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桑上一世的歷史中,儒、道、佛三教鼎立完全不同,在這個時代,佛家根本就不存在,儒家早已被始皇帝滅得一干二凈,道家是否還有存留,劉桑并不知道,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從未見過一個道士。
諸子百家中,唯有墨家雖未得到大秦的扶持,卻也被默許存在,其中墨武還受到許多壓制,墨辯卻長時間受到始皇帝的重用。
只是始皇帝為了大秦穩固,收天下之兵,而墨辯所擅長的機關術,雖為大秦所用,卻也禁止在民間流傳,而在大秦灰飛煙滅后,墨家雖曾盛極一時,卻也因為他們那知易行難的理念,雖為當世唯一的顯學,影響卻越來越小。
而墨家亦不知是出于敝帚自珍,還是不愿再讓他們所精通的機關術成為攻城拔寨的工具,并沒有讓自家的機關術流傳開來,固而人人都知道墨家早已研究出飛船、飛鳶等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真正見過的卻是不多,其中原理更是無人知曉。
而墨眉一直用布包著的木棒,居然是用來召喚飛鳶的道具,倒是出乎劉桑意料。
暴雨如瀑布般打在他們身上,穿透層層雨幕,劉桑看到了夏縈塵。
夏縈塵手持雪劍,劃出一道道劍圈,劍光激蕩,將傾盆的暴雨化作一波波擴散的冰箭。只是她的太玄冰晶法化雨成冰,凝氣成箭,雖然好用,但她的敵人不但俱是強手,具有十幾名之多。
這些敵人全都戴著古怪面具,無法看清面目,其中一人縱身而起,引一道雷電,刺天破地,轟向夏縈塵。
夏縈塵心中一驚,這人施用的分明就是“雷俠”禽尤的九天應元法,而雷俠的九天應元法渾重而又內蓄,氣勢如虹,但是并不霸道。
這人的九天應元法卻是銳氣逼人,一招擊下,竟將自身氣勁與外界雷光貫通,以己為法,以雷為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而下。
這一擊實在太過凌厲,好在雷電對這人的殺招固然有加乘作用,但暴雨傾盆,同樣有利于可以操控水氣的太玄冰晶法,夏縈塵劍光連劃,與這施用九天應雷光的強敵之間,玄冰亂舞,晶瑩滿地。
電光在冰鏡的折射和反彈之下,光華亂閃,那人暗吃一驚,一時間竟是無法把握住夏縈塵的位置。
雷電一閃,這人憑著感覺一劍劈下,挾著雷電的霸道之劍,與夏縈塵錯身而過,雖然將地面劃出深痕,卻畢竟是差之毫厘。
然而,為了避開這一劍,夏縈塵亦是用盡全力,而周圍的其他敵人,亦無一是弱者,在暴風雨中快速搶攻。
夏縈塵雖然仗著青煙縱飛來縱去,又以雪劍將雨水化作冰晶反射雷光,干擾這些人的視線,卻畢竟是寡不敵眾。
遠處有吆喝聲傳來,顯然是凝云城的將士正快速趕來。
只是雖然知道再堅持一會,便有援手,但有兩道氣勁分襲她的脅下,她向后快速退去,還未穩住陣腳,手中雪劍一震,卻是那施用九天應元法的敵人把握好機會,突然竄了上來,將她手中雪劍一劍挑飛。
失了雪劍,夏縈塵心中暗驚,只能繼續后退。
那人卻也無心戀戰,快速縱起,將拋飛的雪劍握在手中,低喝道:“走。”
飛船飛起,那些人縱上飛船,快速飛向天空。
原來這些人突襲侯府,只為搶奪雪劍?夏縈塵想起“雷俠”禽尤曾要她“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而剛才那人與雷俠一樣會九天應元法,但分明不是雷俠,這些人到底是誰,又為什么要搶奪雪劍?
眼看著這些人乘機關飛船飛走,周圍將士雖然趕到,卻也只能抬頭看著。
雖然凝云城內馴養了百只英招,但在這樣的雨中,英招根本不能起飛,他們只能眼睜著地看著飛船離去。
夏縈塵自然也無法責怪他們,那些人趁著傾盆的暴風雨,乘飛船從天而降,不但來得突然,且時機掌握得極好,顯然是蓄謀已久。
夏縈塵正自想著該如何是好,霹靂擊下,天地亮了一亮,一道黑影從她頭頂快速飛過,她一個錯愕,發現那竟是一架機關飛鳶。
乘著飛鳶的居然是墨眉和劉桑。
劉桑坐在飛鳶上,那倒卷的疾風,幾乎要將他打下去,他只能緊緊地從后頭摟住墨眉的小腰。
墨眉身子前傾,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飛船。豆大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濕透了她的衣衫。她操控著飛鳶,沒有任何的停頓,飛鳶的速度雖然極快,但是飛船也同樣的快,一會兒就飛出了凝云城。
“哥!”墨眉在風雨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似是憤怒,又似是在哭。
飛船上,一個人驀地回頭,正是那以九天應元法震飛夏縈塵手中雪劍的男子。
他的目光是那般的堅毅而又冷漠,忽地一劍劈來。
雷光閃動,剎那間擊中飛鳶,墨眉尖叫一聲,連人帶鳶栽了下去。
眼見便要撞到山頭,腰上一輕,劉桑抱著她及時躍起。
雨水雖然大如豆粒,卻是慢慢稀落,天空中的烏云消散了許多,雨雖未竭,天色漸明。
劉桑摟著墨眉落在林間,見機關飛船消逝于天空,只得嘆道:“那個人是你哥哥?你在這里,就是為了要等他,你早知道他會來搶雪劍?”
墨眉身子輕顫,驀地撲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竟是那般的凄涼而又無助。
劉桑心生憐意,無奈地將可憐的女孩摟在懷中,小聲安慰。
心里卻又想著,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把她綁起來,逼問她哥哥是誰,逼問她有何目的,她要是不回答,那就最好,正好有正當的理由撕爛她的衣服,把她先這個后那個,如果她還不回答,還可以把她從口到菊……喂喂,我在想什么啊?
這種時候了,不安慰和同情一個這個楚楚可憐,哭個不停的女孩子,居然還想對她做那種事,難怪人家說人性本惡,我其實是人性本色?