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家老祖斯里歇底地咆哮著,怒目須張,面目猙獰而陰寒。勃然而發的氣勢,像龍卷風一樣肆虐,整個偏殿一片狼藉。
馬家,盤亙在西北幾百年,幾十代的人共同的努力,立下不世的赫赫兇名。作為馬家執牛耳者,今天被一紅口白牙的黃毛小子恣意謾罵,是可忍,孰不可忍。馬家一怒,流血千里。殺子之仇,辱家之恨,馬家老祖的仇恨值被無限地拉升,在他眼里,孫旭東已經是一個“死人”,辱馬家者死。
世上竟有如此狂妄之徒,敢赤裸.裸地謾罵馬家土狗瓦雞,不知是狂妄的沒邊,還是很傻很天真。至少馬家老祖是這么認為的,再詭計多端、老謀深算,也不能夠忍受,馬家老祖要讓他知道馬家赫赫兇名是怎么來的。敢挑戰馬家,那就等著馬家的怒火。
孫旭東真的不知道,自己一時憐憫放掉的彭小四,會給自己拉來這么強大的仇恨值。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送彭小四一句“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偏偏一個小人物,讓馬家老祖下定了復仇的決心,加快了馬家滅亡的速度。
“哼!沒用的東西。”馬家老祖余怒未息,虛手一招,飄在紅色人皮上的“雷霆爆裂符”飛了過來,輕輕一抓,收了起來。
果然不出孫旭東所料,馬家老祖真的夠陰險狡詐,給自己送來兩個怕死的“死士”。這兩個慫包夯貨,被馬家老祖一步一步算計,差點讓自己陰溝翻船。
“老祖,您沒事吧?”馬步龍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你有什么事?”
“老祖,馬九回來了,他被廢了一只手,現在就等在門外,你要不要見他?”馬步龍心驚地看著一地的狼藉,小心地問道。
“去,把他給我帶過來,我要聽聽他給我帶來了什么消息。”馬家老祖的臉陰晴變幻不定,深深地忌憚,事可一,不可再,馬九也回來了,難道那個黃毛小子看出自己“借刀殺人”的想法。彭小四回來還能說得過去,馬九能回來,這背后有著什么樣的陰謀?
不一會。
馬步芳領著馬九走了進來,他恭敬地說道:“老祖,馬九我帶來了,你們談,我先下去了。”他一刻都不敢多停留,生怕老祖瘋狂的時候,自己白白丟了小命。自家服侍老祖的熱換了一茬又一茬,老祖收藏的人皮多了許多。這些人都是他親自安排的,關于老祖修煉魔功《血凝訣》的隱秘,馬步芳是極少數知情人之一,如果自己不是老祖的孫子,那些人皮藏品里絕不會少了他。鬼知道老祖瘋狂的時候,會不會神智錯亂,連人都分不清,每一次老祖修煉,馬步芳都是躲得遠遠的。
馬九想過逃得遠遠的,可是他不敢。天下之大,竟然發現沒有他可以藏身的地方,無論他逃到哪里,馬家都可以找到他。上一次,馬云豹出事后,他已經逃到蒙古國,還是被馬家的狼衛給抓了回來。萬般無奈,他只有找到馬家外圍,被帶了過來。看著大殿一片狼藉的地上鋪著一張紅色詭異的人皮,那紅色人皮上有著熟悉的黑色瘤子,嚇得他面如死灰,顧不得右臂鉆心的疼痛,撲通跪在地上,頭如搗蒜,苦苦哀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真的什么都沒說。”此舉無疑是此地無銀,只能加速他死亡的來臨。
“說吧,他都跟你說了什么?馬家老祖冷漠地說道,灰樸無神的眼眸死死盯著馬九,像是欣賞一個死人最后的掙扎。
“他沒說什么,就是說很喜歡你送的禮物。”馬九避重就輕地說道,生怕自己的言語激怒馬家老祖,落得跟彭小四同樣的下場。
“禮物?禮物。”馬家老祖認真地琢磨著這兩個字,眼眸微微收縮,身上寒意慢慢衍生。突然有種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覺,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過了。自己的算計,被人洞若觀火,驀然多了些滄桑落寞感,更激發了他的斗志,他現在就想看看是何方妖孽,他的人皮藏品里需要一件這樣的珍品來點綴。“我給你的保命的白玉片還在吧?”
“在,還在,老祖,這就拿給你。”馬九把手里死死攥著的“雷霆爆裂符”恭恭敬敬遞了過來。
“很好,你做得很好。現在你可以走了,到你該去的地方。”馬家老祖左手快速抓過“雷霆爆裂符”,右手紅色光團重重印在馬九的腦門上。
“啊,老祖你饒了我吧,你不能殺我…..”馬九瀕臨死亡,垂死地掙扎,苦苦哀求。
“人,千萬不能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死的越快。知道不該知道的秘密,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馬家老祖仔細打量著手里的“雷霆爆裂符”,無情地宣判了馬九的生命歸宿。
“啊!,老畜生,你不得好死。洗干凈脖子,等著他來索你們的命,我馬九就是死了,也有臉去見馬家的列祖列宗,我不是漢奸走狗,你個老畜生,出賣祖宗、出賣民族,馬家的罪人…..”
“死!,小小的外門子弟,敢輕言馬家,呸!啊,氣死我也!….”馬家老祖被氣得一佛涅槃,二佛升天,似若瘋魔,血色的光團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若隱若現,無邊血海的虛影在身后斑駁閃爍,蔓延延伸。整個大殿被血色彌漫,沖天的血煞之氣勃然而發。天棚圣龕萬千莊嚴神圣的白色毫光絲絲垂下,鎮壓住這沖天的血煞之氣。
西北寧海出現這么大的血煞之氣,瞞不過隱世不出的華夏守護者。玉泉山、阿爾金山、昆侖山、珞珈山、棋盤山…….,漫天的神識匯聚寧海,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不好!”馬家老祖失聲愕然,恨恨地跺足,收斂血煞氣息。自己潛伏百年,秘密修煉幽冥魔功《凝血訣》,差一步就可以大成。今天自己被兩個螻蟻般的小人物氣得神智錯亂,泄露了自己最大的隱秘。百年努力,百年的隱忍,一朝失誤,把馬家拖入了無邊黑暗的深淵,站在華夏所有人的對立面。他不甘心。就差一步,他就可以不用怕華夏的那些守護尊者,帶領著馬家崛起。
“咦!好濃的血煞之氣,馬家?”孫旭東穿衣下床,站在土家小院,神識如刃,神念虛空,神游天外,漫天的神識匯聚,他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神念,默默地感應著。
好恐怖、好驚人的血煞之氣,孫旭東深深地忌憚。扎麻隆鎮離馬家老祖的隱居的清真寺不是很遠,這股勃發的氣息,他的感覺最是直接。馬家一定有人修煉了血煉的魔功,這要吸收多少人的精血,才能讓這血煞之氣這么的濃烈。孫旭東.突然撫掌大笑:“天欲亡馬家。必先使其瘋狂,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看來,剛才虛空那些神識都是在窺探馬家。馬家,那只有自求多福了。
歪打正著,這一切已經超脫了孫旭東的預料。他此刻還沒有想到,自己的運道如此的逆天。來而不往非禮也,本想著把馬九放回去,惡心惡心馬家那陰險狡詐的老東西,讓他不痛快。馬九和彭小四兩個夯貨瀕臨死亡,恣意的謾罵,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個人是誰?馬家老祖?”孫旭東深深忌憚之后,稍稍放下了心。馬家這次算是完了,不用自己動手,被那些隱世大佬們盯上,絕對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誰?”孫旭東瞬間感覺渾身汗毛乍起,是誰這么輕車熟路地闖了進來。
“我,混小子,你又敢闖禍。”
“哎喲,疼!,你輕點,姐姐師傅,這是耳朵,不是石頭。”孫旭東嚇得臉煞白煞白的,這回玩大了,完蛋了。
“臭小子,下山我是怎么交代的,你又是怎么答應的。這才三天,又把天給捅破了。”牡丹尊者狠狠地蹂躪著他的耳朵,貼著他的耳朵大聲怒吼數落道。
“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你看,我不是乖乖待在這里,那血煞之氣真的跟我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孫旭東趕緊把自己給摘出來,趕緊把姐姐師傅哄好,把她給送走。
“不關你的事,你在這里布置這么多的陣法干什么?還有,我讓你復習考試,你人一報道,就請假拍拍屁股跑了。快說,你又惹得誰家人神共憤。”牡丹尊者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哎喲,姐姐師傅,你先放手好不好,走,到屋里,我慢慢跟你說,深更半夜,打擾人家睡覺,那多不好。”
“哼,她們都睡著了,不會醒的。說吧,就在這里說。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給我說出個什么四五六來。”牡丹尊者冷冷地說道。
“姐姐師傅,你要怪就怪我吧,別難為她們了。”孫旭東懦懦地哀求道。
“呵呵,長本事了,都學會憐香惜玉了。她們沒有事,臭小子,到哪都不忘了沾花惹草,這是怎么回事,不會是英雄救美吧?”牡丹尊者幽怨地說道,憤懣不岔。
“這,姐姐師傅,沒有的事,我就是恰逢其會,殺了一隊倭寇,救了她們,其他你說的,都是沒影的事,你要說英雄救美,大不了我認了。姐姐師傅,你還是先把手放開,咱進屋再說。”孫旭東歪著腦袋,慢慢向屋里移去。
“真的是英雄救美,那有沒有以身相許?”
我勒個去,姐姐師傅的八卦之火也很盛,孫旭東一腦門子黑線,尷尬地說道:“姐姐師傅,你不要這么八卦好不好。我可是好孩子,施恩不圖報,咱人品崗崗的,可沒有半點齷蹉的想法,絕對純潔。”
“呸!,就你肚子里有多少根花花腸子,我還能不知道。”牡丹尊者直接鄙夷地說道,這個憊賴的臭小子,估計是樂不思蜀,貌似這閨房都住上了,這主家要是沒點想法,鬼才相信。傳說傳記上都是這么描寫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許。
“姐姐師傅,你可不能一竿子打倒所有人,你徒弟可是“五好”新新少年,人品好、學問好、脾氣好…..”
“打住,別說那么多廢話,說吧,你這次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西北馬匪如此發飆?”牡丹尊者打斷了他的左而言他,直接切入主題。
孫旭東無奈地摸摸鼻子,把最近發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測的娓娓道來。
“難怪,怪不得那馬胡子會發飆,這老東西隱藏的真深,要不是你運氣逆天,歪打正著,氣得他神智錯亂,還真不知道他得到了“幽冥教”的魔功傳承。對了,把你說的那黑陶罐拿出來給師傅瞧瞧。”
“姐姐師傅,那可是不祥的東西,咱還是不看了。我不能讓你沾上因果,那虛無盒子的主人太狠了,連饕餮的皮都給扒了,刑天大巫的頭都煉成罐子,我現在可是天天心驚肉跳的,我可不敢害姐姐師傅。”孫旭東的臉嚇得煞白,不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臭小子,讓你拿,你就拿,不就是饕餮煉制的“吞天魔罐”嗎?沒什么大不了的,那饕餮的本尊早就本鎮壓了。”
“饕餮?吞天魔罐?”孫旭東心中多了些許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