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郊特牲》:“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蠟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祭百神以報嗇也。
史傳炎帝神農氏作為中國古代農業的始尊,作蠟祭以告上天。蠟祭,也稱為蠟八之祭,是祀八谷星,而八谷星是主歲收豐儉之星。這在中國古代是一件極為重要的禮節大事,歷代天子或國君,在每年的農歷十二月,都要作蠟祭以祀神,并且進行禱祝。
簡單來說,農歷十二月的臘八祭,核心思想內容就是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確保農業豐收。“合聚萬物而索饗之”,總結起來就是個“吃”,而且還是“各種吃,吃很多”,給一年到頭節衣縮食的民眾留下一個來年吃不完用不完的愿景。
1625年1月16日,星期四,農歷臘月初八。
越來越多的傳統節日被國家定入了法定節慶,比如進入1625年后的臘八節。無論是華裔還是歐裔,自然欣喜在這一天會獲得一份額外的食品券,更沒有人會反對又多了一個休假的由頭,何況理由聽起來也蠻神圣的。
在歐裔國民的眼里,這個國家占據社會權威的一系列東方文明風俗,簡直就是讓人不斷充滿驚喜感的存在。各方神祗大派世俗福利,明顯比一個孤獨的上帝大方多了。
一大早,西點鎮街頭就熱鬧起來,人們笑嘻嘻地排在各個食品店的門前,自由換取所需的各種食材。2美元的食品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地方政府買單的節日福利讓去年下半年才定居到西點鎮的鎮民們樂得大呼小叫。
礦產、建材、玻璃制品、香煙、蔬果種植、釀酒等優勢產業創造的地方稅收,讓西點鎮的建設更加精致,西點鎮如今已經成為一座擁有1700多居民的小城鎮,城市功能小而精,完備程度直逼首都曼城市。
西點鎮所處的宋河沿岸平原面積狹小,更多的街區開始朝四周的丘陵緩坡地區延伸,順地勢修筑的街道、水渠和池塘分割出一片片小型的城鎮生活或功能社區,大大小小的生活區、工業作坊、農業種植園在林地山坡間起伏分布。
為了提升西點鎮的整體經濟實力,威廉鎮長和鎮民政局長毛建做出了一個讓中央政府都震驚的決定。西點鎮地方政府將和國營能源礦業集團、標準石油公司合作,共同修建從西點鎮到山區礦場的專用公路,那種“臨時了好幾年”的半人力運礦模式將淪為歷史,只要工程竣工,利用大型有軌馬車的運輸,西點鎮西部山區的礦產開采與運輸的交通環境將徹底改善,礦產開采與運輸效率將至少提高三倍。
據說這次西點鎮礦區公路的施工設計,總投資10萬美元,將由目前穿越眾里唯一的二把刀路橋工程師、東方建筑公司老總周凱屌絲親自操刀。從西點鎮開始,道路先向西進入山區,然后呈丫字型分叉,分別通往鐵礦區和煤礦區,其中鐵礦區那條路,還要繼續朝西北延伸,一直到達臨近佩科特人村落附近的油頁巖礦區,總里程超過10公里。
如此大手筆的地方政府投資,自然離不開西點鎮本身富得流油的地方財政,更重要的是,這將是國家第一次進行除城市街道以外的大規模路政交通建設,所要面臨的施工環境復雜程度和工程技術門檻將高于之前任何一項國家市政道路建設,對國家當前的若干工程技術能力將是一場重大的檢驗。
據說元旦之后的某次政府會議上,政府正在考慮將西點鎮在今年正式升格為市級行政單位,得到這個小道消息的威廉鎮長幾乎興奮了好幾天。結果這第一個臘八節,西點鎮地方政府內也舉辦一場小型的慶祝活動。
臘八節這天,前往北方波特市的內河船隊也在西點鎮碼頭做著最后的出航準備,除了幾十名剛到北美的北歐難民,一批剛剛拿到正式定居權的華裔移民也將成為波特市的新市民,他們中間大部分都是善于耕作的遼東逃難農民,會很適應波特市的自然環境和經濟發展項目。
與西點鎮快要連為一體的西北方的西點軍事基地,節日的氣氛卻被屏蔽在外。不光西點軍校還在正常上課,去年秋季招收的一波陸軍新兵也在緊張的訓練當中。
瓜德羅普島作戰,抽走了目前華美陸軍14個連隊中幾乎一半的兵力,而國家在本土的城鎮拓殖擴張已經到達了北方的波特市。地方駐軍將要占用更多的陸軍單位,所以去年底的新兵招募數額也不得不拔高到一個輕裝步兵營的規模。
三個輕裝步兵連的新兵中,華裔新兵就占了近一半,剩下則是歐裔和印第安裔,三百來號新兵正在教官的呵斥下,在寒冷的冬季里進行著讓他們膽顫的軍事操練。
把握住去年秋季最后一次年度士官晉級機會,于山終于滿足了“認識并能書寫五百個漢字的苛刻要求”,如愿以償地晉升為陸軍下士。但他僅僅高興了幾分鐘,就依然一如既往地發生了抱怨。因為同鄉喬肆也同樣獲得了晉升,成為了中士,并且通過了西點軍校的考核,未來將接受兩期總計六個月的軍官培訓。如果能順利結業,喬肆將成為了華裔士兵里第一名陸軍少尉。
對這個結果,于山幾乎忿忿不平了一個夜晚,他實在想不通去年秋季的那場“人人都是軍官”的陸軍模擬對抗演練,扮演排級軍官的喬肆居然會狗屎運氣地獲得了陸軍中校何語的高度評價。
不就是“就地固守待援”嗎?于山一直認為自己的“撒腿就溜”才是正確的。至于最后喬肆選擇了“陣地一旦被突破無可挽回,留下一個班繼續防御,然后呼叫炮火覆蓋,剩余兵力再發起反沖擊”的決定,在于山眼里簡直就是瘋子般的言論。
不管怎么說,喬肆那粗糙而果決的表現顯然讓陸軍的大佬們更滿意,也就注定了于山只能繼續仰視喬肆的結果。以后如何且不管,至少現在喬肆和于山還蹲在一個宿舍里,還成為了西點軍事基地新兵營的教導士官。
這一期的新兵隊列與軍紀訓練依然進行了兩個多月,不過由于入伍兵員大都是已經在本土定居一年以上的青年,所以當初喬肆和于山那種連左右前后都不太分得清的情況很少出現。但于山依然抓住任何一個機會,以復制曾經的教官馬卡洛夫的那種態度,對這些新兵們發泄著自己的嘮叨怨氣。
“注意你的步槍,別亂晃!上面的刺刀不是用來捅自己人的!”于山嘴里咬著一截草根,對著一個來自大明山東的小伙子不斷地搖頭,“真是太笨了!馬上出列,繞操場跑20圈,嗯……一個小時時間。”
“下士于山,過來!”遠方,半年內連跳兩級晉升為軍士長的馬卡洛夫正背著手,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額……就地休息,等會兒我再來。”于山臉上微微抽了一下,只能轉身朝他最“憎惡”的上司走去。
“即便我現在要照顧你的教官身份,但我依然要忍不住說,于山你個白癡,你看你的新兵訓練班!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你告訴我?”
帶著于山走到操場一側的營房后面,馬卡洛夫終于露出怒氣沖沖的表情,劈頭蓋臉地就朝十幾秒鐘以前還意氣風發的于山下士罵了過去。
“整個新兵一連,就你這個班的訓練最糟糕。懶散、無知、膽小,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我覺得那里站著9個于山,加上你就是整整10個!”馬卡洛夫瞪著銅鈴般的大牛眼,又習慣性地把自己所能找到的形容詞全用了一遍。
“可是頭兒,難道你不覺得他們是故意把這些笨蛋都塞給我的嗎?”于山委屈地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嘴里嘀咕著,“而且這次新兵訓練,還剝奪了我們的休假期。不過我寧可不要這樣的休假期,也不愿意和這些笨蛋在一起。”
“你似乎很不滿意你現在的工作,不過我很欣賞你最后一句話……”馬卡洛夫瞇起雙眼,在部下的臉上左右掃描著,最后突然裂開大嘴笑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下士!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丟開這個讓人討厭的工作了。休息三天,下周一歸隊整備,周末我們去蝴蝶島度假!聽說一幫子菜鳥在那里表現得很糟糕,所以,陸軍司令部將要增派一支更加精銳的部隊,比如我們。”
“額……我們?”于山一聽就傻眼了,一臉慌亂,“這不公平,我們去年才在百慕大輪過值的!我還有假期沒用完呢!”
“于山,我知道你最近看上了一位北美發展銀行的小妞。我很遺憾,陸軍司令部已經下達調令,我們連被光榮地選中!”馬卡洛夫挺了挺胸膛,一臉自豪,“也許你幾個月后可以帶著一身的勛章和更高的軍銜來迎娶那個女人。但現在你和喬肆都要去新兵訓練辦公室辦理交接手續,這幾天好好休息吧!”
“好吧,為什么又是我們,為什么又是我……”
于山無可奈何地舉手行禮,然后垂頭喪氣地朝操場上走去。
和其他城鎮的駐軍那種即便是休假期也要行為保守不同,西點鎮軍事基地的官兵很喜歡進入西點鎮放松,而西點鎮也十分歡迎這些出手闊綽的陸軍大兵。整個西點鎮內,為陸軍官兵提供各種優質服務的酒吧或旅館比比皆是。
喬肆和于山,如今就走在西點鎮的街頭,對眼前繁華喧鬧的街區感到有點無所適從。
“別抱怨了,至少我們還在這里過了好幾個月的好日子。”喬肆拍拍同伴的肩膀,笑著指了下遠方街道上那座造型漂亮的銀行建筑,“你不是來存錢的嗎?趕緊弄完,我們好找家飯館吃東西。”
心情不好的于山,耷拉著頭,走進了北美發展銀行西點鎮分行。光潔瓷磚鋪就的大廳里,沿墻角擺著一圈皮椅,正面是一排玻璃櫥窗,一歐一華兩位小姑娘正埋頭處理著窗口業務。
歐裔銀行女業務員窗前空蕩蕩的無人排隊,但華裔銀行女業務員的窗前的人就多了些,而且全都是笑嘻嘻的華裔青年。
看到眼前這個情形,于山心里的火氣更大了,呆呆站在兩個窗口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個窗口。顯然,企圖和華裔少女搭訕的競爭對手今天又多了幾個。猶豫了好半天,于山這才垂頭喪氣地走到了歐裔少女的窗口前。
“歡迎光臨,尊敬的下士先生。”歐裔女業務員一看“又”是那個熟悉的大兵,趕緊露出了笑臉,“您今天是來存款,還是取錢?”
“隨便吧……”于山低著頭,心不在焉的,還時不時地朝一邊瞄上幾眼。
“呵呵,那您稍等!”早就見過于山好幾次的歐裔女業務員見對方這個樣子,心知肚明,趕緊壓低了聲音,還偷偷比了個眼色。
歐裔女業務員離開了座位,走到另一個窗口的同事身后,彎下腰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只見正埋頭忙碌的華裔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望向了于山。
先是低頭扭扭捏捏一番,最后實在熬不住同事的嬉笑,華裔少女這才紅著臉和歐裔同事換了個工作位置。這一番變動,頓時引起了窗前排隊的幾個華裔青年的騷動。紛紛扭頭看去,才發現一個大兵正懶洋洋地趴在那個空窗前發呆。
“于大哥……你要存錢嗎……”
一聲軟得讓人心都快融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于山如被子彈命中一樣猛然抬頭,全身都繃緊了。
“是喜妹子啊,真巧啊!好,好,存!”于山精神抖擻,兩眼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紅臉,笑得都不知道把嘴放哪兒了。
是夠“巧”的,巧你妹啊!另一個窗口的華裔青年們都露出嫉妒的神態。
名叫喜妹的華裔女業務員羞得臉都埋下去了,不過好半天,也沒看到于山遞過來任何和存錢有關的東西,就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
“啊!”于山這才回過神,似乎明白自己看走神了,趕緊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存折和一把銀幣,丁玲哐啷地塞進了窗口,“20塊,老規矩,存三個月。”
“哦……那您上次存的已經到期了,還繼續存嗎?”翻了翻對方的存折,發現對方存折上的一行三月存款信息,喜妹小聲地問著。
“好,你看著辦!”于山只顧著看對方那羞怯的令人神往的臉蛋,根本就沒管自己今天到底是來干啥的。
“哦,那就繼續存吧……”眼前的大兵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讓喜妹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只能用蚊子般的聲音回復對方的要求。
短短的業務時間就結束了,于山還似乎在夢游,傻呵呵地站在窗口前一直在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面前的喜妹又換回了那個歐裔業務員。
“不好意思,午休時間到了,下士先生您還有什么需要辦理的嗎?”
又被一聲問候拉回現實,于山抬頭一看,除了眼前笑瞇瞇的歐裔女子,銀行里已經沒其他人了。
瞬間又露出失落的表情,于山佝僂著背退出了銀行,身后傳來歐裔女業務員的笑聲。
“怎么用了那么長時間?”喬肆都餓得不行了,才看到于山慢慢走出銀行,趕緊迎了上去。
“喬肆,你總共攢了多少錢了?”突然,于山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同伴。
“差不多快500塊了吧?”喬肆摳了下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我沒啥花錢的地方,能存都存了。”
“我才存了200多塊……你太沒意思了,太無趣了!”于山皺著眉頭,又翻著自己的存折,抱怨再次出現,“好吧,如果還在大明,這點錢足夠娶十房媳婦兒了!”
“等我攢夠錢,以后有機會,就把翠丫一家都接過來!”喬肆露出幸福的表情,絲毫不介意同伴那嫉妒的眼神。
“翠丫?我記得我們離開的時候,翠丫已經16了吧?嘖嘖,都三年了,恐怕現在連孩子都抱上了。你還翠丫……”于山一邊冷嘲熱諷著。
“翠丫說了要等我的!”喬肆猛然停住腳,漲紅了臉,氣呼呼地看著同伴,十分罕見地露出了怒容。
“好,好!會等你!我娘也說了要等我,看我娶媳婦兒!我們都念了快三年了!”于山硬著脖子,迎著同伴的雙眼,幾乎用著一種絕望的語氣在吼,“可我們怎么去接他們?還要等多少年?”
兩人都沒有繼續往下吵,只是對視了一分鐘,就紛紛垂下頭,一對爛兄爛弟朝街頭的飯店走去。
曼城市長島新區,陸軍司令部。
“才一個半月的時間,病、傷、亡、失蹤,加起來超過100人!損失直接就超過了前年的北方戰役。”陸軍司令陳禮文準將指著桌面的一份報告,在辦公室里急促地來回踱著步子,臉色很難看,“一個連的兵力就這樣沒了!馮斌是干什么去了?!”
“第一次進行熱帶雨林作戰,大家都只能摸索,沒辦法。馮斌少校雖然以前是武警防暴中隊長,但也沒有這種環境的作戰經驗,下面的人就更別提了。”陸軍中校何語尷尬地翻看著戰報,知道就算換了自己,傷亡數字也未必更好看,“這次增兵是必須的,關鍵是以后是否還需要增兵。”
“一來就投入了陸軍半數兵力,瓜德羅普東島的進展才完成了不到兩成。”陳禮文皺著眉頭,心里越來越煩躁,“看架勢,再丟進去一個輕裝步兵營,也未必能改善。”
“我們的特戰隊這次也一起出發吧!”又翻了下瓜德羅普作戰營參謀官游南哲上尉的軍事報告,何語對游南哲最初的作戰方案還算滿意,“這次主要是特戰隊耽誤了行程,他們去年底在歐洲執行特殊任務,錯過了第一批登陸時間。”
“但馮斌性格上有點心浮氣躁,我并沒有強迫他遵守什么計劃時間,所以才安排游南哲去幫助他,但他還是太冒失了。如果我把馮斌調回來,換你去,你會怎么想?”突然,陳禮文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我不會去的,和抗命無關。”何語幾乎瞬間就做了回答,一邊靜靜地看著上司,“這次作戰,是第一次從指揮到后勤,到陸海軍兵種的綜合配合,而且是陌生的環境,問題絕不在馮斌少校身上。”
“好吧,就算是對大家指揮能力的一次提升鍛煉機會吧……”陳禮文想到這兒,也只能點頭,“何語,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瓜德羅普作戰的后方組織工作吧,給海軍司令部說一聲,安排護航艦船,援兵下周末之前必須出發!”
“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何語一個敬禮,就轉身朝房門走去。
“另外,我們的兵力精貴,完成計劃任務是一方面,但減少損失也非常重要,我不希望陸軍在瓜德羅普損失太多。我已經給新華化工公司那里打了招呼,必要時,可以不擇手段!”
還沒走出房門的何語一聽,就慢慢回過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1625年1月24日,瓜德羅普第二作戰營完成了出戰前的整備,三個輕裝步兵連、陸軍特戰中隊、以及少數用來補充前線戰損的新兵登上了敖欽號大型飛剪商船,在探索號輕巡洋艦的護送下,朝百慕大島開去。援兵總計380人,營指揮官為鄧劍上尉,營參謀官則是在百慕大打擊英格蘭登陸海盜出過一次風頭的劉辰旭中尉。
這樣一來,總計投入瓜德羅普島作戰的華美國陸軍,已經高達9個連隊,官兵總數超過了1000人,幾乎占了陸軍總兵力的三分之二。
與此同時,睚眥號飛剪商船也帶著幾十名陸軍重傷患抵達了百慕大島雙灣市,守候在港口的醫護人員紛紛圍了上去,把一個個倒霉透頂的傷員抬上擔架,送往雙灣市醫院。而在遙遠的瓜德羅普,參謀官游南哲上尉指揮一個連的陸軍官兵,在海軍艦炮的掩護下,從東島西岸中部的沿海登陸,順著海灣河流進軍,以零傷亡摧毀了一座加勒比人的村落,俘獲加勒比人戰俘數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