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婳媚兒的七夕小黃雞打賞。感謝楓樺正茂的PK票支持,話說已經是老讀者了,看著感覺特親切。
————*————*————
盞樂沒有安夜錦的定力,他自認為有些小聰明,將那紙條放在那里不過是在賭,如果司徒亦愿意幫他,那便是最好,如果他不愿意,自己還可以使用這個暗號,等待天宣閣來人。如果是那些人過來,安夜錦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當然,安夜錦事后也很容易被那些人帶走,這也都是后話了。
此乃是一箭雙雕之舉。
可是盞樂沒有想到,天宣閣秘密聯絡信號,司徒亦竟然知曉,還這般的問了出來。
他一直都知道司徒亦是一個不簡單的男子,沒想到他竟然會聰明到這種程度,此時他八成已經看破了許多東西,現在不過是在套盞樂的話而已。
安夜錦乃是叛國者,叛了周國,來了煙國。
而天宣閣,乃是周國太子方禹的附屬勢力,它將方禹的地位推上了風口浪尖,其手下的實力優勝周國皇帝,偏偏他不叛不反,只是依附于周國皇帝,將他的名聲抬得極高,標準的忠孝兩全。
天宣閣閣主,亦是周國太子方禹,不過是一介庶出,卻因為其母得寵,其又甚為聰穎,頗得周國皇帝的喜愛。天下人皆知方禹為人儒雅大氣,懂得禮賢下士,對誰都十分的客氣,人也博才,乃是標準的大將之才。
而天宣閣,也是其他四國皇室聽聞之后,便會聞風喪膽的存在。不僅僅是因為天宣閣毒師夜辰厲害,還因為這天宣閣乃是最大的信息收羅站,還養著眾多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的死士。
天宣一出,誰與爭鋒。
盞樂眼睛滴溜溜亂轉,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卻聽到司徒亦輕笑起來:“我當年還在猜想,屠夫的女兒怎會那般博學,此時想來也不奇怪,天宣閣的人,怎會是個不中用的?這安夜錦在煙國這般不顯山不露水的,還真不像個探子……讓我想想啊……你們是逃出來的吧?她會些醫術,說不準會是鬼骨先生的徒弟。為何要逃出天宣閣嘛……夜辰研制毒藥說不定是需要人來試藥的,而安夜錦就是那個不幸的,這也可以解釋我當年見她之時,她的樣子是那般的丑陋。”
司徒亦說著,看向盞樂,見他猛的吞了一口唾沫,這才輕饒的笑了起來。
“你且放心,并非世人都是司徒亦,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猜到這些。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的父親是誰,我就裝成不知這件事,如何?”司徒亦說著,面容竟然顯得和善起來,眼中卻還是一片精芒。
他面如冠玉,眸如星芒,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優雅與慵懶之意。隨意的被他看上一眼,便覺得世間褪盡了華彩,染盡了鉛華。
盞樂緊緊的抱著懷中的東西,低著頭,沉默不語,良久才含著眼淚抬起頭來說:“如果說了,娘親會死,我寧愿身死也不愿意她受半點的苦痛。”
小小的孩童眼中竟然充滿了決絕,還有種看透一切的灑脫,就好像司徒亦逼得再緊一些,盞樂就會當場死在司徒亦的面前,他絕對不會出賣娘親。
司徒亦微怔,緊接著仰頭大笑起來,他的聲音清洌,如泉如滴,如琴如音。
抬起手來,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微微搖頭嘆息:“我只不過是想知道罷了……”
盞樂低著頭,沉默不語。
薛安一直守在旁邊,完全被兩個人無視了,此時他張開了嘴巴,驚訝得不得了,這個薛安的確衷心,卻沒有那么多的彎彎腸子,此時聽到了這些,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好不驚奇!
傳說中的天宣閣,神話一般的人物鬼骨先生……這些人居然與安夜錦有關系?
“你可以問我其他的……”
“那你告訴我,安夜錦她為何會離開那個男人。”
盞樂緊咬著下唇,遲疑了一陣才回答:“娘親深愛他,他卻不得不聽從家中的意思,娶一房側室,將正妻之位留給她,母親并不是如何大度之人,無法忍受與其他女子侍奉同一男子,當即便離開他的身邊。”
“如若深愛,這點事情如何忍不得?”司徒亦微微低垂著眼眸,一副在問自己的樣子。
“娘親的性格不喜約束,同樣不會為了一個人,委屈了自己,就算是自己愛的人也不會。”
聽到盞樂的話,司徒亦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苦笑搖頭,好一隨性女子,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主子,前方已經沒有車痕了,我們調查的路線也是到這里就截止了。”車夫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打斷了司徒亦的思路。
他微微正了身子,開口問道:“形容一下路線。”
“前方有三條岔路,正北方路面較窄,路面不平。南方的較為寬松。西方的路面有石塊平鋪。”車夫聽到之后不緊不慢的說了出來。
司徒亦點了點頭:“李瀲之身體中毒,不適宜顛簸,不過,如果是莫凌選擇的話,會選南方。向南行。”
車夫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按照司徒亦的吩咐行進。
盞樂知曉,作戰之道講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沒想到司徒亦會對李瀲之的人了解到這種程度。僅僅憑一些景物,就能夠知曉他們會去往哪個方向,這個司徒亦還可以稱之為人類嗎?
“汝可知如何去真正的了解一個人?”司徒亦端正了身子,瞥了盞樂一眼,一副愿意指點他的模樣。
盞樂已經對司徒亦頗為忌憚了,此時安靜得可以,他微微搖頭,謹慎得連搖頭的幅度都不是很大。
畢竟是個孩子,司徒亦幾句話就把他給嚇住了。
“觀一人,從其身,其妝容,其眉眼,其神色。品一人,從其言語,其動作,其習慣,其習性。悟透一個人,可在特定情況下,站在他的角度出發,判斷出他會做出的選擇。如若是看得通透,僅僅是看他一眼神,就可知他心思。”司徒亦說到這里,話語突然一轉:“越好參透的人,越可親近,越可重用,只因你對其了解。但是,一些場合卻不可用他,只是因為他心思不夠縝密,手段不夠新穎,對待同樣老練的人,往往會誤了大事。”
盞樂的身體一頓,沒弄明白司徒亦為何會突然指點他,他疑惑的看了看司徒亦,見他也在看自己,竟然就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來,還有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心中開始打鼓,他的確佩服司徒亦,卻還是會在與他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中不安。這個人太過可怕,比天宣閣的人還要可怕幾分,明明他什么也沒做,卻給予了盞樂極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