。泉州的主人已經姓“丁”。葉原先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把泉州打造成丁云毅集團中一個新的最重要的棋子了。
“總鎮。鄭家水師向我臺灣進犯!”
這一報告并沒有引起丁云毅的任何驚慌,這一切早已在他的預計之中,自己既然可以進攻泉州,那鄭家一樣也可以進攻自己的臺灣。
“總鎮,我臺灣依靠金鷹城之險,火炮之犀利,再加上臺灣、澎湖、虎賁衛水師互相呼應支援,接連打退鄭家水師進犯,臺澎二地穩如泰山!”
“好,鄭家這是狗急跳墻了!”丁云毅微微一笑:“現在可以準備和鄭家水師的決戰了!”
現在可以準備和鄭家水師的決戰了!
當這話一出,所有人的情緒一下變得振奮起來。
決戰,和鄭家的最終決戰!確定誰才是真正的大海之王,確定誰才是真正的福建之王!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虎賁衛已經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
“命令蔡九洲、張憲軒等各水軍將領,主動出擊,積極尋找鄭家水師,隨時準備與其決戰!”丁云毅面色肅穆,把命令一道道的發了下去,接著忽然問道:“張肯堂的人馬現在到了哪里?”
“自從何維雄被我們軟禁,他的兵馬為我們掌握以來,各地到達福建的軍隊都沒有敢直接進入泉州戰場。”侯魯遲疑了下:“但是,在我們的附近,集結了超過三萬的軍隊,名義上是為了對付鄭芝龍,其實依我之見,是想對付我們才是真的”
“張肯堂沒有想到,我們奪取泉州,居然基本沒有受到什么損傷,他想讓我們兩敗俱傷的計策也落空了,我料他在這樣的局面下,絕不敢輕舉妄動。”丁云毅冷笑一聲:“可這人始終是我們身體里的一根刺,不把這根刺拔除了,我們就過不安生”
他在那沉默了下,然后忽然說道:“我要上本,彈劾福建巡撫張肯堂!”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葉原先在一邊急忙說道:“項文,此事還需三思而后行那。張肯堂巡撫福建,深得朝廷信賴,而且朝廷本來就是用他來對付你和鄭芝龍的,現在鄭家即將潰敗,在這個時候朝廷更加不會聽你的奏本,去問張肯堂的罪了。難道朝廷愿意把你在福建的最后一個敵人除掉,任憑你在福建一家獨大了嗎?”
“正因為他已經成了我在福建的最后一個敵人,也正因為我現在的勢力已經即將形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了”丁云毅冷冷地道:“我相信這個時候,張肯堂彈劾我的奏本已經送到朝廷了,他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卻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為我說好話”
他朝自己的部下們看了眼:“鄭宏可以揭發鄭芝龍謀反,難道要找一個揭發我心懷二心的人有那么困難嗎?若我聽之任之,朝廷對我必然起疑。真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就被動了。而且朝廷才在松山大敗。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在福建再出什么亂子那”
葉原先一下便明白了,丁云毅這是要用福建來做為要挾朝廷的資本!
朝廷松山新敗,遼東局勢吃緊。洪承疇、祖大壽兩人已經只能苦苦支撐,錦州,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落到滿清手里。
現在。朝廷必須把全部精力放到遼東之地了,一旦福建再出現和鄭芝龍一樣的反叛,是他們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朝廷,已經沒有力量多處用兵了
丁云毅打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抓的,就是朝廷最軟弱的時候。現在,已經不是朝廷能夠既要用丁云毅,又要防丁云毅,丁云毅卻只能處處被動應接的時候了!
只要虎賁衛能夠安心駐扎在福建。替朝廷守住海防大門,那么即便丁云毅再提出一些過分要求,朝廷也會被動接受的。
當想通了這一點后。葉原先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官。我愿意和總鎮一起署名。但奏本里如何說,總鎮還需仔細思量的好。”
“我是武烈伯。我的署名在前,你在后。”丁云毅一笑道:“怎么寫,怎么彈劾,我已經想好了,而且我會把我全部的力量都動用起來,這一次,不把張肯堂和鄭芝龍的勢力徹底的從福建趕出去,我絕不罷手,錯過了這次怕便再沒有那么好的機會了”
說完,朝自己的姐夫看了一眼:“姐夫,我保奏你為福建巡撫怎么樣?”
葉原先一驚,接著便是一陣狂喜,一顆心也不禁“砰砰”的直跳起來。從一個知府一下升為福建巡撫,盡管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但依照目前情況,由丁云毅親自保舉自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巡撫,巡撫,自己從一個知府成為巡撫,這簡直就和夢境一般。葉原先定了定神:“總鎮如何抬舉厚愛,葉原先必然分身碎骨,以報答總鎮的恩情!”
丁云毅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么。福建巡撫若是能換成自己人,那一切都好辦了。非但是泉州、廈門,就是整個福建也必定將由自己控制!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施展拳腳大干一場了!
侯魯上前問道:“總鎮,那些在泉州福建的官兵怎么辦?”
“怎么辦?”丁云毅冷笑一聲說道:“我是福建總兵,節制福建一切兵馬。傳我將令,各部駐扎原地,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半步,擅動者,以接應鄭家論罪,等同謀反,和鄭芝龍同罪。我虎賁衛必起全部精銳,格殺勿論!”
“是!”
那些部下大聲應了,卻又是吃驚又是驚訝
總鎮這道充滿了霸氣的命令,其實是在那里告訴張肯堂,現在,誰才是福建的真正主人;現在,誰才是福建真正說話管用的人。
丁云毅微微笑著。自己成功策劃了這一切,鄭芝龍已經跑了,而且對于即將到來的決戰,丁云毅的心中也充滿了必勝的決心。
然后就該輪到張肯堂了。當張肯堂的勢力也被驅趕出福建,那么福建將真正變成自己一個人的福建。
到了那個時候,福建的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構思來進行了
想到這,他忽然說道:“去臺灣,把朝廷安排給咱們的監軍陸齊誠陸公公也給請來。他在臺灣吃咱們的,用咱們的,雖然也幫咱們辦了許多事情,但這次彈劾張肯堂非把這人拉上不可那”
葉原先很快便會意地笑了起來
“巴副將,丁云毅真的是這么下令的嗎?”張肯堂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是,我們都接到了丁云毅的這道命令。”和何維雄幾乎差不多時間率軍進入福建的福建巴中興有些為難地道:“各部都接到了他以福建總兵身份發來的命令。撫帥,雖然你命令我們監視著虎賁衛,但一來丁云毅是在那里盡心剿滅鄭芝龍,算是在為朝廷忠心耿耿的辦事;二來他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弟兄們都有一些畏懼。第三”
他在那遲疑了下接著說道:“第三,虎賁衛我大明精銳之師,百戰百勝,說句喪氣的話,我們手下的那些兵,很久都沒有打過仗了,要真和虎賁衛動起手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丁云毅要真謀反倒也算了,可現在,這名不正言不順的”
他把自己和弟兄們的顧慮一一說了出來。
張肯堂緊緊抿著雙唇,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
正和之前丁云毅所判斷的一樣,從一開始,張肯堂便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心,利用霞姐兒案,一步步的把鄭芝龍和丁云毅兩個人引到自己的圈套之中,然后一舉鏟除這兩個朝廷的心腹之患。
他確信以丁云毅的為人,很快就會從霞姐兒案中發現到對付鄭芝龍的辦法,而自己只要裝做懦弱,事事都要仰仗丁云毅便可以了。然后讓丁云毅和鄭芝龍彼此消耗,最終在鏟除鄭芝龍的時候一舉鏟除掉丁云毅。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辦法絲毫沒有起到作用。非但如此,而且丁云毅反而還借助著這一次的機會霸氣全露,一點情面不講。
巴副將和他的軍隊對丁云毅與虎賁衛極其忌憚,根本不敢和他們發生正面沖突,而憑借自己手下那些巡撫軍,也絕對不可能是虎賁衛的對手,那么,現在應該怎么辦?
“只能指望朝廷了”張肯堂在心中嘆息著。
自己已經趁著虎賁衛剿滅鄭家軍的時候,上奏本彈劾丁云毅對朝廷心懷不軌,并且有了充分的“證據”,在目前的局面下,只能指望朝廷能夠相信自己的話,認定他丁云毅不是可信之人,爾后罷免了丁云毅的官職。
他料定了丁云毅是無論如何不會和鄭芝龍一樣公然造反的。
既然這樣,什么都好辦了。
可是朝廷會聽自己的話嗎?想到這,張肯堂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去,把賈校尉賈大人給請到我這里來,就說本撫有重要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