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瀲之錯過了安夜錦,回到煙國之后依舊是會有寵妾,卻一直沒有娶妻,煙國之人皆知他曾經揚言心愛司徒亦的妻子,如今不娶,想來也是有緣由的。
他一生威武,輔佐盞樂,默許盞樂殺死薛郡王,然后看著盞樂坐上王位,與安夜錦的妹妹成親,又眼睜睜的看著盞樂有兒有‘女’,而他,卻一直沒有留下后代。盞樂也知曉,他是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他這一生都不會奪取皇位,只要江山還是李家的,他就不會有所行動。
而他,一生寂寞,直至終老,一生未娶。
他去世之時五十六歲,是在夜里突然死去的,死得極為安詳,就好像只是睡了一樣。
煙國為他舉行了極為盛大的葬禮,盞樂雖是仁君,卻執拗不過梁泰,還是讓李瀲之全部的寵妾隨葬,墓‘穴’建的極為宏偉,隨葬品更是奢華。
葬禮安夜錦帶著自己的四個孩子參加,司徒亦因為身體不佳沒有參加,她跪在墓前,沒哭,只是笑了,臉上綻放著菊‘花’瓣一樣的紋絡,那是歲月的痕跡。
她說:“李兄,我安夜錦記得你的好,來生,我定會報答。”
痛……
‘胸’口有著劇痛,就好似有烈火在上面燃燒,讓他的身體有些痙攣。
他微微皺眉,卻未能減輕身上的疼痛。
感覺到身邊有人,下意識覺得此人想要加害與他,他當即伸手。捉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睜開眼睛,眼前泛著青‘色’的霧氣,尋找了一番,他才尋到了自己捉住的人。
是一名‘女’子。她此時正用一種極為驚恐的眼神看著他,隨即,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平和。慢慢的變得好似從未發生過什么一樣。
看到眼前這張素白的面孔,他突然一陣恍惚,心口突然的收縮,讓他如魚刺哽在喉中,良久發不出一語。
“將軍!”是梁泰的聲音,他喊了一句,隨即被莫凌踢了一腳。
眼前的‘女’子也微微低下頭。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為何這個情景這般熟悉?
他一怔,隨即看向安夜錦,又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的傷,那里一片黑紫,還有‘藥’物敷在上面。
這個時候。莫凌也跟著開口:“主子,這‘女’子是大夫,她在為您治傷。”
他再次看向莫凌,又獨自苦笑起來,松開了安夜錦的手,頹然的躺下。
是做夢吧。
他怎么可能又回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錯過安夜錦了,如今她是司徒亦的妻,一生一世,不會分離。
“大人。您的傷勢未好,還是莫要動身為好。”安夜錦退開,站在一側,等待吩咐。
李瀲之又轉過頭看向安夜錦,又抬手去‘摸’自己的傷口。
這痛不似夢中該有的。
他突然來了興致,去問安夜錦:“如若本王想動呢?”
安夜錦的臉上極為輕緩的閃現出了一絲的不屑來。隨即開口道:“小‘女’愚鈍,只是這‘藥’敷上極痛,如若不靜養好傷口,恐怕要多痛上幾日。”
真的是與那時是一樣的話。
他看著安夜錦,又看了一眼周圍,遲疑了良久未言語。
安夜錦就一直靜默的站著那里,一動不動,十分安穩。
莫凌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床’前,看著躺在上面的李瀲之,說道:“主子可是覺得哪里不適?”
李瀲之還是沒能反應過來,他身手推了莫凌一把,莫凌一怔,認為是李瀲之不悅,不敢言語,就是那么候著。
突然的,李瀲之大笑起來,伸手推開莫凌,讓他能夠看到安夜錦,然后去問她:“如若本王怕痛,改如何?”
“大人僅需躺在‘床’鋪上靜養便可,民‘女’會用‘藥’為大人治療傷勢。”
“啊……可是我不喜歡悶呢……”
“大人可以看書解悶。”
“不喜歡。”
似乎李瀲之這種調戲的口‘吻’讓安夜錦覺得很不喜歡,她已經沒了言語。
梁泰嘿嘿直笑,顯然是看出李瀲之看上眼前這小娘子,自己的小心思也就收了,畢竟他是效忠李瀲之的。
莫凌則是直擦汗,心說平日嚴肅的李瀲之,怎么今日開始撒嬌了?怪讓人驚悚的。
“你彈琴給我聽吧。”李瀲之說著,吩咐人彈琴進來。
安夜錦琴藝不‘精’,當即一怔,隨即還是大大方方的點頭。
琴被抬了進來,李瀲之揮手讓莫凌與梁泰出去,然后躺在那里,懶洋洋的去看安夜錦沉著臉,坐在琴前。她看著琴片刻,然后抬頭看了李瀲之一眼,看到一臉享受的李瀲之,有些‘弄’不明白李瀲之究竟是中毒受傷了,還是在休養。
“民‘女’琴藝不‘精’,獻丑了。”
“嗯。”李瀲之揚起了嘴角,哪里是琴藝不‘精’啊,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偏生心中對著‘女’子喜歡,也覺得那聲音如同天籟,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安夜錦彈琴不過片刻,就聽到了外面有東西掉落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梁泰哇呀呀‘亂’叫的聲音,顯然,是被安夜錦的琴藝震驚到了。
李瀲之嘿嘿直笑,然后說道:“嗯,旋律不錯,只是有些音律不準,我尋個先生來教你如何?”
安夜錦回答的聲音顯得很是警惕,卻還是說道:“勞大人費心了。”
“小事而已。”安夜錦思量了片刻,然后遲疑著問道:“你可有什么家人?”
“民‘女’有一個兒子。”
“我派人將他接來吧。”不等安夜錦拒絕,他已經喚道:“莫凌,進來。”
莫凌應聲進來,然后站在那里等到吩咐。
李瀲之開口道:“將她的兒子接來,好生款待著,給他尋幾本書來看,若是覺得悶,你就教教他兵法。然后……將其他的醫者都放了吧,留這位姑娘在這里就可以了。”
這一番吩咐讓莫凌啞口無言,良久才艱難的應了一句。
安夜錦也有些慌。
只有李瀲之笑瞇瞇的,將盞樂接來,安夜錦就會安心些。將醫者放了,司徒亦就沒理由過來了,這樣豈不是更好?
雖說李瀲之沒有‘弄’明白自己會重新回到這個時候,可是既然回來了,就該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將這‘女’子留在自己的身側,不是很好么?
安夜錦當即跪在那里,急促的說道:“民‘女’惶恐,不知能否解大人身上這毒,讓大人盲贊了。”
“我相信你。”李瀲之突然笑了起來,想起來與安夜錦說話,才想起自己身上有傷,頗為不悅的又躺下,然后對安夜錦說道:“這傷口癢癢的,怎么辦?”
“恕民‘女’無方。”
“你過來給我吹吹。”李瀲之的話剛剛說完,莫凌就逃也似的出去了,剛剛出‘門’就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很是慌‘亂’的對趕過來的梁泰說:“你說,夜辰這毒能不能毒了將軍的腦子?”
“啊?”
“他好似對那‘女’子很是傾心。”
“正常,我見那妹子都覺得心中癢癢的。”
莫凌連連搖頭,心說你當將軍與你一個德行啊,不過他還是照著李瀲之吩咐的去做了。
屋中,安夜錦眼睛含著清淚,好似被李瀲之調戲得很覺屈辱,李瀲之能夠看出自己若是再過分一些,安夜錦就要爆發了,當即輕咳了一聲,然后說:“你且回去等吧,我想睡了。”
安夜錦剛剛退出房間,李瀲之就覺得悵然若失,不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又叫來了梁泰:“給我看著水月郡主,告訴她,我如今在渝州省城,她的心上人我替她看著,她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嫁。”
李瀲之知曉司徒亦是不愿意娶水月郡主的,不過不讓水月郡主來渝州省城,她的是非也能少點,到時也不至于像上一世那么慘。
到了晚間,莫凌來報,說是盞樂已經被接了過來,醫者也統統放了回去。
李瀲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將軍,您……看上這‘女’子了?可要我們將她收為你的屋中人?”莫凌試探‘性’的問道。
“不,不要強迫她,她的脾氣很高傲,你們莫要招惹她,尤其叮囑梁泰,莫要在她眼前晃。”
莫凌有些猶豫,李瀲之卻笑瞇瞇的招呼莫凌坐到他的‘床’邊,開口問他:“她美嗎?”
“呃……的確脫俗。”
“你在調查她吧?”
“嗯……”
“如果我說,她我夜辰的師妹,是神指天師與降龍‘女’將的‘女’兒,我要娶她為妻,你會不會答應?”
莫凌的身體一震,驚訝的看著李瀲之,不明白李瀲之怎么會知道安夜錦的身份,難不成是剛剛彈琴之時說的,可是這身份,恐怕不太真實吧?簡直就是玄幻了。
李瀲之也不準備讓莫凌當即就信,只是心情不錯的仰面的躺在那里,身手‘摸’了‘摸’傷口的邊緣,然后說道:“這傷可是要慢點好呢。”
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道:“莫要去抓夜辰。”免得方禹也會來煙國。
“啊?”
“給帝都傳消息說我暫時不回去了,留在這邊休養一陣,身體中毒,心情不悅,不想參與戰事。”李瀲之說完,然后躺在那里,不說話了。
莫凌一臉的荒唐,站在那里怔愣了許久,才突然高聲喚了一句:“大人,當真?”
“我是愛開玩笑之人?”
“您現在就是在與我說笑啊。”
“是你太死板了。”
“我……”我比之您老人家,差多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