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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夜錦吃過晚飯,坐在一側觀看司徒亦教盞樂下棋,卻在中途悄然離開,走向了柴房的方向。推門走進柴房,發現其中已經被封得嚴嚴實實,剛剛走進去,就可以聞到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她身為醫者,卻對血味不喜,無奈這屋子密封,連窗戶都沒有,無法散了味道,她只好暫且忍下。
提著衣擺走過去,蹲在一名男子身體邊上,去看他的傷口。
此時這男子看起來不過是一具尸體,身體發硬,臉色發紫,脈搏全無,毫無生還的跡象。
她從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銀針來,分別插入男子的幾處穴位之中,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再去看那男子,身體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手指也在微微顫抖,似乎是要活過來了。
站在一側的青盈與青顏都甚為驚訝,站在那里面面相覷,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從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因為驚訝而失了顏色的臉龐。
看著男子漸漸變好,安夜錦依舊從容,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銅錢,用繩子串好,拿在手中。
覺得時機到了,便一針插入到了男子的穴道之中,逼得男子突然醒來。他已經被人綁得結結實實,雖然當時那幾名侍女綁得不明不白,不知道為何要如此謹慎的對待幾具尸體,可是安夜錦有吩咐,又知曉她乃是醫者,她們便老老實實的照辦,將這幾人綁得結實。
男子一睜開眼睛,就猛地來了一個鯉魚打挺想坐起來,卻被青盈按住,嘴里罵道:“你給老娘老實點,不然一刀抹了你的脖子。”她是個性子靈動的,平日里面就活潑好動,有時真有點野,說起話來根本不似女子。
那男子壓根沒搭理她,只是看向安夜錦,眼神兇惡,似乎對她是極恨的,若是此時身體靈便,當即就會殺了安夜錦。
昨夜,他是豹子,安夜錦是獵物,偏偏他拼死到了獵物身前,就被幾枚銀針刺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戰斗,就已經敗了,他心中不甘心,如此的戰斗讓他覺得屈辱,此時的眼神怎么會友善?
任誰被這種眼神看著,心中都會覺得不舒服,安夜錦也是一樣,她平靜的看著男子,對于他野獸一般的眼神十分討厭。
她并不說話,也不拷問,只是讓青顏往他的嘴里塞了東西,防止他咬舌自盡。
自己牽著繩子的一端,另一端墜著那枚銅錢,速度均勻的開始擺動銅錢。
在她之前上學的時候,在大學時曾經學過幾堂催眠課,當時很多學生都當成了課余項目,互相做實驗,整個班級成功的人僅有一人,就是安夜錦。之后安夜錦加入了軍隊,在期間有跟專業的心理醫生學習過如何對心理有問題的人催眠,甚至是對俘虜催眠,她極有天賦,那心理醫生都對她贊嘆有加,多次勸她改工作項目,做他那樣的醫生,不至于跟隨軍隊到處跑。
催眠對她來說十分拿手。
男子不明白安夜錦在搞什么名堂,似乎是在防范,時不時的看一眼安夜錦,又看一看周圍,最后將目光鎖定在銅錢上面。
安夜錦不說話,如此乖張的在他面前擺弄銅錢,明顯不是在玩,也并非想用一枚銅錢來引誘他。越是搞不明白安夜錦要做什么,他越是看得仔細,不一會,便覺得有些迷糊。
安夜錦觀察這男子身上的肌肉,發現肌肉漸漸松弛,就知道已經有戲了。
不一會,男子變得身體無力、神態迷茫。就連在他身后按著他的青盈都有些迷糊了,最后被安夜錦一個眼神警告回去,這才不敢再去看安夜錦手中的銅幣。
其實對于安夜錦這種古怪的行為,青顏與青盈也是不理解的,她們見到安夜錦將男子救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壓制,本以為安夜錦會嚴刑逼問,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擺起銅幣來了。可待她們深入的去看,便會發現安夜錦手中的銅幣其實有著蹊蹺,青盈此時更是不敢去看,剛剛那種迷茫的感覺她可是沒忘。
男子的神情開始變得木訥,整個人的表情有些癡呆,就好似靈魂不在,早已經出了殼。
安夜錦終于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覺得困嗎?”
“困。”
“此時你在哪里?那里是怎樣的?”
“空空的屋子里,沒有窗戶。”
兩個人一問一答,皆沒有任何的思考,幾乎是安夜錦問了之后,男子就會回答。這回青盈、青顏可是服了,原來這東家還會祝由術不成?兩個人瞧著稀奇,就一直看著安夜錦與那名男子,想要觀察更多。
“你是哪里的死士?”
“天宣閣。”
男子平靜的回答,原本是預料之中的答案,可當親耳聽到,安夜錦還是心頭一跳,不由得沉了臉色。
身邊的青顏與青盈也是天宣閣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震驚不已。其實也不怪她們不知,天宣閣很多事情是這群辦事者所不知的,他們只要按照上面的命令就做就好,他們的不用知曉理由。有些人執行任務就是去送死,天宣閣的人從來不在乎。
“是誰派你們來的?”
“元十一。”
安夜錦知曉,元十一是一個代號,其實只是他們的領隊,他的隊伍中的一員。這些人一環套一環,甚至除了直接帶領他們的人,他們都不知曉領隊的上一級究竟是誰。
“你們刺殺的理由是什么?”
“因為安夜錦她應該早就死了,她乃是不該存在的人,神醫鬼骨應該只有一個徒弟,夜辰不該有師妹。”
聽著男子木訥的回答,安夜錦的身體一僵,若是在別人聽來,恐怕認為他的意思是:神醫不能有兩個徒弟,有一個足以,所以他們要鏟除安夜錦。
可是在她的耳中聽來卻不是那個味道,因為若不是她穿越到了這里,此時安夜錦已經死了。當年她醒過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鬼骨說的:“她怎么可能還活著?”之后安夜錦被觀察,被藥水泡了一日又一日,直至她可以獨自搭配解藥,為自己解毒。
若是按照原本的命數,鬼骨先是的確僅有一個徒弟,夜辰也沒有師妹,因為那個時候安夜錦這個孩子已經死了……是她的穿越改變了命數。
這個人說的意思,該是這個吧?
她的身體開始發寒,她有一絲不安冒出,就好似自己的秘密已經被人知曉。她正被人赤 裸裸的旁觀著,而自己竟然后知后覺,完全因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而心存僥幸。
真要是這個理由的話,就算解藥已經送了出去,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些人并不是突然想殺安夜錦,而是早有預謀,只是這次她幫夜辰解毒的事情直接聯系到了他們的利益,激發了他們的殺意。
如果是其他的人碰上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更加低調行事,生怕自己在做錯了什么觸怒了他們,以保安生。偏偏安夜錦不是,她可不喜歡身后總是有人抱著殺她的動機,一直對她虎視眈眈下去。她要的是日子自在逍遙,而非隨時小心行事的日子。
她第一個想法便是將這幕后之人引出來,想辦法鏟除,以絕后患。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醫以藥殺人。
仇人三千奈我何,天逍地遙自成佛。
她閉上了眼睛,思考了一番,這才又問:“你們后面還會有人來嗎?”此時知曉天宣閣的人已經對她沒有什么忌憚了,她的底牌也就沒了幾分。
“不知。”
之后她又問了幾個問題,罕有回答上來的,她終于妥協,走出了柴房。
青盈走出來的稍晚一些,出來之后,柴房之內血氣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